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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剪水似的眸子睁得溜圆,“我不行的,劈不断的。”“你行的,信我。”萧潇笑得两眼都弯了起来,又是阮暮灯最熟悉的那大狐狸一般狡黠的表情。“只要全力一劈就行了。”说完,他便不由分说,用力将自家徒弟给推了出去。“哎哟,这位小兄弟莫非也要一试?”见阮暮灯进了人圈里,那矮壮男人立刻迎上前来,大声笑问道。“对,让他试试。”几步开外的萧潇高声替自家徒弟答了,远远将一角碎银抛了过来,“算我的。”“好嘞!”矮壮男人快跑几步,从地上拾起那刀把上沾了血的蛟角刀,用衣角胡乱擦了擦,双手递到阮暮灯面前,姿态虽然恭敬,但那双眼睛里满含的讥讽之意实在太过外露,也根本不屑遮挡。阮暮灯接过刀,放在手心里细细打量。这把蛟角刀约有一尺长,入手很有些重量,柄部洁白如玉,环状的把手似一节节脊椎相连,磨掉了咯手的凸起,雕琢得极为光滑。吞口为黄铜打造,小镡上刻了“遇风化龙”四字铭文。刀身便是传说中的“蛟龙角”,如金如墨,乌黑发亮,改变角度时,隐隐还能看到似有一股紫色电光流转其中。再看那被两兄弟随手丢在地上的刀鞘,似是某种皮革所制,颜色深棕近黑,表面一层半弧形细密鳞片,显然也并非凡品。“来,小兄弟这边请咯!”显然那矮壮的男人并不想等阮暮灯把他们家的宝贝看个清楚,就已经连请带催,引着人往木桩方向行去。阮暮灯下意识回头,看了看还站在人堆里的萧潇,只远远得到了对方唇角一抹浅笑,还有不动声色的轻轻一颔首。……好吧,既然萧潇说他能行,那就试试吧……这般想着,阮暮灯站定在木桩前,两脚与肩平齐,两手握住刀把,刀尖前倾,摆出他用得最顺手的一个起手式,深深两次吐息之后,两手高举过头顶,朝着面前的木桩用力一挥!就在阮暮灯挥刀的瞬间,一种无比奇妙的感觉猛地将他攫住了。他觉得,似乎有某种浓稠而柔和的气息将他整个人团团裹住,就好像自己被另一个人整个抱在了怀里,同时那人的一双手就覆盖在他的手上,同他一起握住蛟角刀,给他加持了一股远远超出他力量的巨大力道。只听“咣当”一声,那没有开刃的蛟角刀竟然好似瞬间变成了传说中“切玉如切泥”的昆吾刀,生生将那大腿粗的木桩一分为二,完完整整削掉了一节!那被削断的半截木桩发出沉闷的重物坠落声,在地上滚了几圈,最后停在了外围的人圈前。“快看啊!”有那眼尖的已经看清了那木桩断口,惊声大叫起来:“这木桩中央居然还填了根实心铁柱呢!呦呵,好家伙,铁柱足有手臂粗呢!”木桩里的把戏被人当众揭穿,那一高一矮,一瘦一壮两兄弟顿时闹得好生没脸,也不敢再多做分辩,将地上刀鞘拾起,连刀带鞘都一股脑儿塞给了阮暮灯,随后立刻收起摊子,背上行囊,挤开人群,捡着人少的胡同,灰溜溜跑得不见了影子。阮暮灯左手捧着刀鞘,右手提着蛟角刀,在围观群众的叫好声和恭贺声中,回过头去,一脸茫然地看向自家师傅。“这宝刀与你有缘。”萧潇笑着冲他招招手,灯火中一双琥珀色眼眸,耀目似琉璃珠子一般。“就该是你才配用它。”第54章、七、游仙06看完杂耍摊上的热闹,又平白得了把宝刀,两人心情都很好,头凑着头一边说着话,一边继续逛着夜市。“所以,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阮暮灯知道自己的斤两,光凭他自己,定然是万万不可能用没有开刃的刀一下劈开塞了生铁柱的粗木桩的,他看向别在腰间的蛟角刀,又看向走在身边的萧潇,想了又想,还是决定开口问个清楚。“有这么难猜吗?”萧潇嘴里叼着根冰糖葫芦,一边吃一边歪头笑道:“你刚才的状态,和那卖艺摊上瘦子的一拳一样,都是‘寄打’啊!”“那就是‘寄打’!?”阮暮灯吃了一惊,声音也不由得提高了一个八度,“可……我这一无咒诀二无功法的,寄的又是哪路神仙?”这回萧潇不答话了,只用手轻轻点了点自己鼻尖。青年睁大眼睛,惊讶得一时间说不出话来。虽然他一直都知道萧潇很厉害,但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家师傅原来已经厉害到了如斯地步。他迟疑片刻,在一处墙根下停下脚步,拉住身边人的手,然后将蛟角刀从腰间解下,递到萧潇面前,“这刀应该是你的。”萧潇一只手被阮暮灯虚虚拉住,另一只手还拿着串糖葫芦,骤然见青年来这么一出,不同意也不否认,只抬起头,隔着个面具认真地看着对方。阮暮灯见他不说话,干脆低下头,将宝刀拴到他腰间,又重复了一次,“这应该是你的。”萧潇看这青年那执拗模样,顿时觉得有些好笑又有些无奈,他想了想,淡淡一笑,“也罢,你现在的程度还驾驭不了这刀,先寄放在我这儿倒也可以。”说完,也不再和阮暮灯纠结蛟角刀的归属,而是主动牵起徒弟的手,朝着灯火通明的街道深处继续走去。&&&&&&&&&两人又走走停停,边走边看,逛了约莫半个时辰,一条夜市便就快要走到了尽头。这时萧潇忽然拉住自家徒弟,朝着街尾一个不起眼的小摊行去。摊主是个七旬模样的老翁,一头银发梳得纹丝不乱,从弥勒佛面具下垂下的胡子也修得整齐,一对耳垂长而厚实,一看便是福寿双全的征相。“陶翁。”萧潇凑上前,热情地和老人打招呼。“哎呦,原来是萧小友,好久没见到你了!”老人推了推面上的弥勒佛,倾身凑近一点,看清来人是谁之后,立刻叫了起来,“距你上次来山神祭有多久了?唉,时间太长我记不清了……总有……半甲子了吧?”“我也记不得了,应该有吧。”萧潇笑着和老人寒暄了几句,又向摊主介绍了身边的阮暮灯,一边说着话,一边在他的摊位上挑挑拣拣。“哎呀,您老这儿今年怎么没有鲜桃了?”他惊讶地问道。“嗨,你都多久没来了!”陶姓老者长长叹了一口气,“这些年山顶那泉眼枯了,小老儿那处水不够,桃儿都长不大,可惜、可惜咯!以后都没有鲜桃卖咯!”“咦?可是那舞云台上的泉眼?”萧潇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