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你也想cao我吗

    黎一想破天也想不到，自己竟然一天能遇见这搞黄博主两次，还能救了他自杀。

    不过那青年好愤怒，像是自己坏了他什么好事一般。

    决定自杀的人，有很多会在最后一刻后悔，对死亡的恐惧是人类与生俱来的本性，也许会在痛苦的生活中被打碎、消融，但仍会在生命消逝的刹那重塑起来，占据人类的全部。

    眼前的人显然是那小部分人。

    “我说，我…我用你救吗？”

    “你他妈的傻逼，你有病吧。”

    黎一累得要死，还得听着这人一通辱骂，她气不打一处来，又没劲儿骂回去，索性不理，瘫在沙滩，只等着他骂。

    “你他妈死了？”

    一顿脏话输出后，大概觉得自己的独角戏没意思，像是打在软乎乎的沙包上不够解恨，那青年踹了踹黎一的小腿问话。

    黎一继续默不作声地无视。

    “你…你说话啊……”

    青年似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哆哆嗦嗦窜到黎一的身旁，拉着她的肩膀摇晃。

    “别摇我，有病啊你，我又不会死。”

    黎一被抓着难受，摆手推开他，感觉力气恢复了些，接着回嘴：

    “我从老远跑过来，又把你捞上来，给你抢救半天，我都快累死了。”

    “我本意好心，你等等再折磨我行吗？”

    黎一的声音有气无力，说两句喘三下，听着怪可怜的，那人竟没再骂。

    许久，才冒出句话来。

    “救我也没用，我还是要死的。”

    黎一刚把人救活就听见这种话，气得一阵头晕。

    “为啥啊？为啥非得死呢？”

    “……”

    “总得有个原因吧？你说说，我看看能不能帮你想想办法，万一还有活着的法子呢？反正我都救了你，总不能白费功夫吧。”

    “不知道，我只觉得很没意思。”

    “什么都很没意思，感觉忘记了好多，一切都乱七八糟的，无聊、混乱、又很空……”

    青年语气正经起来，手支在沙滩上，虚无地盯着远处漆黑的海，空荡荡地发着呆。

    黎一琢磨着他的话，心说你不是在网上很会和男同找乐子，看着比谁都开心，比谁都享受生活啊？

    黎一知道他没说实话，不过抱了寻死心思的人，难言的秘密肯定不少，怎么可能就这样轻易跟自己和盘托出。

    “无聊就找点乐趣嘛，培养个爱好，再不济多读读书。不过，我觉得你也许应该寻求正规的心理治疗，你这种情况……”

    黎一顺着他的话接，认命地当了回圣母，真看着他寻死，她做不到。

    “你为什么救我？”那青年没听黎一说下去，截了话头反问。

    “你是不是见过我？”青年眯起眼，继续发问。

    “我怎么可能……”黎一有些心虚地反驳。

    “别撒谎，下午在生煎店，你看我的样子分明就是惊讶。”

    黎一满心无奈，要她怎么说？

    我看过你的色情视频，并非常喜爱，想关注你的后续作品？

    “你是不是，看过那个视频。”

    不像是询问，更像是叹息，笃定的、苍白的叹息。

    “觉得我是个贱货？这样的人也会寻死觅活，还挺好笑的。”

    青年说着说着莫名笑起来，言辞尖锐地骂着自己，声音却越发愉悦起来。

    好怪异的人。

    “那也不对，我死了的话不是更好笑？你为什么救我？”

    “为什么？”

    青年忽然凑过来，贴着她的脸发问，鼻子都快上黎一的颧骨，似是想看清她的表情。

    黎一被他一惊一乍搞得无奈，推开他过分近的脸。

    男生的气力似乎恢复得更快，刚刚还半死不活，现在脸上已经有了温度，微热的触感从黎一的掌心传来。

    这还是黎一第一次摸到男生的脸。

    “因为不想看着有人死在我眼前。”

    “即使拍了色情视频，也不意味着就要放弃生命，推特上那么多人都在拍，你要是不乐意被看了，下架视频，就当没发生过，继续生活呗。”

    提到视频青年的反应就很激烈，黎一猜测视频可能就是原因之一了。

    “他们已经看到了，他们都恨不得我死，不过我太恶心了，想我死也正常。”

    “也不能一概而论，也有喜欢你……”。

    作品的。

    “谁？谁喜欢我？”青年的声音突然一变，咄咄逼人地打断你，愤怒地质问。

    “呵！装英雄装上瘾，把自己当心理医生了？我最恶心的就是你们这种人……”

    “我！”黎一被他凶狠的语气闹得心慌，口不择言地反驳。“我就很喜欢你，行不行？”

    “不可能...你、你不觉得恶心？！”像是被这个意外的回答震惊到，青年眼睛微微瞪大，满脸不可思议。

    “搞黄是人类天性嘛，再说你拍得那种程度还算不上恶心的。”你继续安慰。

    “不可能，你骗...”

    “我没！我真得挺喜欢的，都上网追问你的账号信息快一年了。”

    黎一顿了顿，发现自己也被带得情绪上头了，把底都交干净了，怕他误会，又找补了几句。

    “不是那种变态跟踪狂，就是单纯地想问问你的账号，我以为你是搞黄博主，想关注一下。”

    “你想跟我zuoai？”青年托着腮思考了片刻，得出结论。

    “……？”

    “我没……”

    “可你看到咯，我是被cao的那个。”

    “你也想cao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