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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他身上得到什么呢?欧文想不通这个问题。仅仅因为他听了广播?不,一定有更深层的原因。他想知道。他看着迈克尔,对他产生了深深的好奇。他不讨厌他身体上的味道(可以说喜欢),再有一夜,他就会爱上这条毯子。他期待下一个游戏,更困难的,更难以遵守的,他希望迈克尔不要对他太快厌倦,至少他还有三个月好活呢,他希望体验更多。迈克尔身上有一种和他类似的感觉,欧文说不清楚,它藏在迈克尔的微笑下面,藏在迈克尔的手指下面。“我喜欢你的速写本。”迈克尔说。欧文翻开了它,他也喜欢自己的速写本。“给我讲讲这张图是怎么回事,红色的大门和黑雾是怎么回事?”迈克尔坐到欧文身边,指着他手里的那张图。欧文告诉他了——死之前,他可以把所有的故事都重新讲述一遍,这令他安慰。当欧文因为思维跳跃太快而语无伦次的时候,迈克尔说他听懂了。他把手撑在膝盖上,抵在鼻尖下面,看着欧文。欧文推了推眼镜,他没有笑,他觉得感激。欧文并不认为自己是个标准的同性恋、双性恋或者异性恋,他不讨厌和男性接触,也谈不上喜欢,大部分情况下,他不接触男性也不接触女性。二十七岁之后,他选择了更孤独的生活方式。可现在,他却期待刚刚那种抚摸再重演一次,他回忆起那种被珍视的感觉,这感觉让他欣慰和满足。欧文有恋爱经验,却没有被这样彻底得珍视过。在迈克尔的手指下,他觉得自己被尊重,被安慰,被珍惜。他猜想这感觉和脑癌有关,一定是他的脑子出现了什么问题。他开始希望迈克尔的味道是完整出现的,而不是几个碎片。他希望迈克尔像刚刚那样,把他慢慢打开,探索他,然后把他慢慢合上。有秩序的,安静的。迈克尔坐在欧文的身边,听他讲速写本上的故事。“这是我的梦,我的梦中有个红色的大门,门后面冒出黑色的烟气,它不能被打开,后面有危险的东西,会把我吞掉,吞掉之后,我就醒不过来了。”欧文说,他指的是红色大门和黑雾的图,他把手随意放在画面上。迈克尔看着欧文的手,他的双手并不像一个罪犯的手,它们太小了,缺乏茧子,没有粗大的关节,柔软得像那种只会坐在沙发上画画的人才会拥有的。迈克尔开始想象欧文用这双手画画时的姿态,他记得欧文手指柔软又温热的触感,他还想再感受一次那温度。“这个梦只出现了一次,还是一直在重复?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梦,发生过什么吗?”“十几岁之前,这个梦总是重复,我不敢去开门,开了门就会被抓走。我在台阶上,往下走,远离那扇门,左脚单数台阶,右脚复数台阶,只有这样,才不会被抓走,要保持秩序。我没有遇到过什么特别的事,我的童年很普通,我从各方面来说,都是个普通人。”“童年不普通的人,会成为罪犯,这是一个固有的概念。”迈克尔说,他想听听欧文对这件事的看法。“因人而异。有的罪犯,童年很正常。我幻想过一种装置,”欧文把速写本翻到后面,指图给迈克尔看,“我想象的是,有一种基因,携带它的人,就会更容易犯罪。这是一种装置,可以在婴儿时期对它进行区分,分辨出那种基因。后天的影响,就无法判断了。要孕育一个罪犯,需要很多的条件。”“这倒是没错,”迈克尔说,“如果你有一个普通的童年,是什么酝酿了你成为罪犯?”“我在幻想中做过很多次罪犯,却没有付诸实践。你从哪里猜测到,我是个罪犯的?”欧文抬起头,看着迈克尔。这句话是在承认吗?迈克尔想。“你相机里的照片,你博客上对犯罪心理的推测,你的广播,还有你这个人……一切都说明你是个罪犯。”如果一个人不是罪犯,他为何能那么清晰地分析犯罪心理呢?欧文想了想,说:“你确实可以这么认为,我很像一个罪犯,没错,并且是一个对尸体拼图感兴趣的杀人犯。”所以你还是承认了,迈克尔想。他突然得到了一种认同。欧文会成为一个好拍档的。迈克尔擅长分析,欧文擅长需要动手能力的cao作。迈克尔扭过头,看着欧文,他觉得自己在被他深深吸引。就算欧文不是罪犯,他的特质也在吸引迈克尔。迈克尔不知道为何他的博客总是没有人,他分明分析独到,为何人们视而不见?只要认真那些看起来不知所云的文章,就能够从中找到一条跳跃着的线索。他们继续聊本子上的东西,欧文把短短的炭笔拿在手上,没有木质的外壳,只有石墨和炭做成的柔软,它们在欧文的指尖上化开。迈克尔必须保证欧文不拥有任何一件可以伤害他的东西。欧文看上去没有任何伤害性,但迈克尔的确在他的相机里翻到了内脏和血的图片。他和欧文的博弈到最后,总会有一个赢家。无论他最终失去了欧文,还是失去了他自己,他都想在此之前和他上床,吻他汗湿的身体、发抖的手。他发现欧文对他有一种吸引力,他颤抖的左手,他柔软的手指,他乱糟糟的卷发,还有他被锁链扣住的白脚踝。“我会在那个位置加一个摄像头,让我能一直看见你。”迈克尔指了指浴缸侧面高处的地方,“为了我们彼此的安全着想。”欧文想了想,点了头。迈克尔感到欧文在这种事情上太平静了,他对绑架、囚禁、监视,每一个都很冷静。除了他是个这样对别人做过的罪犯,迈克尔想不到其他的可能性。“今晚我可以洗澡吗?”欧文问,“我觉得自己在逐渐发臭。不想让这味道蹭到毯子上。”迈克尔看了看褐色的毯子,这条毯子是他自己的,他有两条毯子。褐色的刚清洗没有多久,他把它扔给了欧文,而他自己则盖着塞进洗衣机还没有来得及洗的蓝毯子(他把它从洗衣机里又拿了出来)。这些都是被绑架者欧文不需要知道的事,迈克尔必须保持一种专业绑架者的气息,这样欧文才能接纳他,让他成为拍档。“我允许你洗澡。但你洗澡时,我要在这里,这是游戏规则的其中一条。”迈克尔说。欧文沉默了一下:“好吧。”他回答。直到现在,迈克尔所提供给欧文的一切都很好,他要开始增加一些欧文心理上的不适,让他更快地陷入斯德哥尔摩综合症里。观察他洗澡就是其中之一,安装摄像头也是。他其实还准备了绳索、手铐……这都是以后游戏的一部分。欧文最终会输在他的陷阱里,迈克尔才是那个有主动权的人。迈克尔精细设计着所有的一切,他今晚要给欧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