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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譬如弋阳王之死,譬如傅希如之贬谪,虽然不是同一件事,也并无关系,但却透露出卫燎身上的同一种特质。大概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这性子对帝王而言,不算太坏,但卫燎并未因这个普天之下最高的地位而自觉的捐弃其他的东西。要拥有总要先失去,但他不愿意。说不上他在眷恋什么东西,但却始终不肯松手,不愿意成为无可指摘的冷酷君主。他也不看重銮座,衮冕,殿阁楼台,一切关乎君主威严的象征反而都被他亵渎,毫不惮于提及发生在含元殿的情事,也不在乎自己屈居于下。许多次傅希如这样俯身抱他,卫燎要不然懒洋洋的抱住他的脖子,在他脸上留下一个湿漉漉的亲吻,要不然就背对着他,喘息着闭上眼睛,发根尽湿,整个人都是舒展而柔软的。他擦过漏出湿迹的大腿根,又搂抱着完全信赖他的柔软躯体,也曾无数次在御榻上留宿,夜里睁开眼睛,卫燎的呼吸平缓悠长,靠在他胸前,一手蜷在他胸膛上,和他的手缠在一起。但那意味都和今夜不同,傅希如无法不尝到比苦涩更多的味道,也无法不被更多的细节摄取心神,卫燎一动不动,但他们都没有睡着,更漏的声音很轻,呼吸声比那更响亮。卫燎睁着眼睛看着面前帐幕上起伏的影子,没能从其中分辨出自己和傅希如,片刻后才明白他们的身影融在一起了。傅希如的手捂在他又隐隐作痛的腹部,舒服倒是很舒服,但因经年累月的陌生,也不得不激起尘烟一般的惶恐。好像这触感终将消失。卫燎因睡眠而引发更多的毛病,胃疼只是其中一项,他有病也不愿意就医,一半是从少年时候延续至今的厌恶,一半是在胃疼上御医能做的事情不多,说的都是些无用的话。“保重龙体,多休息”,这不都是废话吗?他倒是想要安眠无忧,可惜无论是安息香,安神汤,见效都不大,且气味与滋味都叫人烦躁,多来几次就耗费了他全部的耐心,宁肯就这样下去算了。这几年来他唯有与人欢好才能换来几个时辰的安睡,然而这也叫他十分不耐烦。他悄然扯开寝衣的衣襟,拿着傅希如的手贴着光滑肌肤,闭上眼喟叹一声。傅希如缓慢的在他腹间摩挲几下,粗粝的指腹紧贴着绷紧的皮rou摩擦,略微用了点力,卫燎咬住嘴里的叹息和呼之欲出的吟叫,连后颈都跟着绷住了,整个人都好似一张弓。握着弓的傅希如在他耳后靠近过来,又在他腹间揉了一把:“这儿疼吗?”=========作者有话说卫燎:疼啊QAQ,给我舔舔吗?第二十一章共苦卫燎忍过一阵突如其来的战栗,才咬牙回应了一个字:“疼。”其实疼的并不厉害,习惯了之后更觉得像是如约而至的故人,也不觉得难缠。真正叫他几乎抗不过去的,是傅希如抚摸他的力道。他本以为那天之所以被摸一下都受不了是因为久不见面,现在才发现不是这样的。傅希如摸他一下,他是真的受不了。然而傅希如当然对此一无所知,方才那些不知道从何而来的生疏与冷漠都顺利的消失了,卫燎不知不觉仰面躺着,任由傅希如在他柔软的肚皮上一寸一寸摸索,确认疼痛波及的范围。“这儿呢?”他的声音很低,耐心十足:“这儿也疼?疼了多久了?”卫燎极缓慢的换气,忍着颤抖回答他,简短而心不在焉,最后终于受不了了,按住傅希如的手:“没事,不严重。”傅希如当然不赞同这个说法,坐起身:“想要点什么?热茶还是点心?晚上用过膳了吗?”他离得稍远一点,卫燎就换来了珍贵的喘息时机,匀过几口气,这才觉得疼痛其实差不多已经要消弭无踪了。但现在这个傅希如有一种暌违已久的熟悉,一股热流从心里涌出来,要把他整个人淹没,卫燎手足无措的看着,终于明白他为什么屡次见到傅希如,总觉得阴冷了。他真正的关切是无可掩饰的真心,本来就应该是这样的。沉默的时间太长,卫燎眼看着那道无声无息的裂痕要愈合,疑惑冒出头来,马上回答:“用过了,你忘了,吃了药不能喝茶,”顿了顿,拍一拍枕头,示意他躺下:“你陪我一会就好。”似乎拿捏住了傅希如的七寸,卫燎这回熟练几分了,嘶嘶的喘气,又控制着不使之到了示弱的地步,更不虚假,倒是费了一番心力。好在傅希如看不出来,仍然帮他暖着,竟然打破了沉默,说起往事来。这还是卫燎自从他回来之后,头一次主动提起过去,且带着怀念的笑意,说:“你还记不记得,我加冠那一年……”卫燎加冠早,一是为了早早出阁受讲,二是他母后早死,前头还有四位皇子,自然被分去了许多朝臣的注意,在后宫待着对他没有好处,倒不如叫他受到万方瞩目,以皇帝最疼爱的幼子这个身份,早早到前面来。父母之爱子女,为之计深远,从这一件事来看,卫燎的父亲确实疼爱他,且自他那个孪生的meimei夭折之后,宫中就再也没出现过有孕的妃嫔。先帝不想再立后,一半是对世家门阀的厌倦,一半是对尚未长成的诸子的担忧,能左右天子的人太少,到底没能叫他改了心愿,潘贵妃统领后宫,卫燎的寝殿就搬到了紫宸殿左近,出阁受讲之后跟着先帝起居了。那时候废太子已经大婚,有了一个后来夭折的儿子,傅希如尚未受到恩荫入朝,还很年轻,他们见过第一面。傅希如没料到的是他居然记得。宫里人多,况且卫燎自幼因为先帝的重视而被众星拱月,他记得什么事比忘了更令人吃惊。看他的神情卫燎就知道他在想什么,竟被这想法取悦,想,傅希如竟然也有露出类似受宠若惊的表情的这一天。他继续往下说:“那时候你几岁?十四?十五?”傅希如低声接话:“十四。”他比卫燎大五岁,也正是这多出来的五年让他们之间只能是卫燎追着他,总是落后一步。参与朝事,取字,甚至议亲。傅希如是议过亲的,只是没成。他父亲亲自给他取字琴荪,其中寄托了不知多少厚望,怎肯轻易决定傅希如妻子的人选,县主被贵妇们奉承的晕头转向,也确实曾经取中一两个高门之女,觉得堪为长子良配。卫燎听过只言片语,是宫中得到风声,小宫女嬉笑着说出来的。“怎么,你难道还做梦嫁给他不成,他娶谁也不会娶你。县主和郡公疼爱他如珠似宝,怕是连公主也……也能挑出不好,没听说陛下有意指婚都没消息了吗,”那小宫女说到这里倒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