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23
后,还是严信先开了口。他说:“对不起,昨晚不该吼你。”他的声音很轻,一如既往的低沉温软。她闭上眼,抿了抿嘴唇,说:“是我说错话,我该道歉的。”她的声音比他更轻。严信静了一会,问她:“还生气吗?”吴忧答:“早就没气了。”说完,还摇了摇头。他又问:“那和好吗?”她点点头,想到他看不到,轻声说了一个字:“好。”她听到他浅浅地笑了一下,是那种如释重负、松了一大口气的笑声。“忧忧。”他喊了她一声。“嗯?”“我很爱你。”他像是在叹息,她的心微微发颤。她又嗯了一声,指尖在床单上无意识地游走,忽然碰到一张药物说明书,她拿过来,缓缓揉成一团。“真的很爱你。”“知道了。”电话挂断,吴忧盯着手机发呆,嘴唇抿得很紧,忽然有些想哭。*生活一如既往,平淡无波。吴忧按时服药,定期复诊。抗精神病药物的副作用逐渐显现出来——嗜睡、食欲不振、精神无法集中,身体某些部位偶发抽搐。有几次抽搐非常严重,半边身体都麻了,她把自己锁进洗手间,缓了许久才出来。每每这种时候,她心中总会陡生一丝恨意,恨命运苛待,恨母亲把这样的病遗传给自己。严信很快发现吴忧的异常,他很担心,想带她去医院检查。吴忧推说没事,说是实验室赶项目,压力太大,过阵子就好。某天晚饭后,严信靠在床头看书,吴忧趴在一旁翻看网站,她右手手指忽然不自然地卷曲,手腕也随之颤抖起来。她惊恐万分,赶在他发现之前冲进了洗手间。“忧忧,你没事吧?”严信担忧地敲门。吴忧冷汗涔涔,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死命摁住自己抽搐的右臂,费了很大劲才维持住声线的平稳,回道:“没事,突然肚子痛。”严信狐疑道:“是不是白天吃坏东西了?”吴忧一字一顿:“也许吧。”“那我把药找出来,你等会儿出来吃啊。”“……好。”手指卷成了诡异的状态,她一根一根将它们掰直,已经感觉不到那是自己的了。意识慢慢混乱,她死咬着嘴唇,才勉强维持住大脑的清醒。她忽然想到母亲,进医院之前好好的,进去没多久,人就恍惚不清了。她闭上眼睛,心中咒骂了一句。之后一次复诊时,吴忧提出质疑,医生平静地回答说:“你现在就是一颗不定时炸.弹,指不定什么时候爆炸了,伤人伤己。系统的治疗能帮助我们控制你的爆炸时间,同时寻找关键的引爆线将其剪断,最后,危机解除。”他当时正在处方签上奋笔疾书,间或抬头看她一眼,淡淡道:“当然,拆弹过程并不轻松,我们也是很苦恼的。”吴忧很无语,心说医生你长着一张扑克脸,没想到讲话还挺幽默。第二天开始,她自行停了所有药。她没时间给医生们找引爆线了,她害怕某天被严信看到自己狰狞扭曲的样子,那她宁愿立刻死掉。*吴忧带着十一回了家,孟云开门看到她很惊喜。“你爸爸刚才还在说,你好久没回来吃饭了呢。”她把拖鞋放到吴忧面前,探了探头,诧异道:“小严没跟你一起来?”吴忧换鞋的动作顿了一下,说:“没,他要上课。”孟云又寒暄了两句便去厨房了,嘴里絮叨着中午要多做两道菜。吴尚国在阳台浇花。虽然已是深秋,一盆盆月季和三角梅早已枯叶凋零,但看他一手叉腰,一手提壶的样子,煞有介事。“爸。”吴忧在他身后喊了一声。吴尚国回头,看她一眼,头伸了伸,又转了回去,平淡道:“小严没来?”吴忧扯着嘴角笑了笑:“怎么,我一个人回来,您就不待见了?”吴尚国白她一眼:“说什么呢。”他放下洒水壶,笑着说:“我以为你们一起回来,正好有些生意上的事想咨询他。”吴忧挑眉:“你那些皮鞋包包的生意,有什么可咨询他一个法学院在校生的?”吴尚国找了条毛巾擦手,道:“你别说,还真有。最近,美国有家皮具公司想收购我们公司,其实就是借个壳打入中国市场。”吴忧呵呵笑:“美帝资本家盯上您那小作坊了?”“什么小作坊!”吴尚国睨她一眼:“咱虽比不上他们严氏家大业大,但总资产好歹也有几个亿。”吴忧又笑,心说严氏集团明面上的资产就好几千亿,您哪是比不上,根本没得比好吧。“所以呢,您老怎么想的?”吴尚国沉下一口气,说:“对方开的条件不错,我还在考虑。”“唷,这就被资本主义的糖衣炮弹给拿下了?”吴忧啧了一声:“说好的誓死捍卫中国民营企业的尊严呢?”“我什么时候说过!”吴尚国脖子一梗,见吴忧欠嗖嗖地笑,抬手敲她的头:“你给我正经点。”吴忧往后一仰,躲开了。“想卖就卖吧,您这岁数也该退休享福了。”吴尚国揽住女儿的肩一起进屋,边走边感慨:“是啊,我也是这么想的,左右你是不可能继承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