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互间都不放心。”“可是……”承宣帝想起那日萧玉衡的话,一脸苦恼,“使君对朕难道不是责任?”“若单纯是责任,君上又怎会生气?”顾重明信誓旦旦,“天下哪个臣子敢当面同君主生气?”承宣帝心头一惊,再度醍醐灌顶,突然抓到了一些他与萧玉衡都忽视了的东西。他对萧玉衡的心意自不必说,萧玉衡看似是忠于“使君”二字,但实际的行为却出卖了自己,只不过他们深陷其中,无法旁观者清罢了。顾重明见承宣帝神色中萌发出希望,接着道:“两个人在一起,生气吵架再正常不过,司幽就很爱生气!不过没关系,臣哄哄他就好了,那时反而成了情趣,还能增进感情!”“如、如何哄?”承宣帝一脸羡慕,“你哄人总是很厉害,朕却不行……”“哄人也是投其所好,司幽喜欢看臣做小伏低依赖他、腻歪他的样子,那臣就依样做来。不过,此事需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若臣不愿为他这么做,臣与他必定走不到一起;相反的,臣既然愿意,便也不会觉得拉不下脸面。”“朕倒并非是因为拉不下脸面,而是……”承宣帝又猛然反应过来,他只知道自己喜欢萧玉衡,不想萧玉衡疏远他冷落他,却一直没想过萧玉衡的心情是什么,更不知道他怎么样才会快乐。口口声声说着不愿惹他生气,却从无设身处地为他着想,这样的喜欢未免流于表面。因此,当萧玉衡生气难受的时候,他只有茫然失措,从来不知该如何哄劝。而萧玉衡为了他,却连性命都不吝惜。“顾卿。”正在沉思的承宣帝突然唤了一声,顾重明打起精神,“臣在。”承宣帝的神色比方才坚毅了,笃定道:“多谢你。”顾重明连忙跪倒,“臣惶恐。”“莫要惶恐,朕是真地要多谢你,快起来吧。”承宣帝站起身,将胸中积压许久的疲惫郁气吐出,暗下决心:从今后,他要努力抛弃从小到大的至尊身份所带来的自我,他要像一个普通夫君一样,像顾重明一样,关怀疼爱他的妻子。只希望,老天能给他这个挽回的机会。大夏跨过阳江,兵分两路,一路继续向前进发,一路绕过越国国都,攻入更南边的州府,不到两个月,便如砍瓜切菜一般,几已完全控制了越国。越国国都永平城如孤守于惊涛骇浪中的孤岛,在摇摇欲坠中自我封闭起来。大夏大军围城,又一个月后,永平城水粮供给跟不上了,形势岌岌可危。承宣帝下令攻城,递上了压倒越国的最后一根稻草。攻城之战乃司幽领兵,此时他怀胎六月有余,肚子的隆起已十分饱满。出战之时是黎明,宝包坚持着一夜没睡,睁着困到极致的双眼为司幽送行。顾重明看着司幽挺着肚子穿上铠甲,苦着脸将他抱住,依依不舍地说:“大幽,永平城已经不行了,不是非要你出战的,换别的将领去也一样!我去给陛下说情,哪怕他罚我们俩都行……我觉得你的肚子又大了,昨天看着还没这么大,大幽,我担心你……”宝包也凑上来,站在两个爹爹腿边,拉住司幽的手仰头,“大将军爹爹我也担心你。”司幽将一高一矮、一大一小的两颗毛茸脑袋挨个摸了,笑道:“永平城是好打,但越国国君在其中,有些决断并非所有将领都能下的,而那些恰与动武无关,累不着我的身子。我也一点儿都不难受,你们放心,我保证,今夜子时前一定回来。”照例将他们亲过,司幽转身出门,上马点兵,向永平城进发。顾重明搂着宝包,望着离人的背影,可怜巴巴地说:“宝包,你以后不做将军了,爹爹不许。”开战后,顾重明向承宣帝请旨,登上哨台观察战况。攻城还算顺利,仅仅用了一个时辰,永平厚实的城门便被破开,司幽手执斩风槊,于烽烟沙尘中一马当先,领着大夏将士从城门涌入。顾重明稍稍有些安慰,但大军入城后,许久不见回音,他的心又提了起来。接着,他的眼皮开始跳,心情越发不好。城中毫无动静,只能听到隐隐的拼杀声,顾重明在哨台上急躁地来回踱步。到了正午,天空突然飘来一股浓烈的怪味,顾重明蹙眉吸气辨认,刚刚反应过来是什么,尚未来得及着急惊讶,就见永平城上方的天空一片红光,剧烈的哔剥炸裂声响,整个城池瞬间燃起了熊熊大火,顿时变作一个无比可怕的大火球。“桐油!是桐油!”“越国给全城浇了桐油!”“这是要……同归于尽!”后阵士兵喊了起来。顾重明双腿一软,连滚带爬从哨台上下来,发了疯一样冲向成为火海的城池,心中惊惶,口中哆嗦地念着:“大幽……大幽!不要怕、不要死……我来救你、我要救你!”第63章司大幽为国为民却说司幽攻进永平城时,斥候兵来报,说越国将士兵分散全城各处,令家家户户闭门不出,似乎是想巷战。司幽下令不要穷战,率军直奔皇宫:这个时候,擒住越国国君才是关键。一路顺利,他心下疑惑,担心有诈,接着一想,即便皇宫重重埋伏,他亦非闯不可。轻骑飞快,他拿着顾重明所绘的永平详图,破开宫城南门,正好堵上准备逃跑的越国国君。平整开阔的宫道上,越国仅存的侍卫将惊慌失措的国君团团围住。司幽纵马上前,斩风槊向前一指,漠然道:“陛下若想保命,便随本将走吧。一味奔逃,刀剑无眼。”宫城外杂声震天,此处却极为寂静,两方人马相隔二十步,紧张对峙,一触即发。着便服的越国国君望了望司幽,又望了望周围的宫墙,面上的哀伤变为绝望,然后闭上眼,从袖中抽出狼烟折,迅速竖起朝天上放了。司幽本以为是有援兵,正欲探查,却见对方侍卫纷纷解下腰上水袋,打开袋口,迅速向周围一泼。浓烈刺鼻的气味蹿了上来,司幽背后一凛,立刻抽出腰后连心鸳鸯钺向前一轮,连续精准地打落数个对方侍卫刚刚掏出的火折,却终究无法制止惨剧。宫外烧了起来,司幽这才明白越国士兵分散城中各处的用意——怀揣桐油,待大夏入城后,得到消息便四处放火玉石俱焚,可城中还有那么多百姓……司幽咬牙瞪着越国国君,“你……枉为人主。”“进入城中的应当是大夏最精锐的军队,”越国国君闭着双眼,淡淡道,“一起死吧。”“未必。”司幽斩风槊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