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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若是不将天下琴谱搜罗一遍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只是天下之大,何时才能有个尽头?薛元不知道,他觉得丁醉猫自己也不知道。也许某一天丁醉猫觉得累了、倦了的时候才会停下来吧,不过,真的会有那么一天吗?薛元不愿再去想了,他无声地叹了一口气,自怀中掏出了两张泛黄的古纸,递到丁醉猫的面前,说道:“我欠你的两张琴谱,如今原物归还,你可要保管好。”丁醉猫见了那两张琴谱,淡淡一笑后却没接过,而是说道:“你且留着吧,放在你这里我还是比较安心的,若我某日需要了,再来寻你拿。”薛元两指捏着琴谱愣住,堂堂武当剑观的观主失神地愣在阴阳殿之前。丁醉猫轻点了一下薛元的脑门才让他回神。“薛元,你屋里的瑶琴原来有些走音,我给你调好了。琴这东西也是有情绪的,要记得好好与它相处。我便先走了,来日再会。”丁醉猫说道,将酒葫芦中的酒晃得哗啦作响,云淡风轻地一笑,洒然而去,来去之间,竟只带着他那个宝贝酒葫芦。“记得回武当山看我。”薛元忙向他的背影喊了一句。老醉猫未做回应,背影消失在夕阳晚霞中。薛元却在阴阳殿前默立良久,傍晚的风吹鼓起他纯白色的衣摆,身后负着的长剑上,剑鞘上的金色云纹发出淡淡幽光。宴饮的最后一日晚间,武当剑观供足了酒,连薛元都喝得有些醉了,他这等常年习武之人竟也会微红着脸脚步飘忽。四方来客嘴上未说,心里却深觉这样的薛元极为有趣,在他的这般醉态下,参与宴饮的人也渐渐大胆了起来,吵吵嚷嚷行酒划拳,本着汇集宾友的武当宴饮在这一晚成了市井间的吵杂酒肆。薛元半醉半清醒间,也知道宴饮已经变成了酒友集会,但他并未也不想阻止,只是笑眯眯地和他们学着行酒令,难得一醉,不如醉得开心一些。只是苦了剑观里的几个弟子,他们整日清修,哪里见过自家观主的这般姿态,一个个地小心围过去,不敢劝也不敢碰,面色凝重地立在一旁看着薛元和他们猜拳罚酒。此事,后来成了江湖上的一方笑谈。那日的玄天玉虚宫烛火明亮,热闹非凡,但在剑观的另一处却是灯火阑珊,寂静安然。这一处的小院子中弥漫着淡淡的草木清香,夜晚也有几只彩蝶在院中飞舞,蝶翼上镀了一层淡淡的银色月光,显得灵动而玄幽,似仙似幻。屋内烛火昏黄,桌上的香炉中燃着一小块沉檀,飘渺青烟自香炉中升起,如丝如缕,淡淡的檀香味道在屋内弥漫开。这里可以隐约听到玄天玉虚宫的喧闹声,只是那声音像是远处的闷雷,呜呜嚷嚷听不真切。南遥抬头向屋外望了一眼,又对靠在自己身上翻书的林江宇问道:“外面听起来很热闹,你不去看看?”林江宇一边翻书一边咬着自己的指节,说道:“不去了,薛元若见了我,那脸一定又拉得老长。”南遥闻言揪了下林江宇的耳朵,笑道:“还不是你强占了人家的地方,改日你也应该去和他好好说说。”林江宇不屑:“这地方本来也是我当年出主意建下的。”“别犟嘴,让你去你便去。”南遥说着侧了下身子,让林江宇枕在自己的胸口。“知道了......”林江宇不情不愿地应了一声。南遥无奈地摇摇头,靠在身后垫子上,微闭上眼睛伸手摩挲了一阵而林江宇的下巴,只是摸着摸着,他却觉得指尖的温度越来越高,最后竟有些烫了。南遥惊讶地抬头望向林江宇,竟发现他的脸颊此刻红得像是快要滴血。“你这是怎了?”南遥感觉好笑,以为是林江宇这么容易便动了情,“我不过是摸摸你的下巴。”“不是。”谁知林江宇却起身摇了摇头,揉了揉发烫的脸,顺便将手中的书合上塞到了垫子底下,“只是屋里太热了,我去外面凉快一下。”“回来。”南遥察觉不对,忙抓住林江宇的腕子拖回自己面前,狐疑地望向他,问道:“你到底怎么回事儿?”林江宇尴尬地咳了一声,脸上更红,低着头不说话。南遥眯了眯眼睛,冷哼一声将林江宇刚塞在垫子下的那本书抽了出来,随便翻了两页。果然,好一幅露骨的春宫图。林江宇扭着手腕,徒劳地试图将自己的手抽回来。见林江宇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看这种东西,南遥实在不只是该生气还是该笑话他,将书往他面前一摔,刻意压低声音问道:“说,哪儿弄来的?”第85章第八十五章饶命林江宇胡乱地吞了一下口水,实话实说:“我从先生的屋子里找到的,这书前半段无非是些玩笑戏言,哪知到了后半段就成这样了......算了不和你说了,我出去凉快凉快。”“你省省吧。”南遥轻笑着抓回想要逃跑的某人,松垮的衣袖一挥,将他揽在了身前。林江宇趴在南遥的胸口上,轻轻咳了一声,抿上嘴颇感不好意思地暗笑。“外面这般吵嚷,我就怕你出去了便不愿意回来。”南遥抚着林江宇的后颈悠然说道,温热的手掌抚着抚着便伸进了林江宇的衣物,贴着他的肩胛骨不疾不徐地游走。林江宇立刻紧张起来,无论做过多少次他还是会紧张,面对行事时对他说不上太温柔的南遥,林江宇心中从来都是一半期待一半惧怕。于是紧张地趴在南遥胸口的林江宇下意识地攥了一小块南遥的衣角在手中,咬咬牙口是心非地说道:“那个......我不想......”南遥抚弄林江宇的手未停,半闭着眼睛似笑非笑,声音绵长地“嗯”了一声。不容拒绝。林江宇知道自己今晚是逃不过了。许是这夜睡得太晚了,两人第二日醒来已经是午时。武当剑观的宴饮已经结束,各方豪杰四散下山而去,武当山又恢复了往日的幽静清冷。天气已经算是夏日了,日头毒得很。即便如此,南遥也勤勤恳恳地去照管他的草药。林江宇蹲在一旁陪着他,却不动手帮他弄那些他叫不上名字的植物,而是拿个小瓢,向一块石头上洒水。打算在这里住下来之后,二人就顺便将老魁也安置了。南遥在院中一个偏僻的角落里搭了个小小的棚子,棚子里堆了些林江宇捡来的五颜六色的碎石,小棚子前还种上了一排芍药花。林江宇一边洒水一边神神叨叨地嘀咕着:“师父啊,你热了吧,我给您浇点儿水哈。一会儿我给你弄点儿野鸽子来,鸽子毛给您挠痒痒,鸽子rou我和南遥烤着吃,您瞧着。”南遥听了这话没忍住乐了出来,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