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拱就自动往另一边倒去,继续睡下了。瞿临随手替他盖好身上的外套,起身跟着欧阳瑛往外走去。守在门口处的两名保镖看到欧阳瑛要出门,都问他去干嘛,铁血无情地叮嘱他不要到处乱跑,安静待在室内。欧阳瑛正想用出去抽根烟的借口糊弄过去,但见瞿临一出来,两位保镖不仅瞎了,还自发替他拉开了门,恭敬请他出去,顿时内心复杂,感慨世风日下。两人前脚走出门,跟着戴优去围观现场情况的人们就后脚陆陆续续回到了大厅。他们应该是在那边发生了什么矛盾,几人骂骂咧咧互相指责着回来,见瞿临不在,声音便肆无忌惮起来。“好了,现在把我们关在这里不让出去,嫌疑最大的那个倒是不见了。”“少来了,贼喊捉贼吧?你别以为我没看到你之前在和她抢房间!”“放你妈的屁!我要是能有那杀人的力气,我现在就他妈撕烂你的嘴!”“吵吵啥!最后一天了偏偏出了这事,还不知道又要拖到什么时候才能进桃源!”“早知道瞿临要来桃源,我就是死也不会来这儿!说得好好的世外桃源,这才不过一天就出了人命。能这样杀人的,除了他还能有谁?偏偏戴小姐还包庇他!”“嘘!你可把嘴巴闭严吧,一会儿让那尊杀神听见了,我们都得死!”罗星弈躺在沙发上,睁开了眼。酒红色的眼瞳已经褪去了睡意,一眨不眨地听着闹哄哄的谈话。另外一边,欧阳瑛出大厅后也没走太远,毕竟现在正是特殊时期,每个人在理论上都是犯罪嫌疑人。他也不想桃源的人难做,就在楼外的庭院挑了处僻静的地方,停了下来。或许是因为在山顶的缘故,白天到还不觉得身在秋季,一入了夜温度倒是骤降了下来,吹得人凉飕飕的。欧阳瑛打了个喷嚏,有点后悔没带件外套出门。此时夜深人静,庭院一角的花树也被染成夜色,在高悬天上的奇特光晕中偶尔明明灭灭。这种美如极光的东西在之前的北方基地也有,但桃源这里的更高更大覆盖面更广,把门外的桃源乡也囊括了进去。白天的时候几乎看不出来,只有晚上暗了光线,才偶尔能看到天幕上似有流星划过般拉出一条银线。在提醒着人,这里见到的天空,或许并不是真正的天空。欧阳瑛站在树下,仰头看着这树冠如伞盖的恩典花树,听见瞿临走来的脚步声后,才转过身来说道:“瞿临啊,我知道你不喜欢听废话,那我就直说了。不出意外的话,天亮我们就都能正式进入桃源,有两件事,请你一定要听进去。”他又看了一眼高大的树木,用上了告诫的语气,“其一,桃源比大家想象的更古怪一点,你和罗星弈,千万不要动这个恩典花树。这是当地的圣树,这是一个宗教帝国——你明白我的意思吧?”“其二,无论后面发生了什么事,请你们一定要相信,我都是站你们这边的。我也从来没有想要害罗兄。”欧阳瑛看着瞿临,语气和表情都十分郑重,就差指天发誓了,“我跟罗星弈交朋友,是真的真心把他当朋友,从没想过图谋他什么!这是我一定要申明的。”回廊通向庭院,瞿临并没有走到庭院中来,而是站在回廊的阶梯上一言不发的听着。他原本就比欧阳瑛高一个头,此时站在阶梯之上,更显疏远。目光也落在庭院中的那颗花树上,因为只注意着花,倒像是对欧阳瑛的话有些漫不经心。等欧阳瑛这席无头无尾的忠言说完了,庭院中再无人言语了,瞿临才在欧阳瑛开始忐忑的心情中,缓缓开口:“当然,不然你也不会站在这里了。”他语气平静,目光也平静,在看向欧阳瑛时,却像是洞察了一切,“知合制药的二公子。”欧阳瑛在听见“知合制药”时心猛地一沉,但并不意外瞿临知道他的背景。是了,也只有罗星弈这样心大到连新闻联播都不想看的人,才会不问缘由不查信息就跟人结伴同行。瞿临可不是个爱好结交朋友的人,估计早把他家三代都查了个遍。“行吧。”欧阳瑛笑了一下,“瞿四少爷,明人不装暗逼。你既然已经调查过我,大概也能猜我来桃源干什么,所以我上面跟你说的话,都不是玩笑话。以我个人名誉作保。”瞿临想了想,忽然问:“你突然说些模棱两可的话,是因为今晚的事吧?”他看着欧阳瑛,可以说是十分敏锐了,“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欧阳瑛摇了摇头,也不多作解释,只说:“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我觉得我应该尽到提醒义务。你也知道,今天这一条人命没得蹊跷,我不敢乱揣测把你们往错的方向引,我只能说,千万慎行。咱们都当心吧……尤其是罗兄,他这个人心里磊落,应该是没吃过什么苦,有时候想法也是很天真的。你多帮他看看吧。”欧阳瑛话里话外对罗星弈的熟知让瞿临不禁皱了些眉,不过认识几天,乱评价什么?况且这人大半夜突然跑来表忠心的行为也未免太可疑。一时间,瞿临心里的想法转了个圈,却没选择直接点破,只是垂问道:“欧阳瑛,以我们和你的关系,似乎并没有熟到让你专程来提醒吧?”察觉到瞿临这句话里的冷意,欧阳瑛悄悄缩了缩脖子,心念电转。在这个话题上逗留太危险了!瞿临完全就是在挖坑给他跳啊!伸头缩头都要挨刀!机智的瑛老板当机立断选择装死,把话题往别处引,开始打上了太极:“熟啊,当然熟!说话就是朋友,结伴就是兄弟!做兄弟的,当然看到蛛丝马迹就要赶紧招呼才行啊!”“再说,”讲完正事的欧阳瑛又恢复了那老神在在的神棍模样,揣着袖子悲秋怀月感慨,“看到你们,我就想起了当年的我。”他叹了口气,“那个时候,我也是像这样,看着别人谈恋爱的。”瞿临不知道欧阳瑛在说些什么,他既然不愿意再说正事,瞿临也不会再搭理他,转身便走。但走了两步突然明白过来,倏地转头看向欧阳瑛:“你在说谁!”欧阳瑛被瞿临这一眼吓了一跳,差点忘了刚刚自己说了什么,想了想才道:“你和罗星弈啊……”夜风中似乎含有什么植物的清香,但吹过欧阳瑛的身旁时,他只觉得凉。“……不好意思?我会错意了?”欧阳瑛揣摩着瞿临的脸色,“可你们平时看着的确不是什么正常朋友的相处方式啊,也太亲近了些吧?”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欧阳瑛这插诨打科的玩笑之语,却在瞿临平静的心中投下了一颗激起千层浪的大石。滔天巨浪之后,被淋得满面透湿的瞿临顿住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