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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开始理政。他似乎生来,就是一把理政的好手,又或者,临昼先前的形象工程实在做得太成功,两人走了三个月,底下的人努力撑了两个月,到第三个月,朝政才开始出现乱象。然而他一旦回来,有条不紊的处理了所有堆积的奏折,撑着精神,学着临昼常做的,搞一场形象工程,不过十日,整个岛上的局势就稳定了下来。回宫的路上,他早已卸去了易容术,走在百姓中,听着百姓们对着「英明贤主」的夸赞,他知道,这一次,被夸奖的,确确实实,是他白辰安。因为东皇早已不在了,扮着他的样子,每日坐在皇座上,批阅奏折,听取官员报告,抚恤万民的,只有他白辰安。短短数日,百官称道,万民赞颂。走在热闹喜庆的人群中,白辰安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那一日临昼骑着马,在欢呼的人群中微笑挥手致意的情节,依稀仿佛还在眼前。当日里自己为了功劳被抢这样的不平,却到如今才明了,原来官员们再多的赞扬,百姓们再多的称颂,都敌不过那男人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小鬼头,做的好。」政事积压了很多很多,每一天,都过得很忙很忙,但是他的心,却依然很空很空。曾经觉得这段感情实在太过沉重,先是一直觉得他爱的人是jiejie,后来才发现不是,幸好不是。再后来,他使尽力气,费尽手段的,要成为他的唯一,求不得,便整夜整夜的辗转反侧,压得气都喘不过来。如今临昼不在了,这痛苦的感情,终于得以解脱。他却觉得全身上下轻飘飘茫茫然无所皈依,像是生命中所有的美好与欢欣,都一并的随着临昼而去。再没有一件事,能让他露出由衷的笑容。先前哭得太过,原本以为,所有的眼泪,都已流干。却不知为何,再一次被张屏之兴冲冲的拖到正德殿前,看到那原本应该毁损到无以补救的横梁,再度被放回梁上之时,依然让他落下泪来。「辰安,我跟你说,我仔细的研究了那条横梁,原本是打算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想法,看还能不能补救的,结果你猜怎么样?」「怎么样?你修好了?」「不是,辰安,根本不用修,那横梁好好的,看起来残破朽坏的,只是表面一层红木壳子,把它剥下来,里头的芯子,是整块的陨铁。」「陨铁啊,辰安,那玩意儿别说做横梁支撑了,拿来炼兵器都绰绰有余了,我试着把最外头的金玉雕饰拆下来,叫工匠重新镶嵌,竟也是严丝合缝的。」指着重新安装上去,依旧金光闪闪,美轮美奂的精美横梁,张屏之笑得嘴都合不拢,一回头,却见白辰安不知何时竟已泪流满面。「唉,辰安,你、你别哭啊,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手足无措的找了半天,才从官服中掏出皱巴巴的手绢递了过去。「不,屏之,你没错,错的是我。」白辰安并未看到手绢,他的目光,依旧盯着那本该是朽木的横梁。他曾把这段梁柱,拿来比照临昼的爱情,看起来镶金嵌玉,美轮美奂,本质上却是朽败腐烂,无以为继。真是这样吗?看看这揭去了朽木的横梁,里头裹着的,竟是坚不可摧的陨铁,足可支撑整个正德殿到海枯石烂,地老天荒。或许,这才是他先前未曾觉察到的,真正的,属于临昼的爱情。一切的一切,要到时过境迁,才会发现,所有的事情,并不若想像的那般简单。郑三公子会隐瞒白辰安,但不会隐瞒东皇,抱着纸人,cao纵幻影,迷惑了号称修道天才的白辰安,从来那是他毕生的骄傲。闲聊之际,总会被拿来调侃嘲笑,假扮的人最初当然什么都听不懂,久了,对照细节,再翻翻那本厚厚的自然一切真相大白。然而最令白辰安吃惊的,却还不是这个,让他大吃一惊的,反倒是南华的身分。这个时刻担心着自己也许有朝一日会变回纸人的小男宠,真正的身分,竟是懿王的血脉,他的右臂上,清晰的印着与懿王一模一样的蝴蝶胎记。这个王族遗传的胎记,他曾听临昼说起过,那么算算时间,南华应当是懿王最小的儿子,这个最小的儿子,也是懿王的嫡子。在南华臂上发现了这个胎记后,他并未显露出过多的惊讶,反而南华见他一直打量着蝴蝶印记,像是想起了往事,问他,「为什么这个胎记,不可以让辰安公子看到?」因为有这个胎记,就意味着,你是东皇的嫡亲堂弟,临昼若一直没有儿子,将来你便是整个东岛的继承人。临昼再乱来,也不至于染指自己的堂弟,那么当日所有举动,都只是为了能让他死心的一场戏。这样自己就会记恨他,一旦他不在了,这股恨意,也能支持自己,不受感情困扰的活下去。如此的用心良苦,愚蠢的自己,要到现在,才能明白过来。政事再多,也有处理完的一日,白辰安抱着一丝希望,再度的回到了赫连山脉,期盼着奇迹能够出现。他离去的时候,正是春末,繁花开满了整座山头,到归来之时,却已是深秋,春去秋来,山上风景大异,连蚣蝮都消弭了仇恨,不再来找他的麻烦。然而那灵泉中浸泡的骸骨,却依然不见半点变化。等待的时日,实在太过漫长,漫长到所有的希望都变作了绝望。白辰安孤单的坐在高高的山崖上,坐得久了,渐渐的发现,幼年埋骨崖下的噩梦,不再是个可怕的噩梦,反倒像一个友善的好梦。心爱的人不在,生命形如枯槁,活着与死去,原本也并没有什么差别。能够相伴的,唯有梦中依然鲜活的记忆,哪怕南柯一梦,转瞬即逝,能够相见,也是好的。记得幼时在赫连山上,因为好奇,午觉睡了一半,匆匆忙忙的跑出来,急着看一眼这个男人,结果被过长的衣摆绊了一跤,他扶起他时,登徒子似的偷亲。记得他抱着拼死挣扎不肯跟他下山的自己,无所谓的冲着送别的老爹挥手,随手捞起挣扎过度险些摔下马的自己时眼底温柔的笑意。记得初入宫中,勉强打起严肃的神情教他理政,教会了大松一口气,从此将关乎整个东岛命运的奏折都丢过来的信任。记得他收敛了风流轻狂,哄着被朝臣刁难得气不打一处来,冲他发火的自己,抱着他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