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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形势所迫,见谅。”封决没来由地又被堵了一下,林寒见的态度太陌生疏远了,令他无端地焦躁不安。“你在怪我是不是?”封决蹙着眉,像个得不到糖果却尽力克制着本能哭泣的孩子,凶恶的面容下隐藏着隐隐的委屈,“因为我将你带去了无生崖,我害死了你,你不愿意再像以前一样对我了。”两人进了一家客栈的后院,此处空无一人,又好藏身,能够暂时得以喘息。林寒见这才停下步子,终于有余裕,认真地回首看他:“……我以为是更早之前,从我背叛你开始,那就是以前了。”封决密直的金色睫毛随着失去光泽的眼瞳一同向下坠落,他突然害怕看见林寒见的脸,不知道会看到何种无可挽回的决绝表情:“既然如此,你又为什么要来救我?”“因为这件事因我而起。”林寒见的回答正经而冷漠。她说完,察觉到封决神色间浮现出的难受与痛楚,联系他先前说的话,缓了缓声调,安慰道:“你只是遗憾失去了一个会对你好的人,并不需要对我感到多余的愧疚,你不欠我什么。”第一百五十一章封决有些被惯坏了。这点林寒见心知肚明。她从前在封决面前表现出来的样子,都是依照他的喜好特意改变过的,又听话顺从,行事揣测他的心思,怎么可能不讨他喜欢?而封决时常处在这种看似寻常的“称心合意”中,自然会被惯坏。封决所言更佐证了这点。“什么叫‘只是遗憾失去了一个’——”封决面色陡变,实在是站不住了,借着柱子靠着还要往下倒,林寒见看了顺手扶了他一下,封决到嘴边呛声的话便止住了。然而林寒见扶稳了他就松手,去看这院子,还蹲下身试了试土壤,跺了跺脚。“没有地下暗道。”林寒见说。封决:“……”封决看着林寒见的背影,她仍然小心谨慎、周全聪颖,可是不再像以前那样时刻注视他,令他感觉她是永远属于他、站在他身边的。“你来救我,只是出于道义?”封决追问道,“那你背叛我的时候,可有想过道义?”林寒见扒拉着植被,头也不回地道:“你已经被救出来了。”言下之意,追究原因毫无意义。身后默了默。封决的声音混杂在呼嚎的阵阵冷风中,显得遥远而不真实:“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背叛我,为什么又出现在我眼前;为什么像是变了一个人,又好像是没变……这一切,我怎么都想不明白。”他该是意气风发的,而不是满身伤痕地坐在这里,用惶然苦闷的语气述说着自己不能理解的事。本是林寒见依附于他,事到如今,他荒唐地觉得自己反倒像是那个被林寒见主宰的角色,一朝被弃,只能看着她的背影徘徊无措。封决起初是愤怒,后来是想不通,而林寒见的这次出现将他困顿的疑惑推向了顶峰:“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做这一切又该让我如何对你……你说我不需要对你愧疚,我的感觉只是遗憾,那你是感到愧疚了,所以才来涉险救我?”“你又为什么感到愧疚?”封决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的背影:“你后悔了么?”“我从不后悔。”林寒见转身,对上封决的视线,不避不闪,“从前我在做我要做的事,现在我在做我想做的事。我不能给你一个答案,你要如何想都随你愿意,要怎么做也尽从本心,我绝无二话。”封决冷笑一声:“我不明白,你也不解释。任我误会苦闷,你都毫不在意,我便只能站在这里,接受任你高兴的来去好坏,是这个意思么?”林寒见看着他的表情,很清楚此时此刻说出什么样的话便能稳住封决的情绪,挽回他的心,但她却是慢慢地道:“我不需要你理解我。”封决浑身一震。她这话是什么意思?不需要他的理解?封决如遭雷击地在原地怔怔数秒,并非是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而是不愿意去深想:不论他要做出什么样的反应,她全部都认,她不会对他解释,因而也不需要他的理解……因为他的理解对她来说根本不重要。这和封决认识的她完全不一样了。冷漠地竖起了让人心惊的尖刺与围墙,并且不允许他有翻越的可能。她怎么能这么理所当然地不做解释,说出这么绝情的话来……这原来比她说他不如另一个封决的话还要来得沉重,更为打击。封决有种不合时宜地预感,从她说这句话起,她才是真正地变得遥远,这感觉甚于她倒在他怀中死去的瞬间,分明她就站在眼前,可是他却隐约觉得她再也不回站在他身边,绝无可能。林寒见将院子内能查看、获取信息的部分都查完,走回封决跟前,拿出伤药和纱布——封决已经止了血,但要做更精细些的处理,显然是不可能了。“我替你上药。”对上封决抗拒的目光,林寒见解释道,“你伤口太多,自己不好包扎。”封决还未从方才的事情走出,哪想到林寒见倒是转脸就神态自若地来同他讲话,心情复杂得无以复加,黑着脸拒绝:“不必,我自己来。”林寒见顿了一下,没有多劝,把药品全交给他。“……”更郁闷了。林寒见打量着封决笨拙的动作,等到了他因为手伤触不到后背的伤口时,才默不作声地过去接手了上药的工程。封决郁卒不已,耳朵什么时候冒出来了都不知道,蔫巴巴地从脑袋耷拉下来。“……你。”林寒见看了眼,委婉地提醒,“修为与体力损耗得太过,当静心凝神,稳固本源。”封决:“?”他歪了下脑袋,很快意识到自己的耳朵冒了出来,当即就要收回去,与此同时却意味不明地去瞧了瞧林寒见——完了,她连我的耳朵和毛茸茸都不感兴趣了,她是真的不喜欢我了。同这想法相对应的,是林寒见包扎完毕后就毫不留恋抽身离去的动作,瞬间将封决一团乱麻的心吹得冰封千里,耳朵尖不受控制地蜷缩了一下,随着他猛然回头的动作又重重地舒展开,看上去,像是耳朵打了个激灵而抖了抖。“我累了。”封决面无表情、生无可恋地平平道,“就这样吧。”没力气收起耳朵了,毁灭吧。林寒见从储物袋又翻出些上好的回复灵力的丹药递给封决,一面道:“我们从西南方走,不出一里有条河,我的同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