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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出宫和此前派去弹压府军左右卫的兵马会合,又分出数百人径直转道嘉兴公主府,恰是和得了信匆匆从公主府赶出来的威宁侯顾振碰了个正着。一面是骤然得知惊讯斗志全无,一面是得知皇帝复出士气高昂,即便赤忠一度拼命,但当定远侯王诚露面,亲口说出太子谋害皇帝的消息之后,一时间顾振左右不少兵将都颓然丢下兵器跪了下来,只余下居中站着的顾振满脸的呆滞和不可思议。“不可能,不可能!”顾振声嘶力竭地叫了两声,见周遭一个个人都如同泥雕木塑一般地跪着,他忍不住上去连踢了几个人,却是怒吼道,“这些连篇鬼话你们也敢相信!太子是皇上册立的东宫储君,他们才是叛逆,才是乱党!”定远侯王诚看着顾振那依旧不死心的样子,想到老友威宁侯顾长兴英雄一世,却生了这么个脓包势的儿子,他不禁在心里暗叹了一声,随即就冷笑着举高了手中的宝剑,“本将军奉天子剑,把附逆贼子顾振拿下!”顾振眼见王诚麾下几个军士冲着自己围了过来,一时目眦俱裂。然而,尽管他试图拔刀抵抗,但他才跟着赤忠等人练了不到一年,那稀松的底子即便拼命怎么扛得住羽林左右卫中这些昔日长刀军精锐?几下交手之后,一柄大刀最终便横在了他的脖子上。当被人架着送到了王诚面前的时候,他还梗着脑袋不愿意屈膝,直到膝盖弯被人重重一捣,吃痛的他方才颓然跪倒在地,脸上却满是怨毒。“顾家出了你这等败类,真是家名蒙羞!”“你这老狗不过也是与人做走狗,有什么资格指斥我!活该你断子绝孙……”王诚冷笑一声,见顾振破口大骂,他又沉声喝道:“掌嘴!”随着一个粗壮的军士上前两个大耳刮子,顾振只觉得耳朵嗡嗡直响,腮帮子更是高高肿了起来,一时间竟是懵了。尽管太夫人从前也不是没有传过戒尺家法等等教训过他,但下人总不敢给他吃太多苦头,顾抒倒是有心教训他,可女孩子的戒尺再重能够重到哪儿去?这两个耳光顿时让他明白了如今的形势,那一腔怨毒渐渐便被无尽的恐慌给代替了。难道太子真的输了?否则王诚怎么敢这样对他!可还不等他竭力想什么话头来打动王诚,一团破布就把他的嘴堵得严严实实,紧跟着,他便听得王诚冷冷看着他说道:“倘若你今日不曾抄检到了嘉兴公主府,兴许还有一条生路,可你竟然敢做到这地步,我也只能对不去已故陕国公了!好在顾家子嗣众多,不愁没有人奉陕国公香火……来人,押走!”既然赵王府已经烧了,单mama和芳草碧茵,连带着当初王凌身边的仆妇婢女也都是活下来的人人带伤,陈善昭和章晗王凌商量再三,最后便决定派人先去定远侯府看看,倘若方便便暂时搬到那儿去。原本担心里头起初唱了空城计,必然乱七八糟,可第一拨打探消息的人到了定远侯府,得知的却是府里的家仆已经都回去了,现如今正在打扫上下。而起初太子为了引出定远侯王诚,只让人看住定远侯府外围,里头只是粗粗看过,东西竟是大致完好。既如此,陈善昭便安排了马车,将一应人等全都转送到了定远侯府。眼见王凌这位大小姐回来,下头婢仆们全都围上来行礼,得知王凌和陈善昭章晗要在府上寄住一阵子,才回家的老管家立时分派了起来,又是忙着安排人把单mama等人安置下,又是忙着让人去请大夫。等到傍晚时分,章晟赶到了定远侯府,带来了王诚拿下了威宁侯顾振,整个京城四处的乱兵已经都弹压了下去这两个消息,也让这一顿晚饭格外轻松。入夜后的定远侯府格外宁静。躺在客房那张宽敞的床上,章晗和陈善昭紧紧依偎在一起,两只手紧紧绞在一起,谁都没有心思再做多余的事。只是短短的几个月,对于他们来说便仿佛是过了一生一世那么漫长。两人谁都没有说话,也没有多少睡意,睁大的眼睛仿佛在数着那虫草帐子上究竟有多少虫儿草儿。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陈善昭方才轻轻叹了一声:“怪不得代晋的刘宋末代皇帝曾经说过,愿生生世世,再不生帝王家。为了那把椅子,自古以来骨rou相残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这次九叔更是做出如此令人发指的事……怪不得皇爷爷盼望着皇家兄弟姊妹之间能够和睦能够齐心,知道你和四弟妹携手共度难关,看到四弟能够敬我护我,居然会这般高兴。”“皇上高兴,是因为心底伤心难过的事情太多了。就好比今天尘埃落定的时候,我原本是满心高兴,可后来知道沈姑姑死了,单mama的眼睛已经看不见什么东西,芳草碧茵都是遍体鳞伤,四弟妹身边的武mama也两个丫头死了,秋韵和飞花至今不知生死,再加上此前死了那么多人,我实在高兴不起来。”章晗突然死死抓住了陈善昭的胳膊,紧紧闭上了眼睛,“只为了一个人的野心,大家付出的代价太大了!”陈善昭一时眼神闪烁。即便祖父身为皇帝富有四海,可元后嫡子早逝,次子秦王如今显见是起了异心,太子更是只差弑君杀父的最后一步没做……他失去的东西又有多少?第二百六十三章秦王兴兵,父子君臣一夜天翻地覆,京城旧貌换新颜。大街小巷的告示板上都贴出了官府的榜文,当认字的老学究们或是秀才们念出上头的字眼时,小民百姓们全都吓了一跳。前一阵子只听说天子病重,太子监国,大家还在说什么时候天下要换人当家作主,却不想这竟然是太子差一点弑君杀父!而更令人咋舌的是,赵王府被一场大火烧毁,可世子爷和世子妃郡王妃等等贵人竟然都一直藏在京城中,更将密诏送给了远在北平的赵王,昨儿个就是这位战功赫赫的亲藩回来主持大局,一举把太子给掀翻了。不但如此,天子还在百官面前露了一面,虽说身体状况不好,可终究能见人了!“阿弥陀佛,皇上真是多灾多难,好在如今逆子被拿下,也该太平了。”“什么多灾多难,你这话就该打嘴!要我说皇上老爷子真是个好人,这么大的事情居然也开诚布公晓谕天下,要是从前不知道怎么藏着掖着呢!”“京城昨儿个从早到晚就是兵马奔来跑去,跑马的声音就没断过,这怎么瞒得住?按说赵王还真是回来得及时,既然有这样的大功,如今监国一阵子,东宫储君的位子就跑不了了!”告示牌前的男男女女们议论了一阵子,突然只见一骑身背铜筒的人风驰电掣地从大街上飞驰而过,口中大声吆喝道;“让路,让路,西北紧急军情!”眼瞅着这人飞驰而过,众人愣了一愣之后,突然有人开口嚷嚷道:“西北又怎么了,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