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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他只当是晏羽情绪过激时的反应,没往心里去过,现在想来是他太粗心太想当然了。“不是很久,除了这个……再没有别的瞒你的了。”晏羽咬着嘴唇,努力在他怀里平静下来,“别担心,医生说不很严重,我管得住自己,我会好的。”“放松点,放松点……不用管着自己,你想点儿高兴事儿……”易乘风抱着他坐下来,大魔头就睡在床下脚边,“天暖和了,梅川的槐花用不了多久就开了,到时候我带你回去看槐花……我妈说要摘第一拨儿最嫩的给你包饺子……”“现在需要吃药吗?你都把药藏哪儿了,安眠药也是你的?”晏羽摇摇头,“那个是现买的,我和你在一起之后就不怎么失眠了。”易乘风攥住他的手,无名指上的两枚戒指碰在一起,“我能治好你,我是你的药,下次看医生是什么时候?我陪你一起去——”***临回梅川的这天早上,晏羽仍是犹犹豫豫的。“乐乐结婚,你家亲戚朋友都过来,我去实在不好吧……”易乘风小心翼翼将两套西装收进行李箱,合上盖子抬眼笑他,“漂亮媳妇你连见公婆都不怕,还怕什么亲戚朋友啊,咱们不是早说好了五月回去看槐花么,我妈都说让我一定把你带回去。”原本苏一乐的婚礼定在十·一举行,没曾想俩人把持不住捣鼓出人命来了,这会儿胎儿刚三个月还没显形,苏享惠拍板决定:马上扯证办婚礼!她的麻利和干练发挥到极致,用了不到一个月时间便敲定酒店、婚庆、礼服、宾客等等一系列安排,一边将易培和苏一乐俩人指挥得团团转,一边还得小心照顾着孕早期的侄儿媳妇,什么都没耽误。将近中午,大黑马载着两人抵达梅川。苏享惠同小毛儿在屋里分装婚礼当天要派送给宾客的糖果盒子,娘俩边忙边说些生养孩子的体己话;准新郎跟他姑父在客厅餐桌边包饺子,新鲜的槐花焯水断生,加了一点韭菜沫儿搅在rou馅儿里,清香扑鼻。门一响,屋里的人都迎了过来,晏羽多少有些紧张,毕竟上一次稀里糊涂进易家的门,自己像是个强塞给人家的山芋,不得不烫着手接了,就连离开的时候也带着些许小不快。尽管后来群聊里苏姨说过些关心他的话,被他逐字逐句认真咂摸过,也没法排除人家是出于礼貌和客气,甚至感恩或同情,对他顺带手的提一嘴,压根不敢高兴太早,横是他没法给易家二老一场正大光明被祝福的迎娶儿婿的仪式,还累得他们儿子断子绝孙。苏享惠面上挂着笑,所有人都乐呵呵的,好像借着婚礼的喜气暂时忘了他们俩闹心的这茬儿。晏羽洗了手,想到桌边帮忙包饺子,“我跟风哥学了一点,包得不大好看但不至于露馅儿。”苏一乐两手翻飞,简直像个自动包饺子机,都没看清动作就将馅料裹进面皮里,再随手一捏,包妥的饺子像一只模具里刻出来的一般整齐。易爸爸搓着擀面杖,圆润的面皮一张张滚出来,“小晏别上手了,光他一个人包我擀皮儿就供不上,不然你加入我这组?”晏羽面色一怔,易乘风赶紧跳出来救场,“我来我来,俩人供一个,新郎官你小心手抽筋儿耽误后天数红包。”晏羽松了口气,很好,这样晚上就不会有人吃到矩形或三角形的饺子了,还真不知道苏一乐这种包法能不能驾驭得了不规则面皮。“你俩都给我住下……”苏姨冒出一嗓子,把正撸胳膊挽袖子的儿子扯回来,“车上坐三个多小时不累?你赶紧带他进屋躺一会儿去,才几口人的饭就轮着全家都上手了。”又转头瞪易培,“懒得你!擀个皮儿还得找帮手,吃的时候用不用喂你?”易乘风乐得抽身带着晏羽回房间休息,他的腰坐车久了不好受,推开门俩人都愣住,单人床给换成了双人的!新人换新床不稀奇,苏一乐那屋指定是要换床的,他俩这床也是新的,跟新房里是一式的。“看看苏姨多疼你!”易乘风反手关上门,急吼吼地抱着老婆扔到床上,自己也爬上去,一边帮他揉腰,一边情不自禁低下头吻他。晏羽被他亲得浑身酸软,眉目都染上水光绯色,“你别闹了……外面……那么多人……”易乘风被他推着肩膀撑起身体,两人喘息都有些急切。身后房门咣当一响,小毛儿晃着一盒金光闪闪的长命锁蹦跶进来,“谢谢晏羽哥,真是太……啊——”小毛儿抬手挡住眼睛,身后呼啦啦跟来拿她当大熊猫伺候的老公和姑婆婆,俱是愣在了门口。易乘风翻身坐起来,恼火道,“怎么跟你老公一个毛病,进屋不会敲门吗?胎教懂不懂注意一下——”易爸爸哐啷哐啷卖力擀皮儿。晏羽扶额沉声道,“一点心意,不必客气。”作者有话要说:五月的梅川,我们回来了~第105章30程按照梅川当地的风俗,婚礼前一天,近亲挚友都要提前上门祝贺一番,参观新房,像是预热,待到正日子所有宾客直接莅临酒店观礼,观礼后各自退散,也没有什么闹洞房这一说。苏享华虽然回来了,但肯认他的只有苏家二老和态度模糊的大姐,二姐苏享惠是断然不肯再认这个亲弟弟的,说白了易乘风当年摊上那事儿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这把利刃足够将骨血里那一点黏黏糊糊的亲情削刮殆尽。苏一乐就更不认他,他跟二姑姑父一起生活了十几年,挨过累受过苦,却从来没屈着心里,三人大年夜煮一锅面条拌酱吃都能热乎乎的,他在心里早把姑和姑父当亲爹妈看待。这回苏一乐的新房就设在易家,媳妇也直接娶进易家大门,他之前跟小毛儿商量好了,这第一个孩子生出来不管男女都姓易,他哥不能给易家留后,他对苏姓也没有半点留恋,索性这孩子就算是易家的人了,权当给二姑和姑父一个慰藉。易乘风担心一堆人脚前脚后上门来,七嘴八舌问东问西,晏羽会觉得不自在,就在第二天吃过早饭便商量他带他出去玩。晏羽很痛快地答应了,坐到车里跟易乘风说,“正好过年那会儿回我祖父家,听说了一个故人的下落,我也想趁机去寻一寻,你陪我去吧。”“故人?你在梅川除了我之外还有什么故人吗?”易乘风挑眉看着他,隐隐冒出一丝酸意,“说什么小时候就只有我一个朋友,看来你也是有过撒尿和泥玩的小竹马啊!哦对了,你们这种小少爷成天净是画画练琴,不会玩儿泥巴这么低俗。”晏羽翘着嘴角,“咱们中午去点一道红烧加吉当做西湖醋鱼吃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