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扯谎。再问一遍。想不想当皇帝?”白麟皱眉,犹豫道:“我……不知道。”“再来。”林烨拱一拱,坐正身子,一手点住他鼻尖,“海静郡王赵瑞麟,汝可有为君之心,治国之意?”良久,白麟抚上他的发,叹气:“想,但并非大铭皇帝,而是狼主。”林烨清清嗓子,直视:“一日平定四方,夺得百夷来附,跟那盘豆腐丝似的,众星抱月。”白麟一笑:“哪那么容易,真要统一天下,恐怕得十年二十年的工夫。”“你怕什么!”林烨拍他一巴掌,“你比我还小两月,十年二十年,不过眨眼一瞬,等到而立之年,八方六合都为你所有,还分什么碧石寨什么大铭?”“我不是怕,我就是……唉……”“你心里有疙瘩。”“嗯。”“……抱我进去,有些冷。”“好。”跨进门槛,脚跟带上门,一直抱进里间,放在床上,自己也躺下,一手枕在脑袋下,一手把冰凉凉的身子圈进怀里暖着。“你心里的疙瘩,无非有两点。其一,你没法视皇帝为父。其二,你不愿跟你大哥争。是也不是?”白麟点点头,补充,“还有第三。”“第三等会儿再说,先说这两个。”“好。”林烨抬起眼,摆上一副训诲的架势:“一朝天子一朝臣,改朝换代,必有人为之含冤。我爹冤死,你娘和你,不过倒了霉运。但父辈的恩怨,无需晚辈来偿还。冤冤相报何时了,得饶人处且饶人。”白麟沉吟:“我咽不下这口气,我娘原本甚是得宠,就因为此,郁郁而终,叫我如何原谅?”林烨摇头:“皇帝自己糊涂,你不能比他还糊涂。你无需刻意原谅,只当他是个犯下错事,欠下笔糊涂账,欲加倍补偿的老父亲,可怜可怜他罢。他这般着急要你进宫面圣,恐怕望子心切的很。”顿一顿,见没人回话,接着说:“更何况,皇帝风烛残年,身后若无皇子可继承大统,一旦驾崩,群雄并起,战火连天,不论是大铭还是碧石寨,都将陷入水深火热之中。你的资质,比那些个日日养尊处优的公子爷好太多,何不就此机会施展拳脚?我不愿看你东躲西藏,不该,也不值。”白麟侧过头亲亲:“你这是情人眼里出西施。”“谁跟你开玩笑?”林烨撇嘴不屑,“你的性子我何尝不知,表面上安静,其实既霸道又执着,能屈能伸,宠辱不惊,绝非顾影自怜、怨天尤人之辈。”“嗯。”白麟一挑嘴角,手从脑袋底下抽出来,转身搂紧,“我想得到的人,没有得不到的。”林烨恨的牙根痒,使劲往远推:“你这混蛋,我跟你说正经……唔……”被堵严了。拳头到处乱砸,越砸舌尖探得越深,只往喉咙里扫。“唔唔”直哼哼,抬膝盖往身下踹。“咝……”白麟急忙松开,抓住脚脖子,“你可是叫我断子绝孙呢?”林烨凑上去,在他肩头擦去银丝,恶狠狠道:“不敢!郡王爷身子尊贵,赵家社稷还等着郡王爷传宗接代呢。更何况,郡王爷男女皆享,来者不拒,我可没资格独占。”“胡说什么?”白麟眉尖一抖,这醋坛子翻的,吃饺子往他身上抹抹就得,连碗都不用洗。醋里还隐约透着苦味儿,吃的人嘴里发涩。“烨儿,听话,不许再这样说。”林烨咬咬唇,胸口闷的慌,又觉自己无理取闹了些,摇摇头,继续方才话头:“至于你不愿与你大哥相争,我无话可说。我和我大哥还未到二虎相争的程度,就已陌路至此,你跟狼主之间的矛盾,除却血缘,更多原因恐怕还是王位引起,并非力所能控制。”“嗯。”“有此前车之鉴,你要明白,为争夺皇位,流血牺牲在所难免,万万不可心慈手软。你手软,别人不软,到时候吃亏的还是你。”“我懂。”林烨话说太多,累了。长出口气,仰面躺着,盯着头顶纱幔。“反正如今不管你愿不愿,事已至此,别无选择。我猜你也做不出舍我和那位姑娘性命,以换得一身清净之事。”“绝不可。”林烨悠悠道:“是啊。说那么多,无非就几个字,事已至此,别无选择,不若见风使舵,将计就计。”白麟看着他,细细思量忖度。烨儿说的没错,人便是水中游鱼,鱼有肥瘦不同,鱼缸也大小有别。而万变不离其宗的是,谁也无法逃脱鱼缸的束缚,无论如何挣扎,也逃不出命运的禁锢。唯一能主宰的,是甘愿沦为刀俎鱼rou,任人宰割,还是如鱼得水,鸢飞鱼跃。只是……“烨儿……”欲言又止,“烨儿,你跟我一齐进宫,可好?”林烨侧过脸,眨眨眼,一嗤:“以何身份?男宠,书僮,仆人,随从?脚趾头想想都明白我不会答应。”“考科举为官如何?”“不去。我可不愿趟那浑水。指不定哪天就跟我爹一样,死的不明不白。”白麟撑起身,从上方俯视:“你离我太远,我不放心。”“有何不放心?”林烨知这是他心中第三层顾虑,答案早已想好,脱口而出:“没有你,我照样活得好好的。”白麟一怔,皱眉:“烨儿,这什么话?”林烨叹气:“你是聪明人,我也不笨,何须明知故问?宫闱深深,你出不来,我进不去。还不若抽刀断丝,长痛不如短痛。”“不可!”白麟一声断喝。最坏的打算并非未做过,只是从心爱之人口中道出,比自己在心里琢磨,更叫人不堪忍受。林烨静静看着他,眼底平静安宁,却仿佛深山老林中无人问津的湖泊,寂静的叫人发慌害怕。“等你上京,该娶妻娶妻,该生子生子,咱们断了吧。”“烨儿!”“白麟,你给我的一切,都美如梦境。那回你问我,是想长梦不醒,还是一醒清明。那时我不懂,没法回答,现在我回答你,长梦总有醒的一日,梦醒后,你还是你,我还是我。”“烨儿,我不同意。”白麟喉头干涩,声音低哑不堪。什么你还是你,我还是我,你为何就不能、就不能装装糊涂,为何偏想的这样明白,连安慰你的机会,都分毫不留给我。“你我相知一场,你的眼神我读得懂。你早就料到了,何必又这样难接受?““烨儿……你叫我、叫我如何是好……”林烨将他拉下来,抱紧,手指轻柔抚在发间,一遍遍摩挲。终于敢直言面对,不再躲避隐藏。一再逃避的是情意,等终于鼓起勇气面对,眼前却只剩下离别。胸口的闷痛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