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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她气的两腮鼓起,一双桃花眼瞪圆了,那模样可爱极了。他眼底暗深,伸手想去抚触她的脸颊,又硬是忍住:“谁让大娘子这么可爱?”沈语迟表情焦躁,长睫上下乱扇,她果断跳开这个话题:“喜不喜欢的,也不该是你害人的理由!蒋家那事,全是你的手笔吧?!”裴青临轻轻反问:“我害谁了?”他竖起一根手指:“关于蒋家,我只做了一件事,就是让观主为他们卜卦,我本想着他们得费一番周折才能住进江家,没想到江渥丹轻易就同意他们住进去了,倒是省了我的功夫。但哪怕没有卜算之事,凭蒋家人之贪婪愚蠢,早晚也会生出更大的祸事。”沈语迟不由放大了声音,怒声反驳:“你不要再诡辩了!就因为你喜欢,所以就要坏人姻缘,这世上再没有这样的道理!”裴青临眼底掠过一丝怜悯,他甚至低笑了声:“大娘子真是可爱得紧。”他侧了侧头:“坏你姻缘的并不是我,而是因为,江渥丹根本就不爱你。”沈语迟气的咬牙,愤愤地瞪着他,恨不得上去给他一下子。他慢条斯理地道:“他对你或许是有喜欢的,在他心里,你是个合适的婚嫁对象,他选择你而没有选择蒋表妹,是因为你人品胜过姓蒋的,所以他愿意娶你,若姓蒋的人品无虞,你觉着这桩婚事会轮得到你?在他心中,你并非无可替代。所以他明知道蒋表妹来者不善,甚至会让你为难,他看到老父伤心痛苦,为着孝道,还是心软答应让蒋家人住下了,他是为了避免误会,搬出去住在衙门里,可是,有用吗?”他想到一件事,饶有兴致地问:“你猜,若你们大婚后,他父亲以性命相逼,让他纳蒋表妹为妾他会怎么选择?又或者,蒋表妹给他下药,说他污了自己身子,他又会如何选择?就算不是蒋表妹,他以后就不会有其他女人了吗?你看,他并不是非你不可。他确实是个正直之人,所以永远难防别人的手段。”沈语迟气的脸都白了,又羞又怒,忍无可忍地拔高了音量:“闭嘴!”他低低一笑,带了讥嘲:“你又有什么可气的,你不也不爱他吗?你也不过是一时好感罢了。蒋家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若是有心,压也能压得住,可沈南念一说退亲,你连反驳都没有就应了,可见他于你也并不很重要,退了亲事,不是正好?”字字诛心!他最可怕的不是手段,而是这勘破人心的本事,简直每个字都说中她心底隐秘。她对江渥丹是有好感的,因为他是她在合适的时间遇见合适的人,她也知道江渥丹对自己才见几面就爱的死去活来是不可能的,两人就这么不温不火的,所以出现个蒋表妹随意一搅和,婚事就不成了。沈语迟捂住耳朵,简直一个字也不想听他说:“你住口!”裴青临缓了口气,见她真气的狠了,有些怜惜地想去抚她的脊背,沈语迟却不领情,直接打开他的手:“这些都不是你算计人的理由!”裴青临五指慢慢收拢,神情却带了点无辜,他声音疑惑:“难道要我看着你嫁给他人?喜欢一个人有错吗?”沈语迟给他堵了个半死,愤愤看他最后一眼,紧皱着眉转身走了。裴青临看着她的背影,上半张脸匿在错落的花影里,让人一时分辨不出他在想什么。......沈语迟回去之后便把自己扔在床上,躺尸了足有小三天,就连课她都没上,被沈正德责罚也顾不得了,因为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见裴青临。她躺在床上,耳边浮现的却是他声声喜欢,心里又是尴尬又是震惊,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摆了。她拿裴青临当闺蜜,他居然想睡她!她突然打了个激灵,又想到她梦见他强吻她那回,她不会也潜移默化地被掰弯了,所以才一直不能全心喜欢上江渥丹?沈语迟被自己的想法吓得目瞪狗呆,伸手抽了自己两巴掌,逼迫自己冷静一下。俗话说屋漏偏逢连夜雨,船破又遭顶头风,沈语迟在床上躺到第四天,猗兰阁那边又传来消息——楚姜解了禁足。楚姜身边的钟媪神情板正,不过眼神还是透着喜意。她恭敬地给沈语迟行了个礼:“我们夫人这些日子一直在猗兰阁中养病,实在是思念娘子们思念得紧了,所以请大娘子去猗兰阁说话儿,夫人也想考较考较娘子们的功课,您眼看着就要及笄,管家理账女红厨事规矩礼数这些一样都不能落下。”沈语迟挑眉不语,周媪客气地笑了笑,回了一礼:“您说的是,谁不知道夫人的规矩最严整不过?看二郎君二娘子就知道夫人教出来的人多么出挑了,大娘子若能得夫人的指点,这辈子都不必愁了。”楚姜被禁足可不就是因为让自己亲儿子去撞白氏的肚子吗?钟媪被讽刺的脸一僵,但她知道沈语迟是个浑人,一言不合就要上手的,她也不敢在沈语迟院子里动她的下人,便扯了扯嘴角,皮笑rou不笑地道:“我也这么说,下午就请大娘子去向夫人问安吧。”周媪又是一笑:“不必您说,我们大娘子早就盼着能向夫人请安呢,奈何夫人身子一直不大妥帖。”钟媪纵横内宅多年,却愣是被周媪压了一头,冷冷看她几眼才压着火走了。沈语迟心烦地往后一仰:“周娘,我不想去...”周媪劝道:“夫人为什么被禁足,咱们心知肚明,若您不去问这个安,倒显得您没规矩,老爷保准又要罚你跪。”沈语迟下午不去楚姜那里就得上课,她在裴青临和楚姜之间幸福二选一了一下,叹:“帮我梳洗,我去给夫人问安。”近三个月不见,楚姜眼底竟有了细细纹路,虽仍有几分颜色,但一眼就能让人看出年近四十了。这时候沈家其他几个女儿都到了,就等着沈语迟前来问安。沈语迟定了定神,十分扎心地跟楚姜请安:“女儿新买的阿胶,母亲好生补补,瞧母亲cao劳的,浑似老了十岁。”楚姜:“...”她这会儿捏死沈语迟的心都有了。她啜了口茶,平息心中熊熊怒火:“语迟怎么来的这么晚?可是有什么事耽搁了?”她一开口,沈语迟便有些讶异,楚姜内心不管如何龌龊,面上情却从来不差,再不会这般气势汹汹地开口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