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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成形,从线香烧出的烟中飞出,烟气又由黑转灰,重新分开,变回原本纤细飘渺的三缕了。阮暮灯站在稍远处,目不转睛地盯着林医生的施法过程。仔细看来,那只从烟气间飞出的昆虫,虽然翅膀像蝴蝶,但胸腹肚子与触角又都更像一只蛾子,它的翅膀是泛着一丝幽幽荧光的纯黑色,上头带着弯曲盘缠的明显白斑,左右合起来的时候,恰似一个骷髅的形状。这似蝶似蛾的昆虫,翼展足有成年男性的巴掌大,这会儿正应和着林医生的铃声节奏,轻拍翅膀,绕着床上睡着的萧潇,晃晃悠悠地飞了两圈。然后它便扑扇两翼,找不着方向似的,在房间里又绕了几圈,却就是不按林医生先前所说的那样,从窗户飞出去找萧潇的残魄,最后干脆直接落到阮暮灯肩头上,拍了拍翅膀,就散成了一把灰烬。“……这是怎么回事?”弎子看看左肩上落了一撮灰的阮暮灯,又看了看身后还在摇着铃铛的林医生,表示对这个状况感到十分茫然。“奇怪了,彼岸蝶竟然飞不出去……”林医生停下摇铃的动作,蹙起眉,跟弎子一样,露出了疑惑的表情。连她也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情况。要知道,她使的这个招魂术,已经是流传至今的各地方术里,可以算得上最厉害的几个之一了。就算真如她猜测的最不幸的一种可能性,萧潇早几百年前就把他的一魄伏矢给丢在什么深山老林里,经过这许多年的岁月变迁,早就啥都不剩了,那彼岸蝶即便找不到,也应该会循着令旗上的五岳真形纹指引,在高山大川中漫无目的绕上一路,直到香火烧尽才会散去形迹才对。“我也不知道。”林医生倒是个坦白实诚之人,也没费心想托词掩盖她的术法莫名失效的事实,非常老实的回答道:“这次应该算是失败了,至于为什么,我现在一时半会的也说不清楚。你们等我琢磨琢磨,明天再换个法子试试。”失败的招魂术之后,三人迅速把房间收拾了一遍,还原成原本病房的布置,就准备散了。“阿阮,你不回自己房间吗?”弎子站在门口,回头看向还留在房间里的阮暮灯。青年已经拉了把椅子坐在床头,正半侧身朝向长睡不醒的萧潇,跟看不够似的,两眼一错不错的盯着人瞧。“你背上和腿上的伤都还没好利落,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嗯,我再坐一会儿就回房去。”阮暮灯嘴上答应着,却连脑袋也舍不得转一下,只伸手牵过自家师傅的一只手,攥在掌心里,细细地摩挲着。这是他久违的,能够接触到真正的、还活着的萧潇的机会。他紧紧握住的这只手,白皙、温暖、软滑,分明是属于男人骨节的轮廓,但五指纤长柔软,贝壳似的指甲盖过指尖,非常漂亮。漂亮到,令他握住了,就再也不愿意松开。见劝不动阮暮灯,弎子也懒得勉强,耸了耸肩膀就自己回去休息了,走时还贴心地替他们关好了门。听到门扉合拢到“咔哒”声,阮暮灯长长的、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萧潇……”他俯下身,声音暗哑地叫着对方的名字。“你到底,怎么样才能醒过来?”阮暮灯低声问着,一只手握紧萧潇白而柔软的手掌,另一手顺着他脸颊的轮廓,从额头一路轻抚到微微张开的淡色双唇。“你以前说过,养个徒弟,就是要给你养老送终、扶棺摔盆的。”他低下头,鼻尖贴着自家师傅的鼻尖,长长的睫毛垂下,两眼瞳孔隔着一层雾气,迷蒙地映着萧潇疏朗俊秀的脸庞。“如果你一直都像这样不肯醒来的话,我就一直陪着你,一直照顾你……”他的长睫微微颤抖,一滴泪水坠落,滴在了自家师傅紧闭的眼皮上。下一秒,阮暮灯的嘴唇,温柔而坚定地贴上了萧潇的唇瓣,沿着那柔软的轮廓,一寸一寸地细细摩挲,又像品尝最甜美的糖果似的,伸出舌尖缓缓舔舐,直到把那两瓣颜色浅淡的嘴唇亲吻到绯红湿润为止。“……这样,也算是一生一世了吧?”第102章、十一、心宅03就这么一耽搁,很快时间就又过了半个多月。阮暮灯的脚伤已经恢复到了行动无碍的程度,背上新植的皮也都愈合了,焦痂落尽,只是留下斑驳纵横如网格状的瘢痕,一时半会儿还消除不了。这三个星期时间里,林医生又陆陆续续试过了其他几种招魂术,不过依然没能找到萧潇丢了的那一魄伏矢的下落,不得以只好认栽,坦言自己实在是没有办法了。于是这一天,几人聚在一起商量了一番,都觉得既然阮暮灯的伤势已经无碍了,萧潇他们又没办法弄醒,继续留在这间医院里也没什么用处,而且林医生一个大忙人,也实在不能在这小县城里耽搁太久,于是干脆决定给两人都办了出院,各回各家自行休养。弎子之前替阮暮灯拟定的说辞,是在山区拍摄这次秦岭暴雨泥石流灾害的记录片时,不慎摔落以致受伤。这段时间他已经用阮暮灯的微博账号各种报过平安,证明人还好好活着,并没有和当年的女二号宋蕊那样,死于所谓的诅咒。不过理所当然的,以阮暮灯的伤势,还有萧潇还睡在床上的植物人状态,这刚刚蹿红的小鲜rou一时半会的肯定没法也无心工作的。就连已经热播的电视剧,身为男二号的他,也与最近剧组主创人员频繁的宣传和曝光完全绝缘了。不过弎子对这些事儿并不很在意,反正阮暮灯一开始进娱乐圈初衷,不过是为了找寻他大哥阮靛仪的下落,现在既然已经找到了——哪怕找到的是一抔骨灰,他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之后的事情,他要是愿意继续在这一行干下去,那么弎子自然乐得继续给他当助理,要是真打算一直陪着昏迷不醒的萧潇当一个二十四孝的好徒弟,那也随他高兴就好。而且比起阮暮灯受伤暂休这事儿,要怎么解释“白意鸣”忽然人间蒸发的事,才是他们星曦事务所现在面临的最大难题。弎子站在一楼出入院处的窗口前,一边给阮暮灯和萧潇办理出院手续,一边头疼地揉了揉额角。尽管他是一只刺猬精,但他修的是入世之道,而且毕竟也姓白,自家祖奶奶又和白氏一族有数百年的出马情分在那儿。白家下一代家主的孪生弟弟竟然一出生就死了,其rou身早被降术师夺舍,而且一潜伏就是三十多年的事实,即便弎子当时并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