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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化成了实体,呼啸着一涌而出。章心宥赶紧端着手机四处找吹风机——这还是荆寻留下来的,章心宥用完就随手一搁,没有个固定地点。他在家里跟尚女士共用一个,并没有拥有自己“独立吹风机”的权限。荆寻也不管头发还滴着水,抱着胳膊看着他满屋子转圈儿,看得可开心。吹完头发换上衣服,荆寻站在床边问:“你睡里边睡外边?”章心宥表情淡定,目不斜视:“都、都行。”“去,里边去。”章心宥一骨碌爬到里面去,盖上被子,目不斜视。等荆寻掀开被子往里面一躺,他连呼吸都不会了。“关灯了啊。”章心宥“嗯”。关灯之后并没有陷入完全的黑暗,荆寻的手机一会儿一亮,他不得不一次次拿起来回复那些琐碎又急切的消息。这种暂时“没空搭理你”的沉默倒让章心宥悄悄地放松了一些。现在而言,同睡一张床真挺折磨他的,不在意吧不可能,反应过度吧又引人怀疑,可是要说“这么痛苦那别睡一张床吧”,他也不干。这么好的机会,也不是想有就有的啊!喜欢直男可真难啊,他不禁想。有时候问自己喜欢荆寻哪儿,他也说不上来。开始就是有点儿心动,怎么还就心动得没完没了呢?章心宥觉得荆寻的吸引力太大了,大到好像在拽着自己不断向他靠近,跟他近一点、再近一点,直到完全投入他的怀抱,跟他融为一体——天呐,好色`情的形容。章心宥不知道该如何描述这种感觉,又甜蜜,又危险,却明知道危险也情难自禁。他知道荆寻藏着可怕的一面,偶尔这可怕的面目会露出一点狰狞来让他看到,却让他更想探究荆寻的全部。到底会有多可怕?“睁着眼睛想啥呢?”章心宥被荆寻在耳边的一声低语吓得浑身一哆嗦,气急败坏地喊:“寻哥!”荆寻笑嘻嘻地缩进被窝,一副流氓脸孔,“让我来看看今晚是哪位小娘子?”章心宥被他气的,又羞的,粗声粗气地问:“怎么地,你娘子还挺多的?”“不多不多,一三五男,二四六女,周日休息——毕竟咱有这样天然的美貌是不是。”老不要脸!章心宥心里一算,妈的,今天周三。荆寻到底是啥都不知道,还是察觉了故意的?不管哪种,都够坏的了。“生什么气啊,我不美吗?”“美,”章心宥在被子底下踹了他一脚,“刚才有个事儿忘了问你了。”“嗯?”“那个记者……是你找来的吗?”学校找他谈话,就是特意警告他“把嘴巴闭严实了不要对媒体乱说话”。荆寻很坦然地承认了:“对,我找的。踩着学生利益和老师的脑袋升迁,这么顺遂不大好吧。”现在“肮脏的笔杆子”应该在选择性地跟学校谈条件,把章心宥摘出去则是荆寻给她的条件。章心宥不说话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不高兴了?觉得我自作主张?”“也不是……就,心情挺复杂的。我也希望有人曝光他们出一口气,可是真有事了吧,又觉得对其他的老师——太残忍了。”随之而来的口诛笔伐,往严重了说可能把所有人都淹没。尤其是陈正,他的老班主任能置身其外吗?陈正的那一点私心就罪无可恕了吗?就能抵消他几十年兢兢业业的教师工作、抵消他带出来千千万万的学生吗?“我也曾经同流合污过,没有人是心甘情愿做那些事情的。”荆寻想了想,问他:“那如果我说,你想让这件事立即停止,我就可以让对方不再跟进,你会怎么选?”章心宥支起身体来,转头看他,“真的假的?”“假的。”“……”“如果是真的,你觉得到此为止就够了,是吗?”重新躺回被子里,章心宥小声嘀咕:“我知道,你一定又说我天真。”“没有,你只是没有我这么自私。我可以明白地告诉你,我不是想曝光黑幕,只是打击报复——因为他们让我在意的人不好过。”在意的人?章心宥心里一动,觉得是在说他,马上又被自己否定了:哪可能呢,你把人家女儿放哪儿了。“那……这打击面也太广了。”“你管呢,我心眼儿小,我乐意。再说你以为你们领导没点儿招吗?”章心宥气结,一翻身不打算搭理他了。荆寻在后面拍他肩膀:“咱俩也算是一起睡过觉的关系了,进派出所那事儿,千万帮我跟星忆她妈保密啊。”章心宥自动忽略了前半句,闷声儿问:“星忆也这么说,为什么啊?”荆寻叹气:“我前妻会弄死我。”章心宥没搭腔,他又说:“我听见你说‘活该’了啊。这不是怕她在外地担心吗?打理分公司本来就很辛苦了,女儿跟着不着调的爹还要额外cao一份心,没必要。”他对前妻还是这么的关心,又一直没有再婚,会不会复合呢?“寻哥……我能问个问题吗?”“想问我们为什么离婚吧。”荆寻笑,“很多人都问过,没事。”说完自己想了一会儿:“是啊,为什么呢?”“不是啊,我想问你为什么没再婚……”是没遇到合适的?还是就不想结婚了?荆寻沉吟半天,轻呼了一口气。“我不适合跟别人组成家庭,哪怕我曾经那么渴望过。”也许是黑暗给了他倾吐的欲`望,也许是倾听的对象是章心宥,他慢慢地,斟酌地,试探性地,开始面对自己不愿面对的那部分。“这应该也是我为何离婚的答案。我学不会做别人的丈夫和父亲……我不知道怎么做才是合格的,月凉很好,星忆也很好,唯独我不好。”“你……你出轨了……?”荆寻噗嗤嗤地笑:“我说一次都没有,你信不信?但是不出轨的男人,就是好男人了吗?”章心宥无言以对,却又不想看到荆寻贬低自己。“可是……家庭也有各种各样的,并没有什么合格丈夫、合格父亲的样本吧,只要家人觉得好,不就好了吗?”“你是个生长在幸福家庭里小孩,不会理解有一个无法结成亲密关系的家庭成员是多么残酷的一件事,而且这个人还与你的生命密切相关,永远逃离不开。”“无法结成亲密关系……?”这过于学术化的字眼让荆寻的语气冷漠下来,而这种冷漠却又是在剖析他自己?奇妙的冰冷感围绕着章心宥,他仿佛为了冲淡这种冰冷而辩解道:“可星忆是你的女儿,这不是天然的亲密关系吗?”荆寻半天没有说话,在他想要转头去看的时候突然被对方伸手狠狠揉了几把头发:“你还是别问了,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