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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院子里突然想起了什么就又顿住脚步问:“黎家二姑娘呢?”印象里姬珩是跟着晋阳长公主一起走的,黎浔却应该是留在这里的。颍川郡主撇撇嘴:“母亲说她受累,让她不必撑着去宴上,留在厢房休息了。”语气不冷不热的,这可不像是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祁云景立见端倪,微皱了下眉头,却没当场说什么,而是脚下转了个方向走到厢房门口敲了敲门。知道黎浔那边多半也是没收拾好妆容,便也没打算见面,只隔着房门客气道:“黎二姑娘,这院子里初儿给留了得用的婢女,有什么需要你尽管吩咐她们。一会儿若不方便去宴上,本王便交代厨房单独送一份饭菜过来。”他要避嫌,黎浔自然也要,便也直接隔门回他:“多谢郡主和郡王爷,不必劳烦了,我也无甚妨碍,过会儿等我那丫头回来帮我拾掇了,我再自去宴上吧。”祁云景当时被林承光吓得后怕,又兼气炸了,他倒是没注意黎浔和姬珩之间的猫腻,所以也没多想。转身走回颍川郡主面前。颍川郡主正低着头,拿鞋尖百无聊赖的踢腾脚下的地砖,脸上表情还是颇为不屑的。祁云景就点了她身边两个丫头:“你们两个留下来吧,黎二姑娘若有什么需要,务必服侍好了。”“是。”两个婢女自然无有不应。“走吧。”祁云景这才带着meimei出了院子。现下天气回暖,加上这天风和日丽,不冷不热的,确实是个好日子。长公主府里有专门为大宴建造的大厅,今日客人不少,宴席就摆在那里,离着兄妹俩的住处稍有点远。等出了自住的小花园,祁云景才微微沉下脸来问颍川郡主:“你对黎家姑娘可不是对待救命恩人该有的态度,大是大非面前该要如何为人处世就不需我现在再慢慢教你了吧?”也不算责难,充其量就是点拨。颍川郡主脸上一副无所谓的表情,瘪着嘴,不接茬。祁云景就不得不拉了她一把停下来,又使眼色屏退了两人身边各自跟着的人。等下人都避开了,他方才严肃了神情,质问:“你到底怎么回事?明知道母亲今日是因何请她的,你先当众刁难试图给她难堪不说,现在人家不计前嫌救你于水火,你还有什么不高兴的?”颍川郡主私底下和兄长的关系还是很好的,便没有遮掩,不悦的冷嗤一声:“她是真心想救我或是帮我吗?不见得吧?我就是看不上这样小门小户出来的,为了钻营讨好六表哥,强装什么大度和好人。”她也是推己及人,若是有人当面挤兑她,后又倒了霉,她才不会管呢。可是这个黎浔就那么好心?谁信!祁云景被她这般论调惊得不轻,张了张嘴,一时居然不知道说什么,又过了好一会儿才勉强重新收摄心神,扯着她的胳膊盯着她的眼睛慎重道:“你发誓你只是和黎家姑娘不合眼缘?莫不是你对六殿下有什么想法吧?”这件事,她身边的婢女之前就有怀疑过她。颍川郡主一个姑娘家,闻言脸上挂不住,登时就恼了。“哎呀哥哥,你胡说什么呢。”她一把撸下祁云景的手,转身两步走到小路旁边,“我若是对六表哥生了男女之情出来,我早就让母亲找皇帝舅舅去提了,哪儿轮的上她啊?”顿了一下,还是再度强调:“反正我就是不喜欢她。”祁云景对她这话却是不敢轻信的,神色凝重的又跟过来:“那你给我发誓,你对六殿下绝无私心?”颍川郡主面红耳赤,一跺脚,霍的转头看向祁云景,恼羞成怒道:“哥哥,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从小到大母亲耳提面命的也就嘱咐了我这一件事,我就是再混账,耳濡目染这些年也能记住了她的教导。皇帝舅舅那个后宫里就是个是非窝,那些娘娘和皇子公主们,哪个身上不都扯着一堆的烂事儿,母亲不让我沾染,我自是知道她都是为我好的。太子表哥也好,六表哥也好,在我心里他们都是一样的。”说着,便讨好的抱住了祁云景的胳膊,拍马屁:“虽不及哥哥你亲,但也都是兄长啊。”上辈子整个长公主府能在乱局中保全无恙,并且一直锦绣繁华的走到了最后,这也不仅仅是凭着运气的,其中都是有长公主两口子为人处世的智慧在的,这一点,外人不知道,祁家兄妹却是从小就被提着耳根子训诫,一定莫要掺合宫里那些人的事的。祁云景自是能做到,可是他这meimei——被娇惯坏了,任性的很。他还是不能取信:“真的?”颍川郡主也被他弄烦了,气头上索性就破罐破摔了:“我确实没对六表哥动心思,我才没那么想不开,给自己找不自在呢。哥哥你自己看嘛,不管是皇帝舅舅也好,太子表哥和怀王表哥他们也罢,哪一个不是三妻四妾,后院里一堆女人?六表哥那个身份在那摆着,将来少不得也都得是一样的,就冲着这个,他人再好我也不稀罕。我要成亲的话,将来就把门第往下了挑,挑人品好,家世简单些的,反正有爹娘和你的照拂,我这一辈子荣华富贵是少不了的,再多一点儿……就得求他个一心一意了吧?”这些话,原也是羞人的,不该往外说,但因为被祁云景误会逼急了,再加上确实是亲兄妹,关系又一直很好,颍川郡主索性就把心里话全倒出来了。祁云景听在耳朵里,却是一时松了一口气,同时又眉头直皱。半晌,忧心忡忡的憋出一句话来:“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纵观这京城内外,但凡是有点出息和头脸的男人,哪个不是三妻四妾?便是父亲,他对母亲一心一意,两个人恩爱不移,母亲都还姑且往房里放了两个侍寝的丫头。”虽然自家的meimei,他是打从心底里偏爱的,觉得她怎么都好,不受委屈自然更好,可是古往今来上千年,女子善妒可都是最要不得的忌讳,这丫头生出这样的想法来可不是好事情。颍川郡主心里其实也是有数的,眼神暗了暗,随后就又笑了,强行狡辩道:“那也……不一样的。母亲是爱惨了父亲的,所以宁肯自己心里不痛快,也不舍得让他受委屈。”可是——究竟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