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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浔也吓了一跳,回过神来只敷衍的回了他一个笑容就埋头飞快的上了马车,看得两家长辈又是一阵的莫名其妙。骆雪的事,一直挺困扰她的,虽然从她和姬珩相继醒来之后就已经有很多事都变得和前世不一样了,可骆雪这个孩子也没得很突然,让她一时想不清楚缘由。她开始试着回忆一些往事,试图寻找蛛丝马迹。上辈子她和骆雪之间就没什么交情,甚至于关系还挺尴尬的,那时候她不知道骆雪和姬珩的真实关系,纵然骆雪从没找过她的茬儿,可她身居妃位却几乎独占了姬珩所有的宠爱,单冲着这个她就一直主动避嫌,不刻意往骆雪跟前凑的。女人小心眼,这是御准的事,这世上就算是面上再大度的正妻也不会看家里的妾室顺眼,黎浔是有这个觉悟的。所以那时候她和骆雪几乎怎么有交集,在外人看来骆雪宽厚大度,她安分守己,彼此之间相安无事。直到后来,骆雪怀着阳羡即将临盆的最后一个月,在岐山猎场围猎时有刺客混了进来,当时姬珩已经进山去了,同样遭遇了刺客偷袭,女眷这边也一片混乱,惊险之下骆雪居然扑过来替她挡了一箭……那时候,对方倒在她怀里的时候只是眼神无比复杂的扯出了一个满是歉疚的笑容来,却一句话也没留,后来拼着最后一口气生下阳羡之后就香消玉殒了。其实上辈子黎浔就是到死都没能理解骆雪最后那个眼神和表情所要表达的意思,直到前些天姬珩告诉她了那番隐情之后她才恍然大悟……黎浔并不纠结骆雪和姬珩之间的那段纠葛,不管是与非,对与错,那都是他们两个人的事,而她和骆雪之间——骆雪替她挡箭,救她一命,她也投桃报李,替对方将阳羡好好的抚养长大了,欠货两讫,互不相欠。如果就按照前世的逻辑和轨迹发展,那么这辈子她和骆雪之间也不会有任何的交集和牵扯,可偏偏——现在事情却出现了偏差。骆雪小产,没了第一个孩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黎浔百思不得其解。骆家这边,骆霺回府之后听骆夫人的安排去了骆璟良书房的院里跪着请罪。朝中右丞相告假在家,骆璟良忙得很,是入夜时分才回的,听了骆霺的说辞自然是难免要气恼的,但鉴于对方认错态度良好,只训斥了两句就罚了去跪祠堂三天,此事便算了结。他进书房处理了两封公文,忙完之后出来就去了骆雪那。骆雪是料定了他会来,所以也没睡,就侧卧在榻上闭目养神。“父亲。”见他进来,就赶忙掀开被子下地跪下了。青稞本来是该来扶的,这时候却第一时间带上门溜了出去。骆璟良是真的很疼这个女儿,根本没在意青稞的反常之举,弯身就来搀扶:“快起来,不是又着凉了吗?你身子虚……”“父亲。”骆雪却挡开她手,固执的跪着没有起身,“女儿做了一件错事,如今大错已成,追悔莫及,请您责罚。”骆璟良也是大家长作风,就势坐在了榻上,他知道这个女儿懂事,也只当她是要说白天和骆霺的争执,摆摆手,刚要说话,骆雪却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一样,忽的抬头对上他的视线咬牙道:“父亲,女儿已有身孕,是太子的。”36、第036章算盘骆璟良没有大发雷霆,却还是忍无可忍,破天荒的甩了骆雪一耳光:“谁教你的?居然做出如此败坏门风的蠢事?”要不是读书人的修养使然,这会儿他早该暴跳如雷了,这时候连骂女儿都是压抑着声音怕弄大了动静,之后就暴躁的在屋子里转圈。骆雪被他打得歪在地上,既没有哭也没有露出丝毫的怨怼之色,自己重新跪好了之后就直言道:“大哥没有机会入仕,二弟资质一般,将来顶天了中个进士,中规中矩的做个官儿,他绝没有能力继承父亲的衣钵。女儿确实糊涂,听信了太子的花言巧语,以为太子妃命不久矣,这才委身于他。昨日东宫寿宴见了太子妃的面才知道是被诓骗了,可如今大错已经铸成,女儿心中也甚是惶恐。父亲,此事是女儿思虑不周,女儿错了,跟您说是不想以后一错再错连累了家里其他的姐妹,您处置我吧,不管是罚还是死,女儿都绝无怨言。”外面青稞扒着门缝偷听,就唯恐骆璟良压不住脾气,里面要再动起手来,结果当晚骆璟良在女儿房里呆到了三更过后才走,虽然脸色阴沉得可怕,却始终没有再发脾气,从骆雪那离开之后就去骆夫人房里歇下了。青稞躲在角落里,没敢让他当面撞见自己——她是骆雪的贴身侍婢,骆雪和太子有了首尾,她却帮着隐瞒家里,就冲这一点,骆璟良就算舍不得动骆雪,当场打死了她泄愤就再正常不过。等骆璟良走后青稞才心有余悸的又摸进了屋子里。骆雪一直是跪在榻边的,这时候腿早就麻了,即便骆璟良走了她也依旧还跪在那里,自己起不来身。青稞手忙脚乱的把她扶起来,安置在榻上,又找了跌打酒过来给她揉膝盖,一面冷汗涔涔的问:“小姐,您的肚子……那事儿不是都已经过去了吗?您刚才干嘛还要骗相爷呢?出了这种事,横竖都是您吃亏,难道相爷还能去找太子殿下给您讨公道不成?”骆雪脸上的表情始终很冷静,一动不动的坐着,眼中却有种过分深刻且坚定的光芒闪烁,一字一句的道:“讨公道自然是不能的,可父亲他要遮丑啊,那就一定是要有所作为的。他舍不得处置了我,这还要多亏徐氏的肚子不争气,生下的那两个没一个是得用的。我与父亲是亲父女,我最清楚他潜藏的野心和想法了。若我也是个无用的,做出这种事来他未必容得下我,可是对他来说,对现在的整个骆家来说,我是最有利用价值的。骆长霆资质平庸,他一个人撑不起整个骆家来,父亲他需要我去给骆长霆铺路,而同样的……不堪大用的骆霺也只配祭出去给我做铺路石。”青稞听得懵懂:“所以……最后会怎么样?相爷究竟会如何决断此事?”“太子沾了我的身,却未能践诺扶我做太子妃,父亲绝咽不下这口气的。”骆雪勾唇微笑,就仿佛她根本就不是当事人之一,而只是个看戏的局外人,“首先,他要想办法保全我,替我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