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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的时辰,天倏地下了起毛毛细雨,好在亦浔带了把油纸伞,便也不怕,摊贩行人连忙推着车子去避雨,亦浔也便随意找了处房檐避雨。躲在房檐下,亦浔抬袖擦了擦额角的雨水,而后抖了抖油纸伞上的水,可抖伞的动作才做了一半,亦浔便止住了动作。“怎么是这把伞……”亦浔怔了几秒,没料到自己在家随手拿的伞竟是这把,伞上染着淡墨色的花纹,整把伞朴素却又炙手。家里何时多了这把伞?这伞不是那日救谢怅生他所留下的吗?亦浔思绪倏地沉了一秒,原来,转眼,便是又过了一年。亦浔将伞的水抖完便放在了一旁,等着雨停,可这雨下了半个时辰也没见停,亦浔最后站久了,便靠着身后的门坐了下来,可坐着坐着,自己却又迷迷糊糊的歪头睡了过去。再次醒来,又是望见远处似乎有一人撑着把油纸伞缓缓朝他走来,这人的身形影子太过眼熟,以至于亦浔一眼便认出了那人。“你怎的来了?”亦浔从地上站了起来,身子却又是被一阵凉风吹着打了个哆嗦。“有空便来了。”谢怅生华服高立,腰间剑鞘上的璎珞玉佩轻轻的晃着,他长发披至腰部,头顶扎个团子,插了根木簪,眼眸浅淡,脚步轻缓的撑着伞朝着亦浔走来。他白皙纤细的手握着伞柄,踏着白靴子立在亦浔面前,亦浔竟有一刻被他摄了心魄,旋即却略带笑意的问他:“你不是说有事来不了吗?赔歉的礼都送来了……”“事情解决了,便抽空来了。”谢怅生清清冷冷道。亦浔莞尔,不再答话,而是静静的立在檐下避雨。谢怅生见他不答话,便同他一起站在檐下等着雨停。等雨停的日子也是难熬,二人默不作声的站在檐下,谁也不挑起话题,谢怅生倒是一丝也不尴尬,但这个气氛站久了,他不尴尬,倒是亦浔有些浑身不舒服了。“谢怅生,今天灯会你有没有兴趣?”良久,亦浔总算是率先一步打破了这个氛围,问道。“灯会?”谢怅生侧过身子俯视亦浔问道。见他语气带有疑问,亦浔以为他是没见过灯会,便道:“登庙节每年的晚上都会有一个灯会。”“嗯。”谢怅生轻声应道。“所以你可否有兴趣去看看?”亦浔轻声问道。“好。”谢怅生道。亦浔心中欣喜的跳动了几番,未曾想他竟应的如此痛快,嘴角微微上扬,眉梢都染上了些许笑意。待到雨停已是一个时辰后,亦浔将伞收入手中,而后跟着谢怅生又开始闲逛,天色方才傍晚,距离灯会虽还有些时候,但街巷却是已喧闹起来。方才避雨的人们又全出来嬉闹,一群的小孩从他们中间穿横而过,打闹个不停。“离灯会还有些时辰,我们先闲逛会儿?”亦浔侧面望向谢怅生,谁料一转头,却是刚好对上他一双眸色疏离的眼眸,当即心中又慌乱的乱蹦了起来,手指不觉中抓紧了衣衫。“嗯。”谢怅生道。得了他的允许,亦浔便同他并肩在这街巷内漫步起来,从街头走至街尾,又从巷东走至巷西,二人沉默不语,偶尔亦浔望见了些新奇的东西便会同他闲聊几句,但那人的回答却一直是云淡风轻。走了半久,亦浔心中的欣喜也便消去了些,只在心中后悔道:自己怎就主动邀请他了?好在这烦闷的时辰也没过多久,不到片刻,小贩便又多了起来,招揽着二人买东西,亦浔自是什么都不需要,只道是随意看看。“这两位真人,看看这个吧,上好的玉簪,摸摸,滑着呢……”小贩笑意晏晏的努力诉说着自己东西的好,可亦浔却是一点好也没看出。“不了,我用不着……”“我要。”亦浔的话还未道完一半便被身旁之人打断了,“谢怅生,你要?”“这位真人可真是好眼光!”小贩连忙替他将玉簪包了起来。“嗯。”谢怅生转眸望向半怔的亦浔。“你买这东西干吗?”待到离远了那小贩的摊铺,亦浔方才问道。“送人。”谢怅生道。送人?亦浔刚想问道送的何人,可转念一想,若是情人,自己问的便是徒给自己增添烦恼了。于是话在嘴边徘徊几番,最终还是憋了回去。“灯会开始了。”二人找了一处较偏僻的亭子,便开始观赏灯会,大街小巷皆一片灯火通明,望着甚是让人惊艳。“亦浔。”亦浔正在看花灯,却被身旁轻声唤了一声,便侧过头,莞尔道:“嗯?”“送你。”谢怅生从袖中掏出那支玉簪,递于亦浔。亦浔怔了半秒,还未明了他的意思,便见他音色低沉道:“欠你的礼。”“你何时欠过我的礼?”亦浔并未接过那支玉簪。“那日的礼……”“我知道了,你不要说出来!”亦浔见他道出那日二字,思索了半晌,方才明白他指的是那日在小屋内二人的玩笑风月,向来温温和和的他一时也羞愧的红了耳垂。亦浔心想,本以为他是忘了此事,谁料他只是暂时将那事抛在脑海。谢怅生将玉簪伸给他,却见亦浔抬袖挡住了,“我不要。”亦浔道。“为何不要?”“你……欠我的已经还了。”“还了什么?那日的情……”“你莫要再道了!”亦浔一把上前捂住他的嘴,将最后一个“事”字堵回他嘴里。谢怅生微微蹙眉,却是任由着他捂着自己的嘴。作者有话要说: 哈!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居然忘了备注了!大师的那句话是出自佛家语录的,自己百度搜的。☆、送你花花“你,你的玉簪我收下了,你以后就莫要再提那事了。”亦浔放下了捂着他嘴的手,伸手接过那支玉簪,面色绯红道。“好。”谢怅生道。“谢谢你的礼物了。”“不必。”“……”待到灯会结束,谢怅生便好心的送他上山,御剑总是比走路快,不过片刻便到了小屋。亦浔本打算在招呼他进来坐会儿,却是倏地想起那日他与他的胡闹,于是连忙将脑中的这个想法塞了回去。谢怅生倒也是不期待他招呼自己进去坐坐,便道:“我还有事,便先离去。”“好。”此般对话不知已经重复了多少次,亦浔也品不出这话的味道。谢怅生背对着亦浔唤出了配剑,而后自己脚尖轻点便跃上了剑身。亦浔道:“慢走。”“好。”本是该走,谢怅生此时却倏地转了个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