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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加派人手保护么?”太皇太后略微有些浑浊的目光,在触及外头阳光的时候,像是被刺到了一样,微微阖眸,眯着眼看外头的菊花。那娇嫩的菊花,在指头迎风而立。“加派吧。”到底是鲜嫩的花,开在阳光底下的时候,瞧着娇艳欲滴,若是来一场暴雨,怕是要落英缤纷。皇帝不爱入后宫,这留下来的孩子,可不是金贵极了。况且这崇嫔瞧着,着实不像个心机深沉的。“有意思。”就连她都觉得,不像个有心计的,这后宫里头,怕都是这么认为。然而抛开一切观点,只去看内里的话,如今她霸占皇帝一年有余,甚至还有长盛不衰的势头在。万岁爷没见的多喜欢她,但是也一直没有冷了她。这何尝不是一种本事。就连她都被哄着要保护她,作为男人的康熙,估摸着恨不得把心肝都挖出来给她吃了。太皇太后冷笑一声,这后宫里头浪起云涌,偏偏之前万岁爷嫌她手长,不知道砍了她多少臂膀。如今年老了,也没力气折腾了。瞧着这宫里头的妃嫔,就像是回到了皇太极时期,大家不都这样吗?而回宫后的苏云溪,就有些震惊的发现,这个小崽子尝到甜头了,怎么也不肯进殿了,身上跟装了雷达一样。明明是闭着眼睛,但是奶母抱着他们刚跨进门槛,嗷一嗓子就嚎开了。你要是抱着她跨出门槛,他们就跟小天使一样,闭着眼睛安安静静不吭声。苏云溪好奇的看着,原想着治治这毛病,最后只能无奈败北。婴儿稚嫩的啼哭声,哼哼唧唧的跟小可怜似得,一般人还真扛不住,她也扛不住。瞧着外头日头还成,便叫奶母抱着在院里头玩。正说笑着,就见那拉贵人、易常在、瑞常在、灵常在听见声音,都走了出来。说实在的,那拉贵人这心里头,有些微妙,去年的时候,她还属于宜妃麾下,对着当时还是富察贵人的崇嫔冷言冷语的嘲讽。这今年崇嫔就成了她的顶头主位,掌控她的生,掌控她的死。你说是不是很有意思。看着崇嫔那张娇艳如花、清丽逼人的小脸,那拉贵人笑的清浅,柔声道:“嫔妾给崇嫔娘娘请安,娘娘万安。”她一开口,剩下的三个常在,也跟着行礼问安。几人互相行了福礼请安,见过礼后,这才立定闲聊了几句。“这便是小公主、小阿哥了,jiejie着实好运气,一生就是龙凤胎,天大的祥瑞。”那拉贵人闲闲的拍着马屁。这伎俩是她在宜妃处惯用的,向来有用。而对于苏云溪来说,她听了不咸不淡的,连眉头都没抬,显然不喜欢这样的话。那拉贵人话锋一转,开始夸起来:“瞧这粉嫩嫩的无邪模样,着实玉雪可爱,聪明伶俐。”这话一出来,苏云溪才勾了勾唇角,露出一抹笑来,浅笑着道:“那拉贵人谬赞了。”把握到方向之后,那拉贵人心里就有数了,一会儿一句天真可爱,一会儿一句聪明乖巧,哄的苏云溪笑眯眯的,瞧着很高兴的样子,她这才缓缓开口:“今年瞧着,冷的格外早。”确实冷的早,这早间的时候,甚至还有一层薄霜。但这个时候,说这个是为什么。“到了冬日的时候,就格外的费炭。”说着那拉贵人便皱起眉头,长长的叹了口气,一脸纠结道:“到时候,还不知道怎么过呢。”这宫里头的炭例,向来是有定数的。不同的位份,用的炭不一样,每年的斤数也不一样。位份越高,这就越够用,是约定俗成的事。但是高位妃嫔,会把自己用不完的炭匀出来,拿来收买人心,也是现成的例子。就像去岁冬日,大雪一下好几天,最后还是宜妃匀了炭出来,这才叫大家过冬能够暖和些。主要这主殿里头,修的有地龙烟道,这都是内务府负责的,故而那些炭才省了下来。如今崇嫔搬了进去,这宜妃的旧例,会不会遵循就不知道了。再一个是,崇嫔现在做贵人的时候,住的那个小间,后来也拉了烟道过去,但是最后就少了一间房,就是那拉贵人的房间。这样一来,合着翊坤宫就她跟没人疼的小可怜一样。她不敢开口说,叫万岁爷给她也铺烟道,但是这炭,她着实惦记,事先说好了,也省的到近跟前了,显得她火急火燎的。苏云溪垂眸,看了她一眼,原先还没听懂是什么意思,这下算是彻底的明白过来。合着惦记她的炭呢。她的炭,她自个儿都还没见到呢。但她现在做了一宫主位,当初宜妃做的那些,她也得做。谁都分了,唯独把她给拉下了,这是宜妃做出来的。但是她不能,得一碗水端平了,做一个愉快的端水大师。“你搬到本宫先前住的地方,把侧间留出来,不就成了。”苏云溪随口道。那拉贵人住在庆云斋,这地方是最边上,但是有两间,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在最里头,还挺自在。看着她一口气梗在喉头,苏云溪笑了笑,柔声道:“本宫原先住的那小两间,后来被万岁爷彻底的收拾过,最是妥帖不过,你不想搬,本宫还不乐意呢。”“乐意,乐意至极。”那拉贵人赶紧一口应下。庆云斋虽好,也在最里头,但是冬日着实是个大问题,在这种情况下,自然要紧着其他的来说。妃嫔移宫是大事,这内里商量好了,还要去给皇贵妃禀报一声。原先想着,遣了奴才去,后来想想,不够尊重,若是说寻她麻烦,光这一条,就尽够了。“面要做足了。”康熙殷殷切切的话,还在耳旁。她鼓了鼓脸颊,便往承乾宫走去。到的时候,皇贵妃正立在窗前,眸色幽深的不知看些什么。苏云溪立在殿门口,先叫金钏去叫门,按着礼数走了,这才在皇贵妃娘娘的示意下,一步一步的踏入承乾宫。这是她第一次来。承乾宫光这宫殿名字,就可见一斑。承乾,顺应天意也。紧邻着坤宁宫,也足以见其重要性,再一个是,这宫里头住的,都是贵主儿。苏云溪瞧了一眼,先是行了礼,这才候在一旁听宣。皇贵妃仍旧站着,不发一眼,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从觉得她气色有些不大好,人黄黄的,瞧着没什么精神的样子。犹记得刚见到的时候,她并不是这种状态。想着历史上,她英年早逝,只是不记得是什么时候了。“所为何事?”对方不冷不热的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