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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铃。”“以前的也是挂在睡觉的地方?”“嗯,”你说,“一起床就能听见。”你控制不住地想刻薄一句“鬼都没它准时”,然而挖苦在喉间滚了几滚,到底还是被你咽了下去。乔轻看了你一眼,善解人意地带走话题;“风铃放卧室,挺少见的。”“那你呢?”你又是怎么想到的?“是我小时候的想法。刚刚想起来就随便说了。小时候么,觉得叮里当啷的,好听。”乔轻笑了下,“喜欢什么就想摆的靠自己近一点,现在想想,确实是有点孩子气。”见你不说话,他又道:“不过长大了也没什么长进,这不,还是把你拐来了。”你哑然,乔轻却也没想等你回应。他兀自执起你的手,皱眉道:“冰的。”“一会就暖了,”你抬手,轻轻推开他聚起的眉峰,“真的。”乔轻只低头捂你的手,眼捷扫出一片沉默的阴影,将目光截断在里头。“别皱眉,朝我笑一笑好不好?”你说,“你一笑我就心如擂鼓,手几下就暖了。”乔轻只扯了扯嘴角:“油嘴滑舌。”“这种不算笑。你的眼睛灰扑扑的。”你叹气,“我答应过你的。如果我扛不住了,我会告诉你。”乔轻没有回答。他把窗户关小,关了灯,拥着你躺下了。良久,黑暗里传来一声轻轻的“嗯”。“别皱眉了……”你含糊道,“我会做噩梦的。”你听不清乔轻是否有应答,只隐约觉得他搭着你的手紧了紧,你没来得及分辨其中滋味,便已沉沉睡去。是令人惊讶的好眠。醒时乍逢天光。第25章月盈五月后。惊蛰已过,雨水渐多,燕子在此地略一歇脚,又继续北上。你一觉睡得迷糊,往旁一伸手,床铺已经凉了。你不以为意地把脸埋进枕头里,干脆把乔轻那边的被子也卷了起来,把自己团成了一个春卷。你做了个一脑门官司的梦,梦里有三个乔轻,一个比一个讨厌。你一开始见到他们十分惊喜,一个个跟他们sayhi,结果一个唉声叹气一个反应平平,还有一个直接扭过脸去,不看你。你端来一盘水饺,还没开始推销呢,唉声叹气的说“不能吃”扭过脸的说“糖衣炮弹”,反应平平的正常版伸了几次手,全被扭过脸的打掉了。已经被现任乔轻宠惯了的你一生气,就跑了。跑了倒还有上帝视角,还能看到剩下仨在斗嘴。扭过脸的嘟囔着“走了好,不该来”,唉声叹气倒像是有点后悔的样子,说什么“在旁看着也可以”,正常版双手抱胸,一脸冷漠。僵持了一会,唉声叹气忽然一脚扫倒扭脸,抓住正常版,一声不吭地跑路了。正常版跟着跑了几步,脸不红气不喘,面无表情地称赞:“王八蛋。”你本来看他们内讧看得想笑,孰料唉声叹气的缓缓抬眼,双目红极了,像镀了层血色,却没有泪。那双通红的眼睛像一把敌我不分的刀,你霎时心软。不管性格如何不同,他们既然顶了乔轻的脸,你就见不得这样。你想,算了。你预备过去好好哄哄这一堆乔轻,谁知道你还没到,扭脸先到了。这时候的视角又变了,眼睛又回到了你身上,你只能隔着一段距离朦朦胧胧地听。扭脸说:“……假的。”唉声叹气:“新的。”他眼睛像是蓄了一湖谁也看不见的泪,此时却微微笑了一下。这一笑,又忽然比谁都像乔轻了。他几不可闻地说:“我们才是……”你怔了一下。就是这一下,唉声叹气骤然扑上扭脸,一阵烈火自焚似的燃烧起来,笼罩了两人。奇怪的是,一向和他作对的扭脸什么挣扎也没有,只是站在那里,沉默地接受了同归于尽。最后泯灭的瞬间,唉声叹气静静地望了你一眼,好像早知道你在那里;而扭脸瞥向始终冷眼旁观的正常版,微微颔首。你好似听到一声模糊“放心吧”,可正常版的侧脸冷峻极了,又像是波澜不惊的样子。他原地站了一会,随后再不留恋地走了。直直地朝你走来。他走到你跟前,微微弯下腰,朝你伸出一只手:“走了。”那双眼睛平静而沉稳……恍如褐色的阳光。你有很多话想问,也想握住那双手,可什么都没来得及做,梦就醒了。像错失了一艘归船。你现在嫌这个梦断的太不是地方了,要抓回来重做。然而狗尾续貂也需要运气,你再闭眼,只梦到一些牛头不对马嘴的生活片段,那只手你方才没能抓住,往后好似也就再无机会。像一阵风,刮过了就是刮过了,你没能在它来的那一刻迎接,追是追不着的。你翻过身,在黑暗里一动不动地睁着眼。方才跌宕起伏的梦逐渐被时间滤得褪了色,唯有那双眼睛还鲜明如初,让你如鲠在喉。好像确实没有见过乔轻流眼泪,你想。单是往这方面想想,你就已经心里一空,生出些手足无措的钝痛来。还是不要了。你骤然生出了莫大的决心和勇气,仿佛自己三头六臂、无所不能——我要护着他哄着他。你无声而又郑重地和自己许下诺言。我要护着他哄着他。忽然间,铰链轻响,房门被推开一条小缝,走廊的光微微透进来。是乔轻。按正常来说,你现在还睡着,只不过今天做了噩梦,醒早了。而乔轻习惯早起晨练,等你醒时往旁一摸,多半扑空。只有极少数情况,乔轻晨跑完又回来陪你躺着,你醒时能把他抱个满怀,就像在一天未始时先抱住了一个惊喜,能开心好久。乔轻轻手轻脚地走进来拿换洗的衣服。你凝神听着他的脚步声,忽然默不作声地揪住他的衣摆——乔轻直接被吓木了。他僵硬了片刻,才轻轻捏住你的手腕往下摘,十分无奈:“宝贝儿,我们以后醒了开灯好吗?装睡的人不适合动手动脚。”“我只是想撒个娇。”你在黑暗中窸窸窣窣地笑。乔轻打开一盏小灯。他下颌晕了层光,本来锋利的棱角看起来十分柔和:“我看你是想让我撒娇。”“啊,”你坦然,“这个也想。”你朝他伸出一只手,让他把你拉起来。你蹬蹬蹬地洗漱完回来,见窗帘已经拉开了,乔轻看稀薄的日光半死不活的,就又开了一盏大灯。如今已是一室明亮。说来奇怪,虽然如今智能家居很发达,但你和乔轻似乎都喜欢亲手去整理、cao作。就像现在你瞥了眼被拉得不对称的窗帘,唇角一翘。虽然你们床边都有按钮,一键就能拉开窗帘,柔和下刺眼的光芒,亮好明亮的灯。但是明知笨拙而依旧尝试,本身就是一种温柔。你瞧他换了身衣服,只坐在床上等你,不像是想要整理床铺的样子,于是故意懒洋洋地往床头板一歪,一副半身不遂的样子。乔轻果然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