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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吃惊,犹豫道,“王爷知道此事吗?”花椰慢慢点头。——常胜王知道,但他却没有下令惩办自己……龙忘海打个冷战,道:“难不成……你腹中孩子的父亲……亦有可能是王爷的?”花椰又点了点头,龙忘海很是颓然,哭笑不得。他早知道常胜王是个放荡之人,但却万万没想他居然也被自己的女儿吸引,居然还搞到怀孕的地步。龙忘海心中松了口气,道:“王爷下令你打掉胎儿?”花椰皱眉不语,微微摇头。龙忘海更是吃惊。王爷居然还想把孩子保住?花椰却又摇头:“王爷还没下决定……”龙忘海叹气。常胜王哪怕只犹豫片刻,那也是对女儿有真情所致。花椰向他福身道:“先生保重,奴婢回去了。”龙忘海点头,起身送她至门口,道:“时常来看往老父啊,老父一人居住,无人陪伴,甚是寂寞。”花椰不答,龙忘海又道:“尽量天黑过来,切莫教人撞见。”花椰还是不答,侧身在门缝中向外张望一眼,确认无人,便推门而出。龙忘海回到屋中,收拾床铺,却又突然一怔。——花椰适才离去之时,说的可是“先生保重”么?他直起身,一种不祥的感觉充斥心头。想追上去问,走到门前却又顿住。——他怕被人撞见,他怕流言蜚语。龙忘海用力打自己一个耳光。他知道自己该打,可是就算该打,他却仍然没有勇气迈出房间一步。十五章别主 十五章别主回到张淡香房中之时已是正午,花椰推门入屋,张淡香听到门响,便道:“椰子回来了?”花椰应了一声,到张淡香屋中,待要向她禀报经过,一眼瞥见张淡香化妆台上的镜子,吃了一惊,几步抢到台前,俯身观看。——镜中,几乎一半都铺满了粉色的桃花。那景象,就如同是在“天香苑”中的桃林一般。桃花变的更加茂盛了!花椰呆呆的望着镜子。张淡香在她肩头一拍,花椰微微缩肩,回过头,张淡香向那镜子打量半天,也看不出到底有甚么不对,狐疑道:“你到底在镜中看到甚么?”“花海。”花椰轻声道,张淡香惊讶道:“啥?”扶正镜子仔细看,哪有一棵半棵小草的影子?茫然不解,却听门外有小厮传报:“王爷驾到!”张淡香和花椰整装跪迎,常胜王一进门就挥手令无干人等统统退下,黑着张脸道:“椰子,那薛弄玉死时你可是亲眼看到?”花椰点头。常胜王道:“听说她临死时,还和你说了好一会话。”花椰点头,常胜王皱眉道:“别光点头,本王要听经过。”花椰便将早晨之事简要复述一遍。常胜王一面来回踱着步子,一面仔细听她说。花椰说到“奴婢便自行出了‘沧浪别院’”就此打住,之后她去私会龙忘海之事不提也罢。常胜王立于屋中,沉吟半晌。他是下了召命,将薛弄玉许给了自己身边的年老从事,那从事鳏居多年,性格沉稳,薛弄玉若嫁他,其实不会吃苦,只会享福。万没料到薛弄玉居然就死了!若真是自杀,岂非是自己将她生生逼死?一撩紫缎应龙袍,斜坐在床榻上,手扶额头道:“照你说,这薛弄玉是自杀?”张淡香知道这会若是插口,必要受牵累,不敢说话,向花椰使个眼色,意思叫她少开口,便悄悄退出,在外厢房煮水泡茶。花椰看到张淡香的眼色,仍是道:“王爷其实心里有数,薛jiejie未必是自杀。”常胜王当然觉得离奇,但又自觉难逃责任,摊手道:“那你且说来,她一个人反锁了门躲在屋中,若不是自己跳入水缸,又怎么做解释?那水缸又不是大的爬不上来,要司马光来砸!”花椰道:“若是自杀,两个嬷嬷在她房中看到灯光如何解释?下决心要自杀,都跳入水缸的人,怎有闲情回屋中熄灯?”常胜王用力搓着下巴,道:“依你看,她是怎么死的?”花椰轻声道:“奴婢猜测,是和莺哥一样,被甚么鬼怪缠住,吸干人气,死于非命。”“荒唐!”常胜王一甩宽袖,侧过身不听。花椰轻声道:“奴婢还在调查莺哥之事,两人实有太多相似之处。”常胜王皱眉道:“怎么讲?”花椰轻声道:“她们二人在死前一个月时,都曾沉迷于照镜子;在死前数日,却又都对镜子怀有极大恐惧,将镜子全部丢掉;她们死时都是在夜里;最早发现的人,都曾看到灯光。”常胜王冷笑道:“你还少说了两样:她们都是被本王宠幸过却又失宠的女人;而且她们都老了。”他摊手道:“这有何意义?本王断案靠的是证据——证据!”后两条未必通用,至少在她身上不通用。花椰咬唇,轻声道:“奴婢还未找到……”常胜王摆手道:“还不是一样?没有任何结论。”花椰道:“但至少说明,侍奉莺哥姑娘的那四人,是清白的。”常胜王沉吟片刻,口气软下来道:“本王仍需要一个可以服众的说法——或者是凶手。”花椰微微摇头,轻声道:“也许不日便有了。”常胜王挑眉道:“你已有了眉目?”花椰垂首道:“奴婢想……”她侧头望一眼张淡香,转身向她跪拜:“奴婢想入常胜王身边服侍数日,望姑娘恩准。”——如果她要死,至少她不要死在张淡香身边。她不要她伤心,或是受惊吓。常胜王双眉一扬,难掩神色之喜。张淡香却吃了一惊,张大了口茫然望着花椰,她不明白好端端的,花椰为何会突然舍了自己而去?张淡香前行几步,扑在花椰前面道:“椰子,我可是有哪里惹你不高兴么?”花椰摇头,轻声道:“也许一个月,也许只数日。姑娘不必着慌,奴婢……”她怕自己双眸变色,急忙俯首叩拜:“奴婢永世不望姑娘的恩情。”常胜王站起身道:“也罢,这样也方便一点。”张淡香慌乱摇头,手足无措,常胜王扶住她腰,将她抱起,道:“别这么害怕,寡人再自别处调两个小丫环给你使唤,加上之前调给你的两个婆子,四个换一个,还不够么?”张淡香心中难过异常,强忍泪水,低头道:“奴家……谢……王爷恩典……”常胜王在她额前一吻,放脱手道:“跟本王来。”他这句话自然是对花椰说的,他在那些不属于他手下的人面前会自称“本王”。——花椰虽入府多日,但在他感觉中这个婢子几乎从未属于自己,就连得她侧目看上一眼都难,是以一直在她面前自称“本王”。只有在激_情之时,当他令她痛苦,感觉她已被自己征服,他才会自称“寡人”。花椰站起身,手捂双眸,不敢向张淡香看上一眼。张淡香无奈,却还是忍不住追到门口,含泪道:“王爷……可别忘记,时常……回来看望奴家!”常胜王站住身子,转身笑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