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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岩轻轻的点着头,他躺了下来,却并没有闭眼,而是目不转睛的望着崔震山,说道:“崔大人,你要走了,是吗?”说这句话时,顾岩的神情有些哀伤,经过与天元大仙一战后,他从没发觉自己是如此的离不开崔震山,想到崔震山不日就要走了,顾岩的心口像是压了一块巨石一般沉闷不已。崔震山说道:“我任期已到,自然是要走了。”顾岩说道:“崔大人,没有你,我是做不好‘生死司’的司主的!”屋里沉寂下来,过了许久,崔震山才看着顾岩的脸,坚毅的说道:“冥君选你做‘生死司’的司主,自有其道理,你当好自己的差事便是。”顾岩两眼直直的看着崔震山,再也没有说话。作者有话要说:终于把这狗啃似得章节补齐了~☆、第29章且说那日,崔震山与顾岩勾走了天元大仙座下白虎的魂魄,天元大仙因此强行闯入地府,势要捉拿崔震山与顾岩,为白虎阿漠报仇。冥君秦广身为地府之主,本身并不好斗,这地府数千年来又一直相安无事,他已许久不曾与旁人斗过法,只是此次天元大仙理亏在先,又如何蛮横无理,冥君自然不甘受辱,他与天元大仙大战三日三夜,终于将其困住,最后送往天庭,至于玉帝会如何判决,这且是后话。这头天庭处理天元大仙,另一头地府里的崔震山,投胎重生的日子也便到了,这些时日,顾岩身子渐渐痊愈,却因崔震山将要离任,他终日沉默不语,只是规矩就是规矩,任是谁也不得例外,即便再不舍,到了日子,崔震山就要离开地府了。离开地府前,往日的同僚黑白无常与日夜游神,原本要来送崔震山,崔震山却一个也不见,他待在‘生死司’内闭门不出,直到要投胎这日,才前往冥宫与冥君辞行。冥君静静的望着殿下的崔震山,崔震山来地府两百年,兢业勤勉,当差从不曾出过半丝差错,只因九年前被顾岩连累,投胎后的七世,也累及他世世不得善终。崔震山已销了自己名号,他到了大殿内,先对冥君行了一礼,说道:“陛下,如今两百年已到,微臣也该转世投胎了,此次前来向殿下辞行。”冥君从案上拿了一本册子递给他,说道:“爱卿,这是你七世的命运。”崔震山拿着册子,却并没有打开,他脸上一丝情绪也没有流露出来,仿佛对自己将来的命运也完全漠不关心,过了片刻,才对冥君答道:“微臣知道了。”他无所谓未来的命运是如何的,因为就算知道了,也心知天意不可违,七世的命运,好也好,歹也罢,尽自己所能而已。坐在宝椅上的冥君居高临下的看着崔震山,那册子上七世的命运已写入命盘,从崔震山坠入轮回后,命盘将被启动,他的第一世,长于皇家之中,为争权夺势,落得身首异处的下场;第二世,长于乱世,被践踏马下,死无全尸;第三世,为蝼蚁之命,遭人碾压而亡;第四世,生来便是乞丐,冻死在寒雪之中;第五世,自小为奴,晚景凄凉抑郁而终;第六世,入畜生投生为马,一生受人骑压;第七世,幼时出家修道,只因生世坎坷,终生颠沛流离。崔震山手中的册子缓缓化为纸末散到空中,他对冥君说道:“无论是怎样的惩罚,微臣都甘愿认罪,微臣只请求陛下一件事。”冥君沉声说道:“何事,爱卿且说!”崔震山停顿半晌,才说道:“若是有一日,顾岩问起来,不要对他提起我的去处。”冥君定定的望着他,过了许久,他才说道:“朕答应你!”崔震山对冥君行了一礼,说道:“多谢陛下成全!”那冥君看着站在殿堂中间的崔震山,始终默不作声。从冥宫出来后,崔震山径直回了‘生死司’,他还未进门,远远便看到顾岩站在门口,他穿了一身白色的衣衫,更衬得他面色苍白。崔震山站在台阶下,他似乎已看穿顾岩的心思,于是说道:“我说过我会回来的!”顾岩没有说话,他怕他就这样一去不回,所以才会等在外面,虽然他心知这些全都是多余的,因为崔震山向来一诺千金,是从来没有食言过的。崔震山上了台阶,他对顾岩说道:“进去罢!”说完,他率先进了‘生死司’里面,顾岩动了一下身子,默默的跟在他的身后。进入司内后,崔震山抽出自己的长软剑放到桌上,这些都是带不走的,他又脱下那玄色的官袍,最后取出判官官印,判官笔,判官薄,而后一一交到顾岩手中,他看着顾岩,对他说道:“从今往后,这些东西就交给你了。”顾岩接过他递来的东西,只觉得手上沉甸甸的,这是一份责任,他曾经失职过一次,即便到现如今,他仍旧觉得自己做不好地府的判官,可是崔震山马上要走了,他却说不出这些丧气的话,全因怕他就是走了,也不得安心。顾岩低下头,他摩挲着手里的判官笔,这支笔也不知经过了多少代,笔杆乌黑发亮,他忘了有多次,曾看到崔震山握着这支笔在灯下批示公文,也曾看到他用这支笔与人应战,现在这些就要交给他了,他是否又能干好判官的职责?两人默默相对,崔震山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他没有对顾岩交待多余的话,只是沉声说道:“我要走了,你保重!”顾岩张了张嘴,他的神情带了一丝伤感,他看着崔震山的双眼,对他说道:“至少……至少让我送送你!”崔震山抬起眼皮,他说道:“之前不是说好了吗,谁也不送的。”顾岩的脸上带了几分恳求,他要走了,喝了孟婆汤,走过奈何桥,他就什么也不记得了,顾岩说不清心里的难受是怎么回事,却只觉得如果不送他,心里肯定会悔恨许久,他说道:“崔大人,让我送送你吧!”崔震山一句话也不说,他是最不喜欢与人分别的,况且顾岩是那么多愁善感,当日是他独自一人来的地府,今日也便安安静静的离去,何必又叫他多添感伤呢。顾岩见崔震山不作声,可怜巴巴的望着他,开口说道:“崔大人,我只是想送你一程。”他是如此坚持,崔震山看着他,本来要拒绝的话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他微微颔首,算是同意了。出了‘生死司’,崔震山一路朝西而去,他似乎并无任何留恋,甚至都没有回头看一眼这个曾经待了两百年的地方,顾岩在他的身后,崔震山走得很快,他要一路小跑,才跟得上他的脚步,这一路,崔震山和顾岩谁也没有开口说话,一直到了孟庄外的望乡台,他们这才停了下来。望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