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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自己下一刻昏厥,他的手,仍抓着雷海城的衣袖。第41章冷玄臂膀上的那一刀只是皮rou伤,军医清理过伤口,敷上金创药膏止了血,并无大碍。然而蜈蚣毒却让几个经验丰富的大夫都一筹莫展,试过好几样解毒剂,冷玄仍然未醒。眼看榻上冷玄印堂间的青气越来越深,冷寿再也无法保持镇静,将军医们赶出房,瞪视一直站在房门口袖手旁观的雷海城。“皇上怎么会受伤的?雷海城,你又怎么会遇到他?”“你怀疑我?”雷海城嗤笑:“我若想要他的命,何必送他回来医治?”冷寿语塞。雷海城走到榻边,俯视冷玄。男人已经陷入深度昏迷,面庞一点血色也没有,几乎跟白绸缎枕头同样颜色。眉宇间的青气正逐渐地扩散着……得不到及时救治,冷玄会毒发身亡吧?目光冷冷地望了半晌,他旋身向门外走去。“叫大夫尽量延缓毒性,必要时给他放点血。”“你去哪里?”冷寿惊问。雷海城回头,双眼黑而幽深,流淌着冷寿无法看懂的复杂神色。“找能救他的人。”不想欠冷玄的人情。仅此而已……他骑着马,在落日下飞驰。暗红的霞光从天边燃烧开来,将雷海城身后的十方城勾勒出鲜亮轮廓。长草逐风,景色荒凉而大气。夜幕降临边疆大地时,坎离城再次进入他的眼帘。像昨夜那样潜入,熟门熟路地找去守将府,辨明了湛飞阳住所的方位,他借着夜色掩护小心潜行。跃落湛飞阳卧室所在的院落,他看到屋里点着蜡烛,窗纸上映出一个魁梧高大的身影,正在来回走动。雷海城定了心,在湛飞阳马匹上做手脚的人看来还没有向湛飞阳进一步下手。走道上传来脚步声,一人匆匆自院外进来,碧绿的眼睛在夜色里濯濯发亮。绿郎!雷海城遽然从藏身的树后跃出,没等绿郎回过头,他一手已紧紧扣住绿郎两条胳膊,扭转背后。锋利冰冷的刀锋横过咽喉,将少年所有未出口的惊叫都吓回腹中。“想不到我又回来了吧?”他低笑,推着绿郎走去卧室前,轻轻一脚,踢开了虚掩的房门。正背负着双手在屋里走动的男人警觉地转身,一愣后,褐棕色的眸子里惊喜交加。“海城,你怎么又来了?你……抓着绿郎干什么?”“要不是他,我也不会这么快又来看你,呵!”雷海城脸上露出微笑,手底却用力一拧。“喀嚓”两响,绿郎双肘关节顿时脱了臼。将痛得满脸扭曲的少年往屋里一推,雷海成才施施然收回匕首,顺手关上了房门,看到湛飞阳向绿郎走去,他低声喝止。“别靠紧他!”“究竟出了什么事?”见雷海城表情严肃,湛飞阳知道必有蹊跷,停下了脚步。“问他吧!为什么要在你的坐骑上放毒蛇、蜈蚣蝎子的?害我差点没命!”雷海城虽然是说给湛飞阳听的,眼睛却始终牢盯绿郎,只见绿郎浑身一颤,原本就雪白的脸变得更白了。湛飞阳大惊:“什么?那海城你有没有被咬伤?”抓住雷海城上下打量。雷海城翻个白眼:“不用看了,我没事,如果中了毒,还能站在你面前吗?”对绿郎冷冷道:“不过,你那条蜈蚣还是把旁人给咬了。想活命,就把蜈蚣的解药拿出来。”“绿郎,是谁指使你的?”湛飞阳也瞪着少年,他身材高大,阴沉了脸越发威严逼人。绿郎在两人充满压迫感的目光注视下,只觉自己成了掉进虎笼的rou饵,根本没胆量抵赖,使劲咽着口水,战战兢兢道:“主人,我没恶意,只是想保护你。每次主人外出,我都会在马上放些毒物,主人穿的衣服我也都用克制毒物的药材熏过,它们绝不会爬出来咬伤主人,除非主人以外的人太接近马匹才会惊动毒物……”湛飞阳气黑了脸:“混帐,谁让你自作主张的?这样做万一误伤到人,你让我如何向人交代?还有,你哪里来的毒蛇毒虫?”绿郎见他发怒,害怕地往后一缩,不敢吱声。还以为绿郎意图谋害湛飞阳,居然是这个答案,雷海城甚是意外,但一时间也找不出绿郎破绽。倘若绿郎真有心害湛飞阳,那两人赛马时,毒物早就将湛飞阳咬死好几遍了,不会换他骑马时才发难。再想想以这小鬼强烈的嫉妒心,在湛飞阳马上做点手脚不许旁人接近也不是没可能。唯一的疑虑,跟湛飞阳一样——绿郎一个小小奴仆,从哪里学来这等役毒本领?不过现在不是逼供的时候,他一把扯过绿郎,向湛飞阳道:“人我先要带走,等他救活中毒之人,我会放他回来,到时,你再仔细问吧!”绿郎瞪大了碧眼,怒道:“解药就在我袖子里,黄色瓶子那个就是。你拿去好了,我不要离开主人!”雷海城在绿郎两边袖子内兜里找了找,果然掏出不少小瓶小盒,其中确实有个黄色的木瓶。他往自己怀里一揣,才淡然道:“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在骗我?人救活,我自然会放你。”“不要!我不要跟别人走,主人——”绿郎看见湛飞阳没动静,不禁大叫,被雷海城一记手刀斫中颈后,软绵绵地晕倒。湛飞阳皱着眉头,叹口气,从腰带上摘了块玉佩递给雷海城:“你这样带着他出城不方便,拿我的玉佩走,应当不会有人拦你。海城,这孩子虽然古怪,但对我一向忠心,你手下留情。”“只要他不捣鬼,我一定保证他平安归来。”雷海城接过玉佩,忍不住微笑。“放心,我不会伤了你的心肝宝贝。”“我才没有当他是什么!”湛飞阳大窘,急着辩解。雷海城哈哈一笑,夹起绿郎离去。湛飞阳走在门口,凝望雷海城背影消失在院外。烛光从他身后照来,在他脚边拉出长长影子。寂静的卧室里,突然发出阵响声。紧挨大床摆放的大书柜缓慢向旁移开。一个影子慢慢浮现地面,从屋里走出,站到了湛飞阳的影子边。“你不是说过会亲自取雷海城性命么?居然还给他玉佩放行?那绿郎又是怎么回事?”影子的主人有十分清朗的声音,甚至质问的同时还带着笑,然而湛飞阳的嘴角却难以抑制地抽搐起来。“莫非你还舍不得?!”男人稍微提高了音量,笑声里隐含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