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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错事情的人,也同样不是珂兰,如果说真的有谁做错了,那么错的肯定有陵北寒,至于他母亲在这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陵飒虽依然不得而知,但他却能从陵北寒的态度上看出来,她并不是完全的受害者。陵飒看着珂兰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我爸挺渣的?”珂兰笑了一下,轻描淡写地说:“我和你爸从一开始就是只上床不说爰,就是个炮友关系,谈不上谁对不起谁。你妈怀你的时候他们两个还没结婚,也算是个意外。但即便是家族联姻,在婚后陵北寒也没再找过我——其实从拆伙之后就没见过啦,你爸人挺好的,你别怪他。如果真说有什么地方错了,也只能是我咎由自取,明明只不过是炮友,我却没看好自己的心。”在孩子面前说这些,珂兰也觉得有些不太合适,他故作轻松地耸了耸肩,说:“不过这都是我的事情,和你爸没什么关系了。”“那你恨我爸吗?”陵飒定定看着珂兰问道。到了现在,珂兰也还在他面前维持陵北寒的形象,其实陵飒知道的比珂兰想象的要多,比如他知道其实那两个人并不是炮友,而是另一种关系。珂兰有些无奈地笑了一下说道:“你这孩子今天怎么刨根问底……我恨他又有什么用呢?他人都已经不在了。”陵北寒的好,陵北寒的坏,陵北寒所有的一切,全都随着他的死亡,烟消云散。珂兰还记得当初那个有些痞气又有些傲气的大少爷,在那个满校园的夏花都盛开的时候,笑得特别灿烂地把他抵到墙边,垂着充满戏谑又带着紧张和期待的眼眸,单手挑起他的下巴问:“少爷今儿看上你了,谈恋爱不?”珂兰叹了口气,又低低说了一句:“他人都已经不在了。”这么久了。陵飒看着珂兰渐渐消散了光辉的眸子,不忍再继续问下去。其实这个世界上,对于陵北寒的死亡,最痛苦的人,不是他,也不是他的母亲,大概也不会是他的爷爷,而是眼前这个人。哪怕已经过了这么多年,陵飒也依旧清晰地记得,在他把珂兰赶走之后,他爷爷怅然地抱着他,说:“小飒啊,等以后你就知道了,你mama把你和小初托给珂兰,是想让珂兰有个活下去的指望啊。”陵飒闭上了眼睛,在心中叹了口气。他在听过珂兰和他爸爸的故事之后,脑海中只有一个坚定的想法,那就是——他不会让洛丹放和他,再走他们的老路。一个念头慢慢地凝结成形,它伸展四肢,露出全貌,让陵飒不断考虑、不断推翻、不断重复着动摇的心脏,稳稳地定立在那里。他喜欢洛丹放。他想和洛丹放在一起。他不想让洛丹放受到任何委屈,更不想像他父亲一样,娶一个自己不爱的女人,只为了家族,只为了传宗接代。他宁可不要孩子。陵飒的眼神从动摇变成坚定,墨蓝色的眸子仿佛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芒。他站了起来,看着珂兰,大声说道:“珂兰,我不会结婚也不会要小孩了。”还沉浸在记忆中有些小忧伤的珂兰慢了几秒钟才意识到陵飒说了什么,他下巴啪嗒掉到地上,目瞪口呆地瞪着陵飒。陵飒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看起来有点傻:“你的前车之鉴太可怕了,所以你成功吓到我了,我现在就去和洛丹放表白,他今天听我说我们是朋友,现在肯定在哪儿憋屈伤心着呢。”珂兰摔桌了:“老子是让你离他远点儿不是为了给你和他的关系党催化剂!”陵飒恢复正常,一派卸下重担的轻松,摊开手翘着嘴角说:“其实当年你特别希望我爸能像我一样,说出这样的话吧?”珂兰的话一下子全都憋到了嗓子眼儿,硬是一个劝导指责的字眼儿都吐不出来。cao,这小子,太会抓他的软肋了。陵飒深深吸了口气,微笑着说:“珂兰,谢谢你一直支持我,这件事——你就当是你的孩子在给你撒娇吧。”珂兰一下就懵了,双目不可置信地闪着可疑的液体,说:“你说什么?”陵飒觉得鼻子有点酸,他走到珂兰身前拥抱了他一下,说:“我爸爸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给我说过你,他说你最心软,只要对你撒娇,你肯定扛不住,他还说过他当年用这招的时候,屡试不爽。其实我和我爸在一起的时候,他每次说的最多的就是你。”珂兰眼圈都红了,在陵飒背上砸了一下,骂道:“你个小兔崽子,不就是想让老子帮你说话,连撒娇这招都用上了。”陵飒说:“我只是想得到你的认可而已。”珂兰:“呜呜呜呜呜!”太感动了!陵飒:“……”好吧,他爸的眼光他从来都搞不懂,不过珂兰除了偶尔间歇性抽风之外,其他时候还是很正常的。陵飒很快就被珂兰从办公室里面赶走了,原因是珂兰需要一人独处来缅怀一下他和陵北寒的过去。漫步在从行政楼通往宿舍区的大道上,陵飒只觉得身心愉悦,连步伐都轻松了很多。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固执的人,也是一个标准的、听话的、一丝不苟的家族继承人。他以为他所认可的原则和人生道路一旦确定好就不会再有所改变,但现在,他承认自己之前的偏执是错误的。他愿意为了洛丹放改变他固有的想法——如果那个人是洛丹放,他一辈子都不娶妻生子,似乎也没什么不好的。在那日舞会,当他拥抱着洛丹放,将他压在身下亲吻着、抚摸着,并且得到对方同样对待的时候,陵飒就清晰地知道,他的感情,已经不仅仅是喜欢那么简单了。陵飒在洛丹放的宿舍楼外驻足。他抬起头,一眼就熟练地找到属于洛丹放的那间屋子。明亮的灯光将窗子的形状勾勒出来,看上去让他感到满心的温暖。陵飒定了定神,没有上去,而是将他的通讯仪打开,给一个联系频率不算高但每个星期必定会有那么一两次通话的人,发去了通信请求。几声滴响之后,一道气势非凡却多了些温和的声音传了过来。“小飒。”陵飒顿了一下,道:“爷爷,是我,我有件事情想给你说。”陵老元帅道:“是工作上的事情?”“不,是感情上的。”陵飒说。陵老元帅显然有些吃惊,但马上就带了些欣慰的笑意,说:“你小子终于开窍了,是哪家的闺女被你看上了?要不要你爷爷我拉下这张老脸,帮你去踩踩?”陵飒望着窗户,鼓起勇气说:“不是闺女,是个小子。而且他和我们不一样,背后没有势力也没有家族,但他是个很好的人,我很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