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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年纪了还要去那刀剑不长眼的战场上伺候一群老大粗,应姑姑绝望地哭喊道:“皇上……”姜太后倒是不哭不闹,只是用刀子一样的目光瞪向裴熙:“你可真是不知好歹,哀家劝你让位给焕儿,那也是为了你好!你和慕水寒都多大了,还不想着成亲生子吗?只要你让位给焕儿,你就可以和他一起离开京城,长相厮守了啊!”姜太后嘴上说是为了裴熙考虑,可实际上她是怎么*想的,裴熙心知肚明。只要裴熙将皇位传给年幼的三皇子,慕水寒再将手中的兵权交还给姜家,新帝便可以立即将姜太后接回宫中,让她以太皇太后之名听政。一切都会如同姜太后所愿。可老话说的好,主少国疑。在侄儿们长成之前,裴熙并不打算轻易让出这个皇位。“皇子们尚且年幼,如何能够挑起大梁?我虽不才,但毕竟已然成年,对政事也有了一定的了解和心得。皇位在我手中,总比交到别人手中更为稳妥。”裴熙认真道:“至于成亲生子之事……在国家安危之前,我个人的得失根本不值一提。”听裴熙这么说后,姜太后不由一怔。没想到……倒是她小瞧了这个孩子的胸襟和格局了。“总之我绝不能将这摇摇欲坠的江山置于孤儿寡母之手,更不能让传承了几百年的裴氏江山断送在我的手中。”裴熙不容置疑地说:“册立太子之事,还是过几年再定吧。”不说裴熙先前如何,光是今日她这一番话就让姜太后忽然间无比清晰地意识到,眼前的这个孩子实际上比她疼爱到了骨子里的小光强了不止一星半点。如果……小光能有她一半儿出息就好了。“唉……都是命啊……”姜太后发自内心地感慨道:“是哀家没有那个福气享儿孙福。”该说的话都已经说完了,裴熙不打算再与姜太后等人多费口舌,起身准备离开。不想姜太后却忽然叫住她说:“影儿。”裴熙心中一震。这好像还是姜太后第一次用正常的、不带厌恶的语气叫出她的名字。姜太后知道,她与裴熙这一别,只怕是此生再难相见了。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道:“你……可恨我?”面对姜太后的问题,裴熙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反问道:“如果当年不是有老国师的那番话,我就会像其他公主一样正常地在慧曜楼里长大,对吗?”姜太后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她只是更加想要保全儿子而已。如果不是女儿的命格可能会威胁到儿子的话,姜太后根本就不会那样对待小影。这一点裴熙自己也明白。见姜太后点头,裴熙面无表情道:“你是我的生身母亲,没有你,这世上就不会有我。如果这世上没有水寒,没有阿宴,没有顺阳jiejie陪在我身边的话,或许我根本不会想要来到这个世界上走一遭。可我现在有了他们,有了想要守护的人和事,我还是很感激你和父皇将我带到这个世界上来的。所以我不会恨你,可我也永远都不会爱你。”一个没有得到过母爱的孩子,又怎么会爱她的母亲呢?若说谁曾给过她母亲般的温暖的话,那就只有定格在裴熙记忆之中的白氏了。这一生,她是注定要有这样的遗憾。裴熙在遗憾的同时选择了接受。接受这样的事实,和珍爱她的人一起继续好好地生活下*去。姜太后本想着,若是裴熙怨恨她到了骨子里,临别之际对她说出一番恶毒之言的话,她或许就会彻底地将这个“白眼狼”从自己的心中割除,就当自己从来都没有过这个女儿。可裴熙说她不恨她,只是永远都不会爱她的时候,姜太后的心忽然间狠狠地揪了一下,痛得她几乎无法呼吸。她本可以拥有一个这个世界上最善良、最聪慧、最勇敢、最宽容的女儿,是她自己亲手把她给弄丢了。姜太后突然悔恨无比地大哭起来:“孩子!”听到姜太后声嘶力竭的哭喊声时,裴熙眼中也有泪意上涌。但她终究没有再哭,只是决绝地转过身留给姜太后一个此生再也见不到的背影。……北凉与大齐的这一战,慕水寒是抱着最后一战的决心来打的。鏖战了三年之久后,慕水寒终于得胜归来,彻底将北凉击退的同时夺回了两国交界处先前被北凉掠夺的十座城池。大军回朝后不久,裴熙正式册封佳贵妃颜氏为皇贵妃,四皇子裴景明为皇太子。得知这个消息之后,远在燕京行宫的姜太后希望破碎,大病一场,从此一蹶不振,几不能言。打了胜仗、册立了太子之后,裴熙和慕水寒便在最亲的亲朋好友们的见证下秘密完婚。因为四皇子尚且年少之故,裴熙成婚后并没有立即卸下皇帝的重担,而是和慕水寒一起继续整顿朝纲,充盈国库,争取留给景明一个更加稳固的江山。也是在这个时候,佳皇贵妃终于得知了裴熙的真实身份。这主要是因为佳皇贵妃果敢坚毅,能力出众,许多事情裴熙都要倚仗她去做,加上要共同培养太子的缘故,两人之间的交集不可避免地增多。作为一个当年曾经女扮男装在国子监读书的人,佳皇贵妃逐渐猜出了裴熙的真实身份。但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默默地帮助着她。有时候裴熙和慕水寒见面时,她还会替二人做掩护。她所做的这一切,其实都是为了一个永远都见不到的人,那就是当年和她在国子监邂逅的重光。少年人一动心,似乎便是永恒。哪怕他后来变得再荒唐,她也愿意倾其一生养育重光的儿女,照拂重光的jiejie,将那个少年永远埋藏在心底。只要她心中的光不死,她眼里的光便永远都不会消失。如此又过了几年之后,终于到了裴熙不得不离开皇宫的时候。因为她怀孕了。裴熙身材削瘦,加上孕期反应不大,一开始还能瞒住。可等到四五个月的时候,就有些勉强了。慕水寒不愿意看她挺着个肚子还要熬夜批阅奏折,萧宴也劝她早些卸下包袱,放心地将一切交托给他们。早先裴熙坐在这个皇位上的时候一直想着如何生存,如何处理危机,如何稳固江山,如何早日卸下重担……可真的到了要离开的时候,裴熙发现自己居然还有些不*舍。做皇帝,虽然责任重大,但那种君临天下之感,没有体验过的人是永远都不会懂得的。不过一码归一码,裴熙很享受当皇帝的感觉不假,但她并没有过分贪恋权位。如今不说江山永固,但起码她这一代、下一代的朝局应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