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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已经是禁军统领兼任二品少府,在帝京享受着荣华富贵。除非将军你打到南蛮子的国都去,否则你们连交手的机会都没有了。”兰秀龙知他说的都是真话,心中虽然不愉快,口中却感慨道:“多亏了有大师在,我才能了解南蛮子的动向,否则行军布阵时也只会是个睁眼瞎子。那个家伙不来,丰州就只有韩渊那老滑头值得注意的了,行事也方便许多。”光头和尚细小的眼底异光微闪,点点头,口中却含糊地低语:“没错,那小子站在那里,那群本来就不要命的蛮子会变成变着法子不要命的疯子……”这时候兰秀龙的副将面带欣喜地走过来,声音掩不住喜悦:“将军,你看我们由罗州下手如何?罗州暴乱,方才有可靠的人来报,许多暴民头领已经被策反,他们能领我们潜入罗州,他们肯定不会想到我们能摸清他们的地形,我们明早出击,打得那帮南蛮子措手不及,连求援的机会都没有!”虽然韩渊已经掐断了不少流言的源头,有些话还是免不了会传到景桓的帐中,毕竟暗卫是做什么的,暗中保护和暗杀,都是隐蔽气息的高手才能做到的事。当然,他们探听到流言的同时会将散布的人顺手解决掉,也算是为韩渊省了点心。景桓听到消息后也没有什么异样,毕竟这事情他看得比谁都透。至于士气,他已从朔州调拔了粮草,就是给丰州将士最好的保证。在幼军中四年,他对军务多少也有些了解,韩渊因为当初的事,对这个生在皇家却不似别的皇家人冷血的摄政王是很欣赏的。见他的眉宇比当初沉敛了不少,军中大小事务也会让他经经手,免得他有做人质的不愉快感觉。由于韩渊在军中并无职位,所以景桓多由他陪同。在韩渊跟景桓例行巡视丰州军时,蓝栩的亲兵惊惶地来报,一直按兵不动的辽国鞑子不知为何忽然突袭罗州,而且似乎有民众接应,直捣罗州州府,蓝栩已经率兵赶过去了。一旦罗州失守,丰州就完全暴露在鞑子的铁蹄下了,而罗州的状况比丰州还凄凉,丰州还有个坚守了二十年的州令,罗州自去年州令病逝后,申请调拔的文书就如石沉大海,再无音讯。虽说年初时多事之秋,但这毕竟也是关乎一州存亡的事,朝廷对罗州的态度如何,显而易见。韩渊跟景桓马不停蹄地领丰州军赶到罗州,却发现情况远不如想象中糟糕,罗州虽然土地贫瘠,但还是有不少忠义之士苦苦顽抗,辽兵一时半会儿也破不了城。景桓两人对视一眼,表明身份,大军留在城外,他们进城与罗州主事者详谈。暂掌罗州的是个四十来岁的白衣秀士,显然不是多懂战术,韩渊问起许多事时有些茫然。最后他苦笑着道:“韩先生,我就直接与你说罢,这里之所以能支撑这么久,是因为有人在帮我们,至于是谁,你们看下面,每个较高的地方都有人在鼓舞士气……”景桓早就注意到战局的不妥,在这白衣秀士的提点下才发现,城下有不少临朝的将士,但是比之辽兵,简直是螳臂当车。然而城门紧闭,他们毫无退路,在每个制高点都有人,辽兵的弓箭也最先招呼在这些人身上。忽然之间,对方阵营发出一阵惊呼声,因为他们看见自己的旗帜被一箭射断旗杆,在两军交战时,旗帜倒下是极大的耻辱,有不少辽兵已经扑向那面旗,只不过还没碰到,就已经被箭穿过身体。而与此同时,一面罗州军旗亮在罗州军前,一人扛着旗,一人挽着弓。他们身边有十来人在抵抗着辽兵的箭雨,喊着口号喧天:“罗州永在!罗州永在!”罗州军士气大振,呼声震天:“罗州永在!”许多人话刚喊出,已经泪流满面。他们都是生在罗州长在罗州的人,这些年朝廷的不管不问早让他们寒了心,罗州似乎已成了虚名,那日辽国鞑子杀过来,他们就会被舍弃,被践踏,他们的土地也将给辽兵霸占,他们的老婆儿女都将被鞑子蹂躏。此时有人喊出“罗州永在”,似乎也给了他们一线曙光,只要他们还活着,鞑子要侵占罗州就必须踏过他们的血rou!只要他们还剩下一个人,罗州永在!罗州永在!辽兵被他们这不要命的打法吓得不知所措,城楼上的景桓也僵硬着身体,不敢置信地看着远处的人……那个身影曾经故作纨绔去调戏良家妇女好让他英雄救美,曾经懒洋洋地踱过幽径来与他喝酒,曾经舍命陪君子般和他一同春闱……年少时那么多荒唐的事,一一浮上心头。纵然是逢场作戏,也有三分是真。而现在,他立在两军交战的最前方,所有箭矢都朝他的身上齐发。景桓发现自己原以为已经成灰的心剧烈地跳动起来,战栗从脚底一直上窜:“为什么他会在这里?救援!快救援!”韩渊也看清楚了那乱军中持箭而立的身影,正是那让理当在帝京享乐的禁军统领,张君闲!在辽军中,兰秀龙狠狠地握住旗号台的栏杆,眼里跳动着火焰,扬起嗜血的笑:“是他!是他!快!传令下去!不惜一切代价把他擒住!我要让他知道,从我手中抢走苍狼的后果!”第29章罗州(下)罗州苍凉,崇山峻岭延绵,辽军若不是有暴乱州县的暴民引路,恐怕要越过这些山岭就会吃尽苦头。君闲定定地望着远处的旗号台,上边站着的是辽国将领兰秀龙,身边还有个光头和尚。他微微一笑,收箭不再发。唐越扛着站起,忽然挺到喊声激越的罗州军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声,回身去看,只见身穿藏青色丰州军服的士卒如潮水般从罗州城后绕出来:“丰州军来援!”兰秀龙目光一厉,罗州城依山而建,牢牢把持山路,有峻岭遮掩,即使援军从丰州过来他们也注意不到。原先一直很管用的内线似乎在罗州城紧闭城门后就断了所有联系,连个信号都放不出来(),兰秀龙看着临朝的兵力很快便与自己这边相当,急得把冲锋旗号打出去:“饭桶!一群饭桶!不许后退!”在最前面与他们交锋的罗州军也没有让他们后退的意思,他们中间有人高喊:“丰州军!丰州军来援!”“罗州没有被舍弃!”“丰州军来援!”“罗州永在!”温热的泪与溅在脸上的血掩住罗州军久经苦难的面容,这苍凉荒芜的土地不得上天眷爱,三年不雨;也被朝廷遗忘,州官不立;他们不知道罗州这名字还能存在多久,也不知道罗州什么时候会成为两国开战的祭品。当有人喊出罗州永在,他们愿意用血rou去捍卫这誓言。没有雨,就用血来洗净这么多年的屈辱和卑微。父兄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