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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看到那修长挺拔的身影,白玉莫名的地感觉心稍安了下,不由怯怯地呼唤:“沈大人……”一边不顾风浪地朝他走去。沈墨闻声回眸看她,修眉一蹙,正要提醒她危险不要过来。巨浪打来,白玉身形一晃,只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人滑向甲板,不由惊呼一声,险些跌落冰凉的水中,幸好五指陷入了甲板缝隙中。沈墨以极快的速度冲了过去,连忙拽住她纤细的手腕,沉声道:“白玉,抓紧我的手。”狂风在耳边怒号,白玉不觉低头一看,看着如同猛兽张开血盆大口欲吞噬人的浪涛,她脸色苍白惶恐,几乎腿软。“不要看,把另一只手给我。”沈墨面不改色,语气沉稳,仿佛有些安慰的力量。白玉连忙将另一只手递给他,忽然船身一个巨震,白玉晃动了几下,巨大的冲力令沈墨手不由得一滑。“大人!”在一声惊慌失措的叫声中,白玉坠入水中,被湍急的水流卷走,顷刻间不见了身影。沈墨心脏猛地一缩,还没有反应过来,竟也跟着跳跃了下去。**冰冷的雨珠砸在眼皮上,白玉吃力的睁开眼,却发现周围黑魆魆一片,什么也视不清,只有雨声风声在耳边怒号。这是何处?脑子一片混沌,为什么她还活着?她记得她坠入河中,水充斥着她的身子,她觉得心肺都快炸裂了,她挣扎着,想呼救,却发不出声音。然后……对了,在她即将沉入河底,一道白色影子朝她游来,拉着她往上游,在她快窒息时,给她渡气。沈墨!白玉猛地一激灵,想起来救她的人是沈墨,她想爬起来找沈墨,却觉身体像是压着块巨石,沉重无比,唯有沙哑着声音呼喊:“大人!”电光闪过,照亮了周围的一切,她发现自己坐在一片沙滩,周围乱石成堆,远处是苍郁的山峰和密林。而沈墨就躺在她身旁,这时她才发现他的手竟紧握着她的手,她扯了扯,抽不出来,他的手冰凉,已失去温度,白玉心瞬间提到嗓子儿里。“大人。”白玉费力地伏下身子,轻声呼唤。没有回应。一道闪电在天际划过,映出他俊美沉静的脸,如同死人般惨白。“大人,你快醒醒。”白玉皱紧了眉头,颤着声儿又唤了声。还是没回应。白玉有些崩溃,手指轻颤着伸过去,身子因为过于绷紧,颤颤瑟瑟的抖起来。没有呼吸。有那么一瞬间,白玉觉得好似天塌了,什么都无法思考。而后下一秒,猛地扑到他身上,扯开他的衣领,用耳朵去听他的心跳,感受到微弱的跳动,白玉心中顿时心生希望,她曾听人说过拯救溺水者的方法,连忙伸手按据胸上动之,一下又一下,也不知按了多久,才把他腹中的水压了出来,只是人却没醒。白玉急急忙忙又去探他鼻子,这下终于有了呼吸。白玉松了口气,整个人瘫软下来,差点忍不住放声哭起来,但是她忍住了,他们还没有脱离险境。白玉本非娇怯柔弱之人,只因身处风月场,才刻意做出种种矫揉造作之姿,但一但脱离那场子,她比普通女子更坚韧更能吃苦。将心中恐惧、悲观种种情绪压下,她借着电光闪过之际,白玉看到身后方有一条路,周围灌木莽榛丛生,还有一些乱石堆叠,其余地方却无路了。白玉准备起身,却发现自己发簪已不知落在何处,长发披落着很不方便,她随手捡起一枯枝干,将碍事的长发随意盘起来。而后把昏迷的沈墨拖抱起,将他放于自己纤弱的背上,沈墨虽看起来瘦,却颀长挺拔,衣裳底下都是紧实肌rou,因此当整个人一压下来,白玉差点折了软腰,“大人,您可真重。”虽然知道他听不到,她还是开口道,语气并无抱怨,只是淡淡陈述。两人刚进入密林,便听一声声闷雷在头顶响起,不一会儿,瓢泼大雨再次倾盆而至,狂风怒号着,有着拔树撼山的气势,幸好头顶有浓厚松叶挡着,还不至于被雨打得狼狈,只是衣服尽湿,林中寒气更甚,风一吹来刺骨的寒。尽管举步维艰,白玉依旧紧咬银牙,背负着沈墨一步一步艰难前行,脚下积着厚厚的腐枝败叶,脚踩在上面,没有安全感,又有挡路的荆棘,偶尔被刮着,便觉生疼,只是她无暇顾及。白玉不知沈墨为何会一直昏迷不行,边走边气喘吁吁地呢喃着:“大人,你一定要坚持住啊。”却不知是在鼓励他亦或是鼓励自己。周围浓雾弥漫,耳边传来不知是什么怪鸟野兽的叫声,尖锐凄惨,令人不由毛骨悚然。这条路仿佛看不到无尽头,白玉已经不知走了多久,只觉得走得两腿麻软,精疲力尽。白玉忽然感到绝望了。身上的人一点都没有转醒的痕迹,身子也愈发冰凉,她几乎要以为她背负的是一具尸体,浓重的绝望感以及疲惫感压迫着她的神经,令她不禁心生自私的想法:把他丢下,任由他自生自灭。然而念头一起,负罪感随之而来。虽然两人关系不深,但若不是他,她恐怕早死了。而且若抛下他,她自己一个人在这片如同鬼域的密林中乱闯,她会很害怕。白玉最终还是没有丢下他。又走了约一箭路程,一道电光闪来,白玉透过蒙蒙雨色,见到丛林尽头露出屋墙一角,白玉不由得大喜。那是一座庙宇,白玉走近看时,发现这庙宇已经无人居住,庙墙坍塌,门窗东倒西歪,周围爬满了野藤艾草。尽管有些失落,但庆幸居多,毕竟两人有了落脚点。白玉找到一半旧竹簟让把沈墨平躺下,借着闪电的微光,慌忙在殿中寻找油灯火折子,找了会儿并未找到,好在找到两块火石和火绒,白玉匆匆捡了一些没淋湿的枯叶,又把窗子拆成木条,而后敲打起火石,她技术不怎么不熟练,火星飞溅在她细嫩的手背上,烫起水泡,她没停下来,忍着疼生起火。燃起火堆后,白玉又冲过去把沈墨湿透的衣衫脱掉,他浑身冰凉,似堕入冰窖般。白玉想了想,快速地把自己的衣服也除去,单留下抹胸亵裤,然后坐在火堆旁,用手使劲儿摩擦他的手和胸膛,令他回暖,待自己身子暖和后,钻入他怀中,紧紧抱住他,为他取暖。两人此刻虽rou贴rou,白玉心头却无害羞及暧昧想法,一心只想要把眼前这男人救活。“大人,你别死啊。”白玉手不停地揉搓着他的手臂,一边呢喃着,渐渐地,白玉感到他平稳有力的心跳声,心口那根绷紧的弦蓦然一松,全身气力仿若被抽光般,整个人软软地依偎在他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