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53
。更何况棠鸠这种争强好胜又不声不响的姑娘,一看就心眼不少。他只是担心棠鹊受到伤害,他有什么错?——兴许确实没什么大错。他们都没有错,即便旁观的看客们也断不了罪。因为哪一方他们都可以代入进去。盲目付出的jiejie,好心提醒的朋友,还有被他们排挤伤害的meimei。有些人心生寒意,假如有一天两姐妹真的反目成仇,会是什么理由?是因为meimei受不了被jiejie的朋友这样无端的猜忌。还是如朋友所说——“瞧吧,我没看错吧,棠鸠人性本恶。”这也是原著下的读者从来没有考虑过的问题。她们只知道少年们对棠鹊的提醒是真诚且正确的,棠鸠后来也确实“本性暴露”开始作恶,所以之前每一次对她的欺负都是正义的。她们从来不曾想过,棠鹊朋友们对棠鹊的善意,都建立在对棠鸠的恶意上。……画面继续往前。到了第五楼,啾啾与众人分开,一个人探索向上的道路。水镜外的棠鹊也在这时候和啾啾对上视线,不可遏制的心尖发颤。那些猜忌啾啾的话明明不是她说的,可她竟然像被抓包了似的,满心愧疚,遍体生寒。啾啾安安静静地盯着她,视线太具压迫性,她不得不把注意力集中到水镜上。温素雪也愣住。——青鸾在画面中出现了。正如啾啾所说,他们二人对峙了好一会儿,不明所以。啾啾并没有害人之心,甚至还关切地问了青鸾半句。只有半句。因为那之后,青鸾就突然发动了攻击。那一瞬间,青色羽毛如同钢钉一般刺入了啾啾身后的墙壁。少女在千钧一发之际跳到另一根柱子上,看向那排本来想要刺穿她脖子的钢羽,默了默,才抽出长剑。事情经过到这里已经完全清晰了,确实是青鸾先攻击的。而且是带着杀死啾啾的决心,攻击了啾啾。啾啾只是反击。青鸾的死也并非她造成,而是死于自杀。真相大白。坚混禅师想要切断少女神识与水镜的联系,一只苍白的手却猛地斜斜伸来,攥住他,打断了他的动作。那只手不住发抖,坚混禅师转过脸。只见旁边病态美丽的苍白少年——也是和棠鹊等人一起进入玉塔的那位少年,死死盯着水镜,下颚线绷得极紧,琉璃般的眼睛染上了一层红。他还想继续看下去。那后来,是啾啾与昆鹫的战斗。她本来就被青鸾伤得半死不活,昆鹫那一战更像是在燃烧生命与之对抗。到后来连灵力都用不出来,只能像条狗一样,一次次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又一次次被掀翻,手臂断了、手掌也被洞穿,遍体鳞伤。揭示伤口是需要勇气的。几乎所有年轻修士都在为这场面震撼,还有几个女修捂住了嘴,惊愕不忍。那不是在斩杀啾啾,那是虐杀。而温素雪当时在做什么?在门口听着棠鹊的哭诉,为自己曾经真心喜爱过的少女漾起一丝又一丝的怜爱,就算已经有了啾啾,他还是舍不得自己白月光这样委屈可怜,这样六神无主。所以他拿出了啾啾的灵珀仙果。想到这里,少年身子一震,竟然受不了似的,往后退开一步,也松了对坚混禅师的钳制。整个人仿佛颓废,没了劲,张开嘴大口大口喘息。喉头蔓延上一股甜腥气。他想吐。他从未这样厌恶自己。“阿弥陀佛。”老和尚河长念一声,将一枚护心符拍上他胸膛,再切断水镜的连系。啾啾的神识终于被放回来,魂魄归位的那一瞬,说不出是剧痛还是别的什么感觉,她差点跌下去,还是宁溪一个箭步冲上来,扶住了她。“小心!”棠鹊则双目失神,呆呆地盯着已经没了画面的水镜……“怎么会……”她喃喃。怎么会?明明应该是阿鸠的错。所有朋友都告诉她要防备阿鸠,不要那样呆头呆脑地对阿鸠好,所以她狠下心,就算棠折之和温素雪来找她求情,她也坚持让师尊罚阿鸠。因为大家都说,阿鸠居心叵测。她的朋友都这样说。她也确实看见了。她给阿鸠答题解惑,而阿鸠却半夜偷偷爬起来挑灯夜读,从不告诉他们她的学习心得,就那样偷偷摸摸考到榜首,还故作一脸平静。只是在回家时才泄漏出一二情绪,弯起嘴角,眼睛微亮地看向爹娘。普普通通想要考个好名次,会对自己那么狠心吗?若非想要超过她碾压她践踏她,怎么可能会那么狠心。恨才让人有粉身碎骨的动力。她有时候的确是觉得阿鸠不太懂感恩的。所以小青鸾死后,她第一次那样决绝。不愿意再忍辱负重,不愿意再给阿鸠递刀子伤害她的朋友。但是现在,这水镜上的一个又一个画面却告诉她,她难得的强硬,是错误的?棠鹊浑身僵硬,许许多多目光扎在她身上,让她识海沉沉浮浮翻来搅去。一会儿又觉得这一切都是笑话,一会儿又觉得meimei不理解她。她充满了委屈。啾啾揉着额头,抬起脸,依然面无表情。“我的记忆你都看完了。现在,你也能让大家看看吗?”“——你与青鸾结契时的记忆。”棠鹊眼皮一跳,心脏如坠冰窖。青鸾死前说,“我堂堂神鸟,岂能奴役于区区人类。她算什么东西?笑话!”每一个字,每一个词,都像巴掌火辣辣地扇在她脸上。那只青鸾不是因为棠鸠而死,而是因为她!有一瞬间棠鹊觉得众人的视线有如实质,将她戳得千疮百孔,她又痛苦又冰凉又害怕。等棠折之的目光也落下来时,她终于忍不住,找不到主心骨,只好扑进离她最近的温素雪怀里,放声大哭,像个小孩子一般委屈崩溃。第31章能多给我半个煎蛋吗?棠鹊已经许久没有这样大哭过了,从她决定好接受啾啾的存在以后。她是一个罪人,她没有委屈大哭的权利——毕竟,哥哥不是真的哥哥,爹娘也不是真的爹娘,她不能对他们太过撒娇。可有没有人想过,她也才十六岁,若非天降噩耗,她也能像许多同龄少女一样无忧无虑,天真烂漫。天知道她有多羡慕那些还能保持单纯的女孩,可她必须咬牙让自己成长,让自己风轻云淡,就像棠折之那样,站在一个无法企及的高度,冷眼旁观世间种种。粉丝衣衫仿佛被春雨泅湿的最后一株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