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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有本要奏”。满心不耐,宏佑帝瞪了冯魁一眼,冷冷问道:“冯将军还有何话讲?”冯魁迈步上前,躬身禀道:“臣从边关回来,还给万岁带了一份厚礼!”宏佑帝一听厚礼二字,立马就来了精神。他从龙椅上直起身子,双手扶在书案上,伸着脖子问道:“什么厚礼?”冯魁洋洋得意,向刚刚那位递折子的裨将挥了挥手,那裨将立时会意,快步退出殿外,不多时领着二十几个小太监,抬了十来口红木箱子,上了金殿。官员们窃窃私语,纷纷猜测这箱中装的是什么。宏佑帝也是摩拳擦掌,只盼那箱子里面多装些珍珠宝贝,金银玉石,拿将回去,也好送与秦昭容,博美人一笑。“快,快打开让朕瞧瞧!”宏佑帝有些迫不及待,小太监们那般费力,累得满头大汗,才将这几口箱子搬了上来,如此沉重,想来里面的内容,定是丰富多彩,绝不会让他失望。皇帝的脖子又往前探了探,文武百官们也全都把目光放在那几口箱子上。冯魁越发得意,也不再卖什么关子,当下便让那裨将把箱子上的封条都撕了,喝命一声:“开箱!”抬箱子的小太监们一起动手,将箱盖打开。众人举目观看,只是一眼,便全都倒吸了一口凉气,百官们看见箱子装的东西,个个面如土色,抖衣而立。胆小的已然尖叫出声,那声音尖利刺耳,像受了什么天大的惊吓。开箱子的小太监们“哎哟”一声,抱着脑袋躲出老远,金殿上的掌扇宫女们更是吓得哭叫起来,一时间满宫哗然,殿上乱做一团。冯魁仰天长笑,摇头晃脑的走到箱子前面,从里面拎出一样东西,递到宏佑帝面前。“这,这是什么东西!”宏佑帝语间带颤,连忙用袍袖掩面,竟是再也不敢多看一眼。冯魁甩了甩手里的东西,那东西上陈旧的褐色血迹,连带着泥沙、灰土抖得满地都是,他眼中都是轻蔑,转圈看了一眼文武百官,才得意笑道:“这就是臣为万岁带回来的厚礼,一万颗北莽兵将的人头!”那红木箱中哪有什么金银宝贝,满满当当,齐刷刷,血淋淋的,堆的满是人头。那些人头几经辗转,经过车马颠簸,风吹日晒,早就已经腐烂变质,长相模样已然看不清了,有些人头的眼珠子里都生出蛆来,白花花的,在那些满脸血污的人脸上来回扭动,红红白白的一片,看得人几欲作呕。宏佑帝只看了一眼,早吓得魂儿都飞了,他是太平天子,早年间又有一个强势的母亲扶持,这一生都没经过什么大风大浪,哪见过这等恶心的东西。原本兴冲冲的,还等着打开箱子,里面能有什么珍奇宝贝,谁料一眼看过去,竟是这般物什,宏佑帝险些晕了过去,拿袍袖掩面,冲着冯魁一迭声喊道:“快扔了出去!还不快扔了出去!”满朝文武也个个胆颤心惊,虽说年年打仗,但对于他们这些从没在战场上呆过的人来说,那也不过是个普通的词汇而已,没有见过血腥的人,乍一见这般景象,没有吓得当场尿了裤子,就已经是这些大人们心智坚定,沉稳老练了。一时之间,也只有冯魁和他手下的十二员大将神色自若,瞧着皇帝和百官们被区区几个人头吓成这副模样,脸上不由得都带出一丝轻视来。冯魁拎着人头,听了宏佑帝的话,便笑道:“这些人头,都是为臣在战场上砍的北莽鞑子的脑袋,哪能扔了?”他瞧了手里的人头一眼,眸中闪过一丝精光,“不只不能扔,为臣还想用这些人头,跟万岁换几个赏银花花!”第113章履历臣要用这些人头,跟万岁换几个赏银花花!满朝文武皆面露惊异,冯魁的神态言语都无赖得厉害,手里拎着一个呲牙咧嘴,双目凸起,五官狰狞,脸上满是血污的人头,立于金殿正中,大有不给银子,就不将人头搬走的意思。“一颗人头一千两银子,这可都是为臣和兄弟们拿命拼来的,价钱公平合理!”冯魁摇头晃脑的,公然在百官面前算起账来。万颗人头,千两一颗,一共就是一千万两银子。且不说冯魁狮子大开口,拿这些人头上金殿来讹钱,有多让人愤恨、厌恶。就只拿他用战场拼杀,斩杀敌寇来做买卖,像商人似的用敌军人头算计起赏钱来,就足以让人不齿。不是说不该给抚恤,只是身为东离的男人,国家的子民,面对外敌来犯,心中头一个念头,大都是保家卫国,固守缰土。东离重文轻武,虽有军户,但人数并不太多,和平时期驻守边陲还够用,可一旦打起仗来,还是要临时征兵,或从别的地方调派才行。玉龙关上的将士们,有许多都是才扔了锄头就上了战场的,他们满腔热血,只想将北莽鞑子赶出东离的国土,让留在后方的父母妻子,能够安然渡日,不必担心成为他国的俘虏,像牲畜一样任人宰割。冯魁用这些敌军的人头换银子,简直就是糟蹋了那些真正肯为国效力的将士们的一颗颗赤子之心。这银子,当真是不该给他。百官皆为冯魁的霸道无耻而骇然失色,刘同更是气得胡子都撅起来了。冯魁神色自若,洋洋得意,手里的人头甩来甩去,只恨不得在所有官员面前,都显摆一遍。百官们都皱了眉头,禀性刚直的大臣甚至已经在酝酿着如何向宏佑死谏,也决不能让冯魁这个小人如愿。宏佑帝早吓得面无人色,他在坐在龙椅上,浑身上下抖得像筛糠似的。众人满心以为,皇帝定会将冯魁呵斥一番,绝不会答应他这般无礼的要求。谁料冯魁的话音刚落,宏佑帝便想也不想,满口答应下来,“准奏!准奏!你跟刘丞相要银子去就是了。”宏佑帝说着话已然站起身来,他拿袍袖死死捂在脸上,不敢往冯魁处多看一眼,哆嗦着扶着洛四喜的手,像鬼撵似的,说了声:“退朝!”转身下了高台,一溜烟似的逃回了后宫。宏佑帝都要吓死了,他一心想离那些恶心东西远些,哪里还理会什么国库开支。至于冯魁要的这笔银子该从何处而出,又以什么名头而出,他受人挟制,被冯魁拿几个人头吓破了胆子,就这般任人牵着鼻子走了,传扬出去,君威何在等等这些事情,宏佑帝竟是一样都没考虑过。皇帝跑了,留下个烂摊子让刘同收拾。刘同的脸色铁青,无奈宏佑帝的旨意都下了,要想反驳,也得等回去后,重新拟了折子上奏,弹劾打压才成。起码在这金殿之上,是绝不能当面忤逆皇帝的意思,跟宏佑帝对着干,并开口说什么阻拦的话的。宏佑帝极难伺候,刚愎自用,且自视甚高。他说的话就是圣旨,因此也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