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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西,除去那八十万兵权,还有如影似魅的浣剑十八骑,其组织之神秘,手段之凌厉,在北廷令人闻风丧胆。同时最主要的,这也是北堂晖机关消息的来源。“北堂晖,你究竟在想什么?”北堂曜的眼神钉紧在他身上。北堂晖从怀里掏出一物搁在他二人之间的桌上:“九皇弟,我也想问你究竟在想什么。”檀木云纹簪,他之前给卫珉鹇的那支,后来听说被北堂晖拿走那支。他也伸手从背后的八宝格取下一个锦盒,取出一物搁在桌上,那是北堂晖的檀木朱雀簪。北堂晖好像在意料之中,点点头笑道:“也算物归原主。”“蛇缠藤。”北堂曜转身看他,“北堂晖,她是无辜的。”蛇缠藤是北廷才有的毒药,无色无味,毒发起来和鸠毒是一样的症状。所以他在水里才会以为她中了鸠毒,根本没往蛇缠藤上想,只不过鸠毒会要人命,蛇缠藤倒是不会,只会作一个假死之状,服了解药就没事了。“是啊,她是无辜的,你知道,我也知道,但她那些jiejie知道吗?宫中大小几十个妃嫔知道吗?或者说,她亲娘,知道吗?”她亲娘?端妃?北堂晖继续乐,将两支簪子拿起来并排放在一起看,朱雀簪雍容华贵,云纹簪简洁大方。“九皇弟,她背负的东西不比你的少,你可千万别因为一时的儿女情长,坏了她的大事,到时候别怪为兄没提醒过你。”“你知道?”“我为什么不知道?我与她,相比起你,亲近多了。”“砰!”北堂曜拍案而起:“北堂晖,离她远点!”“九皇弟以前不是从不在意这些么?”那一双丹凤眼眼波流转,勾勾缠缠的,只可惜里面的东西冷心冷情得很。“你要真的可怜她,别再卷她进你那破事里了,她这一路上已经够苦了。”“愿不愿意只有她能决定,你又是什么身份,能替她做决定?”“为兄言尽于此,九皇弟可千万不要一意孤行,最后落得追悔莫及的下场。”北堂晖把目光放在门外厚厚的积雪上面,语气深幽渊远,似乎很怀念:“相比起长相厮守,她如果活着,会更好吧。”“只要六皇兄不与我作对,自然不怕。”“九皇弟,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世上不是只有你一个聪明人,这人世间的富贵、权利如过眼云烟,一时绚烂罢了,说到底又有多重要呢,北堂曦坐了皇位,你以为他这些年过得就开怀吗?”北堂曦,他们兄弟的对话里第一次提起这一位大皇兄。北堂曜深吸了一口气:“六皇兄,何不食rou糜。”[注1]北堂晖转头看他一眼,笑着点头,喝完了最后一口苦茶:“也好,只愿那一天,你不会像我一样追悔莫及就好。”像北堂晖一样追悔莫及吗?他喝完茶将自己的朱雀簪收进怀里,那云簪便被孤零零地留在了桌上,身旁是两个细釉缠枝纹的茶盅子,天儿冷,热茶不多时已经完全凉了下来。北堂曜站在桌旁,北堂晖最后看了他一眼,一双流转眼波扫过他全身。“九皇弟保重。”说着便朝外头去了,陆海潘江正贴着墙根儿,见他出来下意识狠狠抖了抖身子,北堂晖冲他们挑了挑眉,伸出舌头舔了舔犬齿,笑了。他本就生得好皮好rou,这一下好似传说里美艳至极要人性命的妖精,吓得这两人差点一屁股坐地上去,好在北堂晖只瞥了他们这一眼就走了,及地的朱雀大氅扫过廊下的薄雪,一双精绣锦缎靴踏在雪上嘎吱嘎吱的,走出了请月院。嚯,这六王爷是真的生得风华绝代啊!这两人对视了一眼,都在彼此眼里读到了一样的讯息。第五十九章北堂晖住在上京城中的驿馆,不过他离了请月院却没有立刻回去,策马去了城外十里的鸿雁亭,夜色已经很深了,这是一个下着漫天大雪的夜,他拢着大氅,站在亭中伸出手去接外头飘飘洋洋的雪。那雪落进手掌里,瞬息便化去,想再仔细看它一眼都做不到了。雪地里有一双赤褐色的官靴一步一步走过来,雪积得厚,但他一步一步丝毫不受影响,不多时便从官道走到他身边,北堂晖微微侧头:“今日之事,是本王对不住你。”那人倒是没说什么,两人并排站在鸿雁亭里眺望远远城外乌洞洞的山林,过了许久,好像身上都冻僵了似的。北堂晖又开口:“本王不多时就要回西关了,你好自为之。”“北堂晖。”那人缓缓开口,声音沙哑至极:“你说这一直以来,都在做的事,到底是不是错了。”北堂晖嗤笑一声,将那朱雀的大氅拢得更紧:“是又如何,如今的我们,还有退路吗?”那人一双远山淡墨一样的眉眼里,满是怜悯的眼波。是啊,都已经走到了今天,走到了这里,哪里还有退路,谁还有退路?*凤阳殿里,六公主自傍晚服了药,一直就昏迷着。皇帝本说先放在长乐宫西殿养养,端妃坚持不肯,出了鸠毒这件事,皇帝心里说对皇后毫无芥蒂是不可能的,便使人用御辇送回了她凤阳殿。卫珉鹇从黑暗里幽幽转醒,一扭头看见个黑洞洞的影子坐在床边,吓得心口一抽,刚要张嘴就被对方捂住了,那人修长的手指压在唇边:“嘘。”殿里点着昏昏暗暗的烛火,她看清人后才弱弱得叫了一声:“崇云王爷?”北堂曜点头,他就势坐在她床边:“水?”一连昏迷了三四个时辰,除了药就没吃过别的,嘴里一阵一阵发苦,她点点头。冬日里,掐红她们在她寝殿外特地打了个炉子烧水,以备不时之需,他斟了一杯,递到她唇边,天气冷,没多会水就凉了下来,她侧头小口小口地喝,被北堂曜呛过一次,这回喝得特别小心,结果他这回伺候得很好,一点都没有淹死她的打算,喝完还记得仔细抹了抹她的嘴。“您来做什么?”蛇缠藤虽然不致命,但是她这个时节落进了冰冷的池水里,小命也是去阎罗殿滚了一圈才回来的。北堂曜把杯子和帕子都归置了以后才坐在她床边,淡淡地问:“六殿下是不是觉得自己属猫的,有九条命?”啊?他缓了语气:“为何进那花亭?不知道大公主肚里的那个危在旦夕了吗?”“......大jiejie的孩子?”“没了。”“那叶侧妃的孩子......”“也没了。”卫珉鹇皱眉:“叶颉之疯了?她为什么要用一个肚子来害我?生下龙孙不是、不是更有利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