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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条,总经办处也不例外。总之,温童把行李箱撂在前台时,分明还一大摞的工位都空,走去总经办却发现里头的灯,老早就亮着了。越靠近,她心突突得越紧,最后干脆一鼓作气洞开门,却见某人在同技术人员谈话。推门声截停了交谈,他偏头来望一眼,面上不做形容,随即又恢复原状。落地窗外,晨霜未退,飕飕的风吼成哨子声。温童又退到门关,远远瞧见他手边的杯子,望不见其中盛么,还余多少,总之杯口已不见热气。她就火速转身,去到茶水间煮了壶茶,再端回来。正巧赵聿生同对方的谈话也到了尾声,“研发部现在人力少了,利有弊,利在咬合起来相对地更凝聚更方便。无论如何进度还是得带带紧,铭星那边已经开始投放流水线了。”话完就请那人离去。从门边折回之际,赵聿生目光掠过温童,既不留客也不赶她走,更没么旁的发作。只略微迟疑了下脚步,就坐回办公桌前。温童捧着茶壶,在原地上不得上,下不得下。她有犯错者的自觉,这种怎么说也是她亏,想了想,索性不要脸到底,直接上前握过杯子为他看茶。“深圳天气怎么样?”陡然的一声问,好险没给她骇到心梗。温童抬眸,灯下,却见赵聿生压根没在看她,而是专地伏案查点文件。“比上海好一点点,不过听说,马上就有台风登陆。”茶水触底的淅沥动静里,赵聿生“嗯”了一声,片刻又公事公办地说:“华南区的几位代理总监,昨晚给我来电了。对你赞许有加,说你在酒桌上表现不错,很出彩。”他微一顿了下,仰首觑她一眼,“也很意外。”这四个字仿佛揪住温童的脏,她倒吸一口气,苦笑,虽然笑在口罩之后,赵聿生看不到,“没想到练了这么久,赵总这么用心良苦地提拔,我在酒场上还是毫无长进。”他浮浮眉,抬手去揭盏盖,转瞬又搁回去,清脆的两声响,“怎么会毫无长进呢?我不是说了吗,那些人对你赞不绝口,满满溢美之词。就差跟我申明,下次梁总出差还把你带上。”“赵聿生……”他突然这般煞介的样子,好像他们只有上下属的清白关系,温童终于消受不住了,喊他一声,低低且求饶的口吻。也难得地,撒娇示弱的口吻。某人闻声抬头,借灯打量她,面上还是不见么情绪。开口时也叫温童再度失望,“合作算八字一撇了,只是他们想看看我们去年,各分区的销售业绩报表。你回来这么早,左右也没旁的,去整理一份发过去罢。”“现在吗?”“你作为一个助理,还需要请教我这种话?”听去他郑重其事的语气,温童也不敢拖沓,速速起身就走。可那个龃龉悬而未解在那里,她始终是罪过的、难为情的,于是没走两步又踅回来,却没成想,赵聿生就在身前咫尺处。她憷得微微后退半步,终究,还是硬头皮和盘托出,“关于那个视频,我想说,都赖我都赖我,昨晚我喝太多了。那个酒后劲也大,我就没喝过那么上头的酒。”阴天的缘故,屋内日照本就不亮,淡淡灯光投下来,衬得她一脸仓皇更显著、更摇曳。赵聿生垂眸看温童,底无由一股情绪波动,再就徐徐抬手,食指中指探进她口罩底下,沿着她颊侧摩挲。“那之后呢?视频后续是什么?”温童将将听清他的责问,双指就来到她唇际,随即加入的拇指扳动她下唇,微微掀开些许。她像绒羽碰火般一悸,连忙摇头,“没做么,我拿我阿公的名义起誓,那视频结束时我也恰好清醒了。”紧张的缘故,外加某人手指不住地撩拨,温童颈脖很快涨红了,又热又烫,像映一炉火。其实问题很好解决,她大可以兜底,她错把梁先洲当成了他。可是偏又不想说,不想在他面前失掉最后一点胜算。听她一遍遍的解释,赵聿生竟是浑无脾气了,又或者愠怒与错愕都用在了昨晚。他趁温童跑神之际,一把扯开口罩,虎口箍住她下颌,就势抵她在墙上。温童余悸地仰视他,很意外他形容居然平静极了。只是微微咬牙切齿地声明,“你要觉得你在他身边,迟早有把持不住的那天,就趁早说。我赵聿生不留会背叛会移情的女人。”他不是在玩笑抑或调情。森然眼神几乎寒了温童一身,她没料到事态能发展到这个地步,正要张口,就听赵聿生说:“出个差就能亲一起,下回是不是就到床上去了,恶不恶心?”温童身子发颤,要辩驳么的时候眼泪一冲,赶忙抬袖潦草一揩。她觉得自己要是块饼干的话,早就由他捏碎了,饶是他看起来全无用力。随即,赵聿生撤开手,双目换一副冷落眼神。义正辞严地勒令她,赶紧去干活交差。他那么个性子的人,就是有尊严在,摔跤都掼不出去的倨傲在。当初她被派给梁先洲起,隔阂横在中央也早晚会爆雷。没想到爆雷这天会来得这么快。更何况,更何况,赵聿生烦躁到燃起一根烟,他算是同温童因为一个错吻开场的,那么现在,换成她和梁先洲又有何不可呢?温童把眼泪尽数忍回去,临去前,又不禁想问清爽,自己是不是在他那里判了死刑。她手掌住门,望赵聿生,将将开口之际,某人在烟雾里阴鸷地发话,“出去!”☆、-往上即是天台。门从楼梯道落了锁,平日极少有人上来。午餐时间,孙泠在食堂见温童没吃堂食,而是用饭盒装着饭就走。于是好奇地一路跟寻,没成想她会来这里。日光将将好,午后微风像女士薄荷烟,凉,但沁骨于无形。温童就趴在栏杆边上,散发被风吹拂扬起。发呆得太出神,孙泠出声才意识到有人来,“我想想我该说什么,唔,想哭的时候就倒立,眼泪就不会掉下来?”温童被逗笑,“我没有想哭。”“那就‘一人不进庙,独坐莫凭栏’。”说罢孙泠扽她下来,到平台中央席地而坐。“通俗些的说法,就是不要一个人爬高想东想西,想不开了真没准会跳下去。”揭开饭盒,温童冲她笑着摇摇头,“不至于不至于,我怎么说都是惜命的。万事,命摆在首位。”“那也难讲啊,我过去就是这么想的。结果他们出事那段时间,我有时自己跑上来吹风,吹着吹着就想跳下去。跳下去,一了百了。”饶是提及伤心事,孙泠的口吻却很冲淡,淡到像在聊天气。温童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