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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舒走到他面前,微垂着眼眸静静看他,低声说:“……长清,是不是我不请你回来,你就打算在仙山一直待下去了?”“怎么可能?”长清摇头苦笑道:“五百年一到,遗音就该浴火重生了。这个时刻最难捱,我只想助他度过这一关,之后……”微一顿,“之后他想去哪里,也与我无关了。”燕舒眸光一沉,语气冷下来:“你不舍得他离开了?”“我虽是梧桐所变,但为人也有上千年的时间了……”长清叹道,“草木无心,人却有情,相处这么久,怎么说也会有些感情的。”“你对小弥可没有这样过,”燕舒垂下眼,淡淡道,“对我,更没有如此。”长清一愣,下意识要张口解释,燕舒却是一摆手,率先转头往外走:“走吧,蟠桃宴快要开始了,不要在此耽搁了。”作者有话要说:傲娇的小凤凰生气了,现在在燃烧!燃烧!1010、第十章...家里没了长清,安静得都快要把人逼疯了,遗音自生下来就好动,哪里耐得住这满室的寂静?而且他去一天也就罢了,这一去居然就要两三天!可究竟是去两天呢,还是三天呢?长清居然也没跟他说清楚,遗音面墙而坐,郁闷地用脚去蹬墙,他这一蹬恰巧踢到长清挂在墙面上的一幅踏雪寻梅图,黑乎乎的脚印盖在雪白的纸面上,生生糟蹋了一副好画。……完了,他回来准要唠唠叨叨地埋怨我一通了。遗音跳起来,动作利落地将画摘下来卷好,往床底下一扔。证据藏匿起来了,他看着空荡荡的那块墙壁还是有些心虚。想了想,他快步走过去,就着笔墨在纸上勾出线条,只不过这次画出来的却与之前长清那副图丝毫没有关系,反而与长清本人有很大的关系。遗音越画越开心,居然安安分分坐了下来,专心致志地画了一个时辰有余。搁下笔,他抖了抖画纸,伸手往上一抹,墨迹就干了。画面上,男子独自站在湖边,明明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低垂着的眉眼之间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温柔。遗音将画挂起来,呆看了半晌,小心翼翼蹭过去,用脸颊轻贴着还泛着墨香的画面,喃喃低语:“长清……长清是我的……”杯盏从手中滑落,酒液大半洒在了身上,长清慌慌忙忙去擦。燕舒侧头看他,缓缓道:“从进了大殿开始,你就心不在焉的,在想什么?”“没想什么……”在燕舒透亮的眼睛审视下,长清吐了口气,妥协地笑道,“他还没试过一个人在家,而且我走的时候他还生着气,以他的性子,说不定此刻正在外面给我惹事。”“听你的口气,倒像是怕他被欺负似的。”燕舒喝了一杯酒。长清不好意思地说:“他现下的神力其实根本不需要我担心,只是他小时候被雪狐伤过,我实在是怕他不知轻重,万一又去惹到什么大妖怪,那就……”“长清,”燕舒打断他,皱紧眉头,“你太关心他了。”从前嫌他是个麻烦,现在离得远些了,就一刻不停地担心着他,其实这样真的不好吧?这小子真是自己命中注定来讨债的。长清扯起嘴角,也有些发愁。“哎,你喝得够多了吧?”阿尺托腮看着遗音,挥手让小妖们把空酒罐子收拾下去,“仙君不过就出去几日,你又不是没断奶的小孩,天天粘在一起做什么?”遗音大大灌了几口,扫了他一眼,轻飘飘地说:“关你屁事!我就是喜欢。”阿尺眯起眼仔仔细细地去看他表情,遗音打了个酒嗝,懒懒地说:“看什么看?我又不是你那些侍妾,脸上还能长出朵花儿来?”阿尺嘿然一笑:“要单比身姿容貌这仙山中哪个比得上你?”被遗音冷冷一瞪,他打了个寒颤,匆忙补充道,“说笑!说笑!”遗音这才收了逼人的视线,埋头喝自己的。阿尺松了口气,一面在心里嘀咕小凤凰这些年在外头气势压人,在长清面前却装作一副调皮无害的模样,一面暗自瞥他一眼,小声说:“相识多年,有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说吧……”“呐,你叫我说的,等会儿不准发脾气!”见遗音点头,阿尺轻咳一声,道:“我觉得……你不会是早就心有所属吧?而这个人……是……仙君?”遗音手上的动作猛地一顿,脸上不知是因为喝醉还是害羞,竟微微有些泛红。阿尺不过按着推测随口一说,怎料到他有这样的反应,当即张大口,啊啊啊地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不要告诉他。”遗音平静地说完这句,站起来摇摇晃晃出了洞门。“断、断袖?”阿尺仍旧在原地石化中。心情烦躁地一脚踢开竹门,“砰”地一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响亮。借着月光,遗音眯着眼去看床上高高拢起的一团,隔了半晌,那一团似乎是听见响声,从床上坐起来,声音还带着刚刚睡醒时的迷茫:“你回来了?去哪里玩了,这么晚了也不知道着家……”遗音猛地瞪大眼,几步窜过去,弯身一扑将人压倒在床!长清的头磕到床头,疼得将脸皱在一块,痛吟道:“没轻没重的浑小子,身子骨都快被你撞碎了……”作者有话要说:=3=求撒花~俺在努力制造JQ~1111、第十一章...“长清,长清……”遗音收紧手臂,“你怎么回来了?”长清不想在他面前承认自己是因为担心他惹祸而早早离席,只好尴尬地含糊道:“嗯,宴会太无聊了。”遗音闻着他身上干净的气息,觉得整颗心都安落下来。少年的身体还是有些分量的,被他压得太过难受,长清蹙着眉头推了推他的肩膀,示意他松开手。遗音明明是能够明白的,却只是略抬高身体收了些重量,人却还是死命扒着长清,仿佛这样心情才能愉悦些。长清宠溺地叹了口气,温柔地摸了摸他的脑袋,低声说:“你是不是又跑到阿尺那里去喝酒了?满身的酒味……”“不要像个老头一样唠唠叨叨的,”遗音翻身爬上床,满足地将人紧紧揽在怀中,“你要肯带我去,我怎么会无聊跑去喝酒?”“你倒还怪起我来了,”长清说,“前因后果我都跟你说得明明白白,什么时候你变得这么不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