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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解除,身上所有的力气仿佛都被抽干,“扑通——”一声,颓然倒到地上大口大口喘着气。清虚子来不及察看阿寒的情形,见女鬼远比自己想象的难对付,忙从腰间抽出一根灰秃秃的草绳,紧追在那女鬼身后进了院子。阿瑶听到院外的呼喝声,一骨碌从床上滚下来,连肩上的伤都忘了疼,拉开房门就要往外跑。刚到廊下,迎面扑来一团黑影,那黑影周遭满是冰冷至极的寒意,激得沁瑶一个哆嗦。“狗东西,还没完没了了!?”想到这邪物三番四次纠缠自己,沁瑶不由怒火中烧,恶狠狠地从脖子上摘下噬魂铃,便要放出三条火龙。谁知那团黑影忽发出一声含糊不清的低笑声,紧接着黑影中幻化出一双瘦骨嶙峋的白森森的双手,不等沁瑶出手,便准确无误地掐住了她的脖子。沁瑶又是惊异又是好笑,这鬼物着实蠢笨,寻常妖邪见到噬魂铃,避之唯恐不及,这鬼物却恁般不知死活,也罢,既然它自寻死路,便让噬魂拘了它,让它也尝尝炼狱火焚身的滋味。然而下一刻沁瑶便知道天真的是她了,本以为轻轻巧巧便可以施出火龙对付女鬼,谁知那鬼物的手阴寒至极,力气奇大,她脖子被死死掐住,别说念咒施出火龙,就连胳膊都抬不起来了。女鬼似乎很是得意,缓缓欺近沁瑶身旁,用一双黑洞洞的眸子冷冷地注视着沁瑶。沁瑶只觉得窝囊至极,平生头一回被一个鬼物制得动弹不得。口虽不能言,眼珠子却滴溜溜乱转个不停,师父师兄不知去了何处,胸膛里的气息一点点流失,全身乏力,四肢瘫软,再这样下去,真得被这个女鬼活活掐死。女鬼的面孔比方才更近了一点,原本模糊的五官似乎拨云见雾,在沁瑶眼前清晰了起来,沁瑶看着女鬼那双毫无温度的眸子,忽然升起一种奇怪的感觉,怎么这女鬼的眼睛仿佛在哪见过似的。清虚子进院见到眼前情形,差点没气个倒仰,两个徒弟接二连三地认栽,对方还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女鬼,若是传扬出去,他青云观还有什么威名可言。压着一肚子的怒火,清虚子奋力甩出手中草绳,草绳看着并不起眼,在清虚子手中却宛若灵蛇,去势极快,很快便缠住了那女鬼的脖子。那女鬼被缰绳勒得往后一倒,喉咙里发出一声怪异的近似鸟叫的声音,原本掐着沁瑶脖子的手随即一松。然而它机变极快,不等清虚子收紧缰绳,便飞速化成一团黑影,从缰绳中挣脱出来,重新往院外飞去。“想逃?”清虚子断喝一声,一撩衣袍,如影随影追在黑影身后,也跟着消失在院墙外。沁瑶站在原地喘了半天,胳膊和腿才重新得以动弹,身子活像大病了一场,半点力气都没有。她生恐师父有什么闪失,不等真气恢复,忙又拖着乏力的步子往院外走。院墙外阿寒因被女鬼制住的时间更长,流失的真气更多,直到这时才能重新扶着墙站起,见沁瑶出来,他费力地举起胳膊,有气无力地对着前方一指,示意沁瑶师父方才往这个方向去了。沁瑶只看一眼师兄的情形,便猜到他多半也是吃了那女鬼的亏,一面暗自心惊,一面从腰间荷包里掏出两粒三阳丸,给师兄和自己各吃一粒。师兄妹又在原地调顺了紊乱的气息,便沿着师父去时的方向往外追。刚追到瞿家近大门处时,便听见不远处传来师父的呵斥声,沁瑶心定了定,师父还在府内,而且声音听上去中气十足,显然没在那女鬼手下吃亏。可没等她松口气,紧接着又传来一声男子的惊呼声,那声音极为惊恐,带着濒死的气息,沁瑶和师兄迅速对视一眼,心通通狂跳起来。今晚事态的发展已经远远超过了她的想象,她和师兄眼下都因为轻敌而受了制肘,若连师父也有个什么闪失.......她不敢再想下去,咬牙扶着伤处,拔腿狂奔起来。阿寒比她跑得更快,脸色异常难看,声音里透着凄惶:“师父——”两人没跑多远,便见东墙下的花坛前一动不动躺着两个人,旁边蹲着一个道士,青灰道袍,花白头发,不是清虚子是谁?那女鬼早已不见踪影。见师父安然无恙,沁瑶和阿寒悬着的心落了地,齐齐跑到师父身旁:“师父,你没事吧?”清虚子摆摆手,压着怒意道:“为师无事,但方才那女鬼逃跑时,这两名小郎君正好翻墙而入,被那女鬼施出的邪气冲了三魂六魄,失了神志,那女鬼邪性得厉害,看这两名小郎君的脸色,恐怕有些不妙。”沁瑶闻言,忙探身看向地上兀自昏迷不醒的二人,等看清二人相貌,不由惊呼道:“常护卫!”————————————————————————蔺效忙到子时过了才回值房歇下。今日皇伯父下了朝便召集了几位重臣,下令要密查大隐寺之事。两位公主受了惊吓,颐淑郡主差点没被贼人掳走,几位贼人当场毒发身亡,一桩桩一件件,没有一件事不是在狠狠打皇室的脸!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劫持案,而是关系到皇家威严的大案,若不是顾及几个孩子的闺誉,皇上估计早就当庭发难,掀起一场腥风血雨了。一日之内,大隐寺被封,京兆府牧被革职,就连主管京畿防备的都督和将军都被皇上叫到宫内狠狠斥责了一通。最后皇上命蔺效主管此事,令他三月之内揪出幕后之人,务必给他七姑姑和几位meimei一个交代。又点了现任归德将军的蒋三郎协助蔺效查办此案。说到底,皇上还是不愿意让外人经手此事。蔺效一整天没得半点空闲,好不容易回到值房,草草洗漱一番,便倦极而睡。似乎刚闭上眼,门外便有人敲门,敲门声不大,却来得这样突兀,蔺效历来警醒,迅速从浓睡中清醒了过来,警惕地问道:“何事?”“世子,宫外有人拿着你的腰牌找你。”来人是许慎明,安陆公幼子,因武艺出众,前年被皇上选入羽林军,现任羽林军副统领。今夜因蔺效在皇上处密议大隐寺之事,便由他临时代替蔺效布防。蔺效快速穿上衣裳,下了床开门,许慎明见蔺效眸子清澈冷静,丝毫不见浓睡刚醒的浑沌,不由心下感服,将手中玉牌递给蔺效道:“门口的护卫说来人是个年轻道士,看神色似乎有什么急事。”蔺效心一沉,急忙接过玉牌一看,果是他当初赠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