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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么是随大流,做出讨厌夺舍邪术的样子。而异人谷本就是个歪门邪道的门派,殷左圣自幼的生长环境就是歪的,也就没了这份天然的排斥。寻常人若是知道自己亲爹要害死自己,还是为了些自私的原因,定会伤心透顶,或者与爹爹反目成仇。殷左圣做的打算,却是为爹爹抓来更多、更合适的祭品,保住自己小命的同时,还和爹爹维持着表面的和和睦睦,完全没将被爹爹觊觎性命这件事当成大事。从小到大,没少过想害他、杀他的人,也多的是一开始与他亲近友好,得知他身份后就陷害、背叛,与他反目的朋友。被人算计、敌对,不过是喝醉酒、吃撑肚皮一样的寻常事。他对此习以为常。所以,一个疑似夺舍的沈明渊,不一定会被殷左圣当成敌人、可恶的人,倒是更容易被当成和他一样歪门邪道的同类。沈明渊咬下一块脆骨,嘎吱嘎吱地咬,腮帮子鼓起一团,略微思索后,将咬碎的脆骨和rou咕咚咽下。“秦门主是什么情况,你该去问他本人。至于我,其实不是你想的那种。”沈明渊又吃了口米饭,饭粒饱满香糯,将排骨汤汁的咸味儿冲淡,“但我的确不是真的沈二少,这一点我不否认。”他的灵魂和驱壳不配套这件事,原本就和秦焕之说过一嘴了,沈明渊没打算一直瞒着。更让他好奇的是,得知这一点之后,殷左圣会有什么打算、想法。“好坦诚的性子,我喜欢,”殷左圣笑眯了眼,直将一手臂搭在他肩膀,“现在你肯将名字告诉我了吗?”又是这个问题,沈明渊短暂的愣了一瞬,随后反应过来,哭笑不得。原来从一开始,殷左圣就觉得他是夺舍的,见面时装作不认识,询问他姓名,也是认定了既然是夺舍之人,‘沈明渊’这名字定是属于原来的沈二少的。殷左圣想听到的,不是‘沈明渊’这个名字,而是按照夺舍的常理,不为人知的另一个姓名。可惜了,沈明渊真是他的名字。沈明渊摇摇头,觉得有点苦手,“沈明渊真是我的名字,你不信我也没办法了。”殷左圣将信将疑地看着他,显然是误会了,“你原本的名字,就和这沈二少的一字不差?”“嗯……”这么理解的话倒是省得他费口舌解释了。殷左圣得寸进尺,继拉手、贴着坐、勾肩搭背后,又将自己的下巴搭在了沈明渊的肩上,温热的酒气阵阵拂过他的耳垂颈侧,引得一阵细微战栗,“喂,光吃有什么意思,来陪我喝几杯。”沈明渊梗着脖子往旁边躲了躲,皱眉时已经有杯沿被举到近处,大有不接下来就当众喂他的架势,连忙抬手接过来抿了口。“你耳垂好薄。”殷左圣继续动手动脚,像是将人当做了什么新奇的玩具似的,就是不肯安省一会儿,说完了耳垂薄,还要拿指尖捏一捏、亲手确认。沈明渊一个激灵,筷子夹着的豆腐块碎成两半,掉进盘子里了。然后就默默端起自己的碗筷,一脸不悦地坐到对面去了,惹不起躲得起。殷左圣坐在原地托腮看他,很快就一口一口喝见了底,“等会随我一起去找无相吧,我挺好奇你原本的长相的,到时候你画出来,让他照着你的原样易容,如何?”不但好奇原名,还好奇原来的脸,看来是为了满足好奇心才答应帮忙的了。“话说,夺舍之前……你原本也是男的?”咔嚓一声,沈明渊咬断了又一个脆骨,露出个咬牙切齿的微笑,“我看上去像女的?”“哈哈哈哈哈!!!”殷左圣哈哈大笑起来,捂着肚子肩膀直颤,“我只是……哈哈哈,想知道你原本是个断袖,还是用错了壳子的女人而已,别生气嘛哈哈哈哈哈……”“我觉得,事情还是得分个轻重缓急吧,”沈明渊面无表情,看着对方的眼睛指指自己的脸颊示意,“不疼吗?还是先找郎中再找你谷中的无相比较好吧。”一路以来,不是没人被殷左圣冻伤了的半边脸吓到,只是一个个都是平凡百姓,不想惹事,只偶尔有几个躲在角落偷看的,没有几个敢在面前多嘴多看的。“疼就疼呗,难不成你嫌我丑了?诶,贺洵那种小白脸就长得好看?”殷左圣一副受打击伤心了的样子,眨眨眼睛。沈明渊原本是不嫌弃的,也没觉得几个主角里谁的长相更好看,谁的就差点——明明每个都帅得合胃口!但话到了嘴边,就转了那么一转,将真话随着那口炸豆腐吞了下去,“是很丑。”殷左圣:……“再拖下去不及时治疗,就会留疤,越来越丑,到时候就算有人说不嫌弃你,不觉得你难看,你也不会信了。”殷左圣竟没生气,很是平静道:“……也不见得是坏事。”沈明渊吃得差不多了,放下筷子看他。殷左圣:“丑点,不容易遭人惦记。”沈明渊:……虽然知道他说的是被爹爹算计着夺舍之事,但是这种说法真的很容易让人误会啊。殷左圣也放下酒杯,站起身来,“走吧,去找无相了。”刚要走,就被沈明渊丢了个小瓷瓶过去,接住一看,像是什么药粉。沈明渊边走边解释道,“作为谢礼,你不想找医生,可以拿这个先用着,修为越高的人用这个效果越好。”殷左圣将药瓶收起来,脱口而出,“一般不都是以身相许的吗?”沈明渊瞥过去一眼,“你想让我以身相许?”这少谷主说话也太没边了,平日里遇到过那么多想攀上他的,就不怕被自己一个人见人喊打的亡命徒赖上?果然,殷左圣转过脸去,走在前面不说话了。两人走走停停找去传闻中无相最常去的某个酒楼,结果得到消息,无相已经在半天前离开了。又顺着酒楼老板的提示,找去无相最常去的某个赌场,得知无相在一个时辰前输光了钱,连本命法器都拿来抵债,这会儿已经离开了。等到他们再找去第三个地点,来到一片乱葬岗时,才从一堆乱七八糟的尸体中,挖出了唯一那个喘气儿的人。一个白发苍苍胡子拉碴,脑袋像鸡窝,衣着像乞丐,皮肤松弛带着双下巴的老爷爷。殷左圣拿出一块上品灵石,凑到老头的鼻子底下晃了一晃,那老头便好似闻到了rou香味儿的老恶狗,迷迷糊糊地就被勾着坐起身来,一手朝前抓去,抓了个空。“他奶奶的!哪儿来的黄毛小儿戏弄你爷爷我?!不要脸啦?!”抓了几次都没抓着,放弃了躺回去睡觉,又会被再次戏弄,闻着灵石的味儿却摸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