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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心,其实一直是柔软又执着的。温如故轻轻地呼出一口气,而后自他的眼圈周遭浮现出隐隐的潮湿红意。宁琛修为或许弱小,但是,那份连他温如故怎样驱赶也不放手的执着意念,或许,有无可能……能够敌过那个人?温如故缓缓将手握成拳状,身体在微微颤抖。然而,这世间唯一能敌过那人深重又怨憎至极的心魔之体的,只可能是深刻到骨血、到灵魂也不可磨灭的爱……除此以外,宁琛没有活下去的可能,也……更没可能一次又一次的放过他。——“你知不知道,你一心想要护着的人,其实对你存在着怎样大逆不道的心思?”温如故苦笑一声,直到现在,他才能彻底理解,那人当时对他的那番侮辱,的确不是一时心血来潮。大逆不道吗?或许吧。即便世界已处于黑暗之中,可此时的温如故的脑海之内却清晰的浮现出了宁琛清晰温暖的笑容来。那孩子的眼眸之中满载缠绵悱恻的温柔情意与刻意收敛着的几欲将人烫伤的执着渴望……明明不能自已,却为了他而刻意压制,直到成为那人的把柄。若那是他温如故身心皆反复受着那煎熬之苦痛,那么依照他对那孩子的了解,宁琛的苦痛,则是他的十倍、百倍、千倍……以至于宁琛想要死于自己手中。那孩子对他的感情,明明是这么的不容忽视,却被他一直忽视。是他之过。双手因为温如故用力过度,指甲狠狠地陷入rou中,缓慢地流出鲜红的血液来。然温如故感觉不到一丝痛感,他表情木然地坐在厢房之中,唯有睫毛微有颤动。作者有话要说: 温如故说是他之过的意思是呢,即便不能答应,也要明确给对方一个答案,不要一直让人家憋着吊着,虽然他是无意的=v=☆、因果轮回温如故在厢房之内静坐了三天三夜。没有移动半步、没有进食与饮水,也没有人来惊扰他。直到寺庙之中突然吵嚷起来,温如故这才如同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一般,缓慢地抬起头来。阳光透过窗户纸照到屋子里,一个接一个的小沙弥步履匆匆地从温如故所在的厢房门口掠过。温如故走出厢房,随手拉住一个小沙弥问道:“怎么了?”突然受到惊吓的小沙弥将手中的东西‘哐嘡’一声摔在了地上,温如故隐隐自那盆中溢出、流了满地的水中,嗅到了一丝血的气味。心里顿时飞快地蔓延出一大片的阴霾。“一言在哪?”温如故拉住小沙弥低吼道:“宁琛……宁琛人呢?我要见他!”……静言堂暗阁。温如故身体僵直地立在一言跟前,而他身旁是一张由灵禅古寺保管的中原瑰宝之一,千年玄冰。而此刻,这千年玄冰之上静静地睡着一名面目清秀俊美的青年。“宁琛执意为夺得灵禅古寺的灵药,而以身破开佛塔封印,但他之心魔无法通过佛塔的浩瀚天罡之气,恐怕这次……”一言大师的声音很飘渺,似乎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而内容却又十分清晰的传达到温如故的耳朵里。温如故深深地、十分缓慢地呼出一口气。他眼神空洞,双手微微朝前一伸,仿佛想要触摸什么,然一瞬之后,却猛地后退一步。“我要怎么做。”温如故抿了抿苍白的唇:“是你告诉我,他还没死,然而现在你再一次告诉我他快死了……?一言!”温如故死死攥紧双拳,力道之大,他的整个身体都在微微的发抖。“温施主……”一言方丈的眼神闪了一闪,俄而忍不住长叹一声。“救他。”温如故朝着一言发声的方位说道:“如若我这条性命仍能制造可能,一言,你便拿去吧!”“不是吾不肯救,而是宁施主自身看不破啊!”一言方丈说道:“温施主,那灵药可治愈你之眼疾,宁施主他……虽然明白他的心魔已经更改,然他与你……你们二人,皆不明白,宁琛如今的心魔,也是你温如故的心魔吗?”彼此不可舍弃、无法抹杀的心魔。看不破、求不得,唯死之一途。心中喀嚓一声,仿佛有什么破裂掉了一般,温如故猛地倒退一步,跌跌撞撞地走了几步,最后恰巧触及那千年玄冰上冰冷无比的、宁琛的脸庞。指尖微微地颤抖着,温如故呼吸停滞,心头一绞,喉咙突然一甜,他侧过头去,猛地自口中吐出一大口鲜红的血来!“温施主!”一言惊骇地声音自身后传来,然温如故似听不见一般,只是低伏在那千年玄冰之上,没有任何反应。而那原本喷洒在千年玄冰之上的鲜血,竟在某种不知名的吸力之下,以双眼可见的速度尽数浸透在了那原本洁白无瑕的千年玄冰之中!而身后将此情此景尽收眼底的一言方丈却是面露了然,轻叹了一声,颂了一句佛号,没有再对温如故说什么,脚步轻缓地离开了静言堂暗阁。那鲜血在玄冰之中不断扩散晕染,最后竟使得那雪白纯净的千年玄冰染成通透无比的血红之色!看起来瑰丽诡异、矛盾至极!此刻异象再起,那原本沉睡于玄冰之上的青年周身突然升腾而起巨大而澎湃的血雾,似受到那千年玄冰莫名又致命的牵引一般,竟然舍弃了宿主,掉头朝着那玄冰里迫不及待地钻了进去!然温如故对此仿佛毫无所觉,只是木然的伏在玄冰之侧,似被剥夺了整个人身上所有的生机一般。不知过了多久,于朦胧懵懂之间,在温如故的希望细微得几乎快要断绝、放弃自我的那一瞬之间,温如故感觉到一只冰凉地手轻柔而艰难的,抚上了他的脸。多年之前,是他于水火之间,违背本该遵守的命运,朝着青年伸出了本不该伸出的那一只手。然多年之后,几近挫折怨憎,陷入黑暗与绝望、几欲放弃生命与坚持的温如故,却被属于青年的手所拯救。因果轮回,大抵便是如此。温如故的眼角湿润,嘴角微微露出一抹轻而浅淡的微笑。他顺着那只抚着他脸庞的手一路找到了青年因为失水而变得干燥又冰冷的嘴唇,最后像是想明白了什么,他慢慢地低下头,在青年的嘴唇上落下一个轻吻。躺在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