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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这事情就遮掩过去了!张茹早年困顿窘迫,因而察言观色自然非同一般,见吴氏咬着嘴唇说到脱不了干系就不作声了,她便知道这人怕是连她们都恨上了。她皱了皱眉的,当即就沉声说道:“你可别犯糊涂!诸王全都奉诏入宫,只有洛川郡王不去,迟早宫里都是要派人来催的,那时候被发现,秦王府才叫人人都脱不了干系,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如今你只要明明白白说清楚洛川郡王从不让你们靠近郡王妃,更不用提探视,这事情你们总能摆脱大部分责任!”听到这话,吴氏顿时幡然悔悟,脸上便有些讪讪的。章晗看在眼里,却是没说什么,只让其喝口热茶镇一镇心神,自己却知道,倘若只是陈善聪欺君,皇帝还能宽宥秦王世子夫妇,但若是另一个可能,那最好的结局也是软禁府中。想到孙氏昔日安国公府金枝玉叶的嫡长孙女,今后还不知道如何,她更是暗自叹了一口气。隆福寺中那一场天潢贵胄金枝玉叶云集的盛会才不过一年多,如今却物是人非了!尽管不是第一天入宫,但当坐着车马在玄武门外停下的时候,章晗虽看似目不斜视,但眼角余光却迅速打量了四周围一眼。也不知道是她心里的错觉,还是病中的皇帝确实让人加强了宫中宿卫,这外皇城的戍卫兵马比往日多了一倍不止。等到进了玄武门,由琼苑而坤宁宫坤宁门往乾清宫而去,一行人谁都没有出声。久而久之,那沉闷的脚步声仿佛都不知不觉统一了起来,章晗甚至能清清楚楚地看到,吴氏的脸色越来越苍白,竟如同白纸一般。至于仿若行尸走rou一般的孙氏,则是在李忠带来的两个健壮宫人挟持下,走得无知无觉。当众人来到乾清门外等候时,李忠告了一声罪匆匆先进去,不消一会儿便疾步出来,却是没有传见章晗三人,而是歉意地一笑,令人把洛川郡王妃孙氏和一干丫头仆妇都带了进去。章晗和张茹吴氏在腊月的寒风中在外头等了约莫小半个时辰,脚上身上都有些发僵了,这才再次等来了李忠。“皇上传淄王妃、秦王世子妃、赵王世子妃到西暖阁。”章晗至今都记得,上一次为了太平门外刑场一事径直进宫求见时,皇帝是在东暖阁见的她。那里相当于皇帝平素办事看书的地方,而西暖阁论理便是寝室,格局和寻常人家一样。想到皇帝竟是在寝室接见,她少不得提起了全副精神,待到进了西暖阁时,她被扑面而来的热力暖了身子,眼睛一下子便看见秦王世子陈善文正长跪于地,而淄王陈榕的下首,赫然正站着陈善昭和陈善睿!陈善昭那双眼睛甚至当着天子就不管不顾地看了过来,嘴角还露出了一个让她安心的笑容。尽管心下稍安,但她少不得冲其挑了挑眉。这是在天子面前,偏还眉来眼去的!陈善昭和章晗这小夫妻的那点小动作,当然瞒不过一直留心的皇帝。然而,皇帝却只是一挑眉,随即就当成什么都没看见似的,当张茹带着其他三人行过礼后,他便开口问道:“之前那道奏折,是出自谁人的手笔?”“回禀皇上,是妾赵王世子妃章氏。”章晗不等张茹开口,便抬起头说道,“那时候事出紧急,妾便草拟了奏疏,请淄王妃和秦王世子妃匆匆过目之后,便请赵王中护卫指挥佥事章晟急报宫中。”“皇上,是妾身请赵王世子妃写的……”张茹不料章晗这话里话外,竟是把此事大包大揽,忍不住也直起腰说话,可当对上皇帝那异常凌厉的眼神时,跪在最前头的她只觉得到了嘴边的后半截解释全都被堵了回去,甚至连背上都生出了一种战栗胆怯的感觉。“原来是你写的!”皇帝盯着章晗看了好一会儿,见她坦然直视着自己的眼睛,不见丝毫胆怯,他方才冷冷地问道,“朕且问你,昨日淄王以下,所有在京皇子皇孙都已经奉诏入宫,你身为赵王府宗妇,这等时候不在家中坐镇,却到秦王府作甚?”“回禀皇上,正因赵王府有果决善断的四弟妹宛平郡王妃坐镇,所以妾思及昨夜焦虑难眠,彼此都是过门未久的新妇,兼且和淄王妃从前旧交,这才过府探望。谈及秦王府洛川郡王妃有孕在身,妾便请了淄王妃一块前往探视,也想见见秦王世子妃。毕竟,淄王殿下是除却太子之外,如今留京皇子中最年长的;而秦王世子则是皇孙之中最年长的,若是诸府女眷之中有些什么事,便能请二位挑头安抚。”这一番话说得有理有节,陈善昭才刚松了一口气,却只听皇帝突然之间又问了一句。“你也是有过身孕的,当知道孕妇要静养,缘何别人苦苦阻拦,你仍一再坚持要进去探视?”第二百二十五章老牛舐犊,天家亲情章晗和吴氏并排跪在张茹身后。此时此刻,张茹的表情如何她看不见,却是能清清楚楚地看见一旁的吴氏牙齿咯咯打着架,两只手已经情不自禁地支着地面,即便如此仍在瑟瑟发抖。面对这样的诛心一问,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旋即便把脊背挺得更直了。“皇上请恕妾直言,妾信不过洛川郡王!”说出这么一句石破天惊的话之后,章晗便提高了声音说道:“当日妾还住在顾家的时候,便因为洛川郡王相逼,险些丢了性命;而后受秦王妃相邀前往秦王府的时候,又险些遭人算计犯了秦王的忌讳,即便后来不了了之,可妾那时候一介民女,谁会无事算计?而洛川郡王在新婚之后仍是一直日日声色犬马,却在郡王妃有孕之后足不出户,虽可说是浪子回头金不换,可妾对此却丝毫不信!今日妾和淄王妃特意前去探视洛川郡王妃,却被人一再阻拦,甚至号称在里头照料郡王妃的洛川郡王都不肯出来见,妾自然而然便以为是他故态复萌,又对郡王妃做了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以至于自己都不敢出见!妾知道皇上一直盼望宗室绵延子嗣,所以也顾不得那许多,当即就强令人悍然直闯了进去,却不想竟然有这种匪夷所思的事!”章晗和陈善聪的那段过节,在场众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而秦王府宴客那一次那张冒用赵破军名义传到章晗手中的字条,除却那时候世子妃吴氏不太管事,那会儿张茹也还未接触到这种层面上头的勾心斗角,其余人都心中敞亮。因而,章晗直言信不过陈善聪,陈善昭便第一个心中大赞妻子这一招绝妙,少不得撇了撇嘴嘀咕了一句。“那死胖子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人!”他这嘀咕的声音实在是大了些,惹得皇帝忍不住往他脸上瞪了一眼,但脸色终究是霁和了下来。即便知道章晗的话仍有些许不尽不实的地方,至少这用心上头却坦坦荡荡,再者诸王突然禁宫中,也确实得有身份手段都能镇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