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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寄颜无所,这几日她一直躲在红袖坊中藏羞,是谁也不肯见,如今沈墨主动来找她,她还不知如何该面对他,白玉不觉伸手碰了碰唇,轻叹一声,向烟儿道:“你去林立说,叫他告知沈大人,说我头有些疼,今夜就不去他那了,过几日,我再亲自登门拜访。”“姑娘,你这会儿要当缩头乌龟了么?人家可是寻上门要你负责了啊。”烟儿嘿嘿笑道。正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白玉在宴席中强吻沈墨的事已传开来,别说烟儿知晓了,整个红袖坊的人都知晓了此事。白玉见她一脸促狭,气道:“这都是你惹的祸,你还笑得出来。”“姑娘,你自己色迷心窍,关我什么事?”烟儿嘟囔道。白玉嗔了她一眼,“要不是你装肚子疼,让清音那丫头随同我去,我会喝醉酒?不喝醉也不会出这个丑,你说这是不是你的错?真是死没良心的丫头。我这一世芳名都尽毁在你的手上了,经此一闹,我这身价定一落千丈,以后你呀,别说吃rou了,你就勒紧裤腰带过日子吧。”白玉恐吓她道。烟儿什么都不怕,就怕没rou吃,当即将圆眼一瞪,柳眉倒竖,“都怪清音那丫头,我要没rou吃,我跟她急!”言罢一甩袖子,气愤愤的准备下楼去找清音。白玉见状失笑。恰此时,翠娇上来,听闻脚步声,白玉抬眸看去,便见翠娇手拿帕子,袅袅娜娜地走来。白玉起身相迎,笑道:“你今天倒有空过来我这,莫不是被某位不识趣的客人纠缠不开,过来躲避的么?”翠娇啐了她一口,笑骂道:“你这嘴真不饶人。”“也就对你而已。”白玉笑盈盈拉着翠娇的手走到榻上同坐下,又吩咐烟儿去给翠娇泡茶。坊中的众多姐妹中,翠娇与她是最合得来的。翠娇生得也十分姣好可人,腰细身长,鹅蛋脸,肌肤赛雪,眼下有几点俏麻儿,颇具贤淑气质。才刚刚坐下,翠娇就开门见山地问:“喂,我可听说你与那沈大人的事了。你莫不是真恋上那沈大人了?”翠娇一双凤目暧昧地看着她。白玉望了她一眼,微启了唇又合上,粉颈低垂,纤手不自觉地缠着罗帕,“酒后失态而已。”在翠娇眼里,白玉一向是直言快语,十分爽快的人,这般掩掩藏藏,忸忸怩怩却从来没见过,料是说中了她的心事,翠娇心中叹了口气:“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讲了怕你心里不好受哩。”“但讲无妨。”白玉笑道。翠娇语重心长道:“你进这场子才几个月,我这做jiejie的,得提醒你一句,那些权贵公子是最没个定性的,我在京中这几年,对那沈墨深有耳闻,这几年来,就没听闻过他对哪个歌舞场中的女子真正动过心,前两年他倒是为了一歌姬一掷千金,替她赎了身,大家都说两人是男才女貌,天生一对,可后来还没到一月呢,他就把那女子送给了某位朝中大员,所以你别看他表面温存儒雅,就以为他是个有情人,这人其实最是无情,你逢场作戏就算了,莫将一颗心全萦系在他身上了。”白玉还是第一次听闻此事,心中一时五味杂陈,不忍拂了翠娇的好意,便将手覆在她手背上,盈盈一笑道:“翠娇,谢谢你提醒我,你放心,我有分寸的。”虽然如此说,可白玉心里却叹道,如果情能收放自如,那这世间何来如此多的痴男怨女。**“抬起头来,奴家又不是吃人的妖,怕甚?”柔媚悦耳的嗓音从那绛色纱幔内传出,紧接着是一连串格格的娇笑声,春风拂来,吹开了纱幔。人称小潘安的卖油郎在那婉啭莺声的催促中,微微抬起头来,便见湘妃榻上的鸳鸯靠枕,搭伏着个美貌妖娆的女郎,一双玉臂露出幔外些许,纤腕上套着金镯,红衣交映着雪肤,更觉艳冶得近似于妖。“你就是小潘安?”小潘安只觉魂魄都好似被人摄了去,对于白玉的问话一时竟忘了做答,一旁烟儿见他发呆,一皱眉,上前便在那人头上给了一爆栗,骂道:“哎!我说你这人,哑了还是聋了?”烟儿真不知道她家姑娘找个一副小白脸模样的卖油郎来做什么,不会是看上他的容貌了,要包养他?“烟儿,女儿家别总是动粗,惹人笑话。”白玉轻责道。“是,奴婢知错了,谨遵姑娘的教诲。”烟儿笑嘻嘻地退了回去,却在背地里做了鬼脸。小潘安回了神,俊脸一红,腼腆道:“小子正是小潘安,不知姑娘唤我前来有何事?”他方才来挑着油桶来红袖坊送油,稀里糊涂地就被那叫烟儿的姑娘拽到这里。纱幔里的人动了动,随即一只涂抹着艳色蔻丹的柔荑缓掀开了纱幔,玉人的面容顿时一览无遗。白玉一双水翦双眸睃着他,看他果然生得英俊,唇红齿白,活脱脱一白面书生,怪不得人称小潘安,白玉不由地掩唇一笑,“的确生得貌似潘安,叫人看得赏心悦目。”“……”小潘安又闹红了脸,暗道这姑娘唤他来莫不是就为了看他生得什么模样?“烟儿,你过来。”白玉将烟儿唤至身边,耳语几句,烟儿嘴一撇,不知嘟哝了什么话,悻然而去。白玉媚眼含笑看向小潘安,状似随意地道:“听闻你常到沈墨大人的府邸去?”“是的。”小潘安机敏,突然有些明白她找自己来的目的,昨日他去沈府送货时,就听闻他们府中的仆妇在讨论这位姑娘,说她痴恋他们的大人,如今听她这么一问,或许传言不假。白玉微微向他一笑,又漫不经心地问:“奴家问你,最近你可在沈府听到什么传闻?关于奴家的。”小潘安闻言背上冒了层冷汗,暗道这白玉姑娘真是直言快语,一点也不拐弯抹角,他支吾道:“听……听闻过一两句。”“她们都说了什么?”虽然白玉神色自若,但仔细的话会从她的语气中听到一丝急切与紧张。“说姑娘生得美丽。”就是太过于妖媚,像狐狸精。最后一句小潘安自然不敢说的。“还有呢?”白玉喜形于色。小潘安想了想答:“还说姑娘容貌和他们家大人很是相配。”就是行为举止不大相称,不够矜持,太过于放荡,而她们大人温文尔雅,须有个端庄贤淑的女子来配他,这一句他自然也是没敢说的。白玉心头的郁气在听完小潘安的话后便一扫而空了,这几日她一直辗转难眠,一直担心他们会笑话她举止轻佻放浪,如今想来,是她多虑了。这时烟儿回来,手中拿着两锭银子,将银子递给小潘安,她噘嘴道:“喏,这是我们姑娘给你的。”小潘安没敢接,忙向白玉道:“姑娘,小子虽是粗野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