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量,徐行之却被压迫得头皮发麻,眼睫沉重,回复意识后许久,他连眼睛都无法睁开。在他自己都未意识到自己醒来时,一双唇却先于任何人、任何事物之前发现了这一点。它准确地含吮住了徐行之的唇珠,轻轻一啄,又伏在徐行之耳侧,用温暖又轻柔的话音提示他:“……师兄,你醒了。”作者有话要说: 温雪尘的内心其实也很希望能让师兄他们走出蛮荒……第91章徐行之自从进蛮荒后,身体便总有异常,时时晕倒,因而当他煞白着面色突然晕厥时,周北南等人也只是乱了片刻阵脚。眼见着孟重光将他抱入卧房,周北南还忍不住冒了句风凉话出来:“身娇体软,跟花楼里的姐儿似的。”然而,谁想到他这一睡便是十数日光景,任谁唤也起不来,唇、脸、额头都往外冒着细汗,时有呻·吟之声,面色若纸,偏偏经脉流转正常,号也号不出个所以然来。第三日的时候,周北南已急得恨不得上房揭瓦了,隔半盏茶时间便火烧似的要去看看徐行之是否转醒,曲驰虽是轻声安抚于他,十次里也有八次是随他一起去的。同日,被羁押的温雪尘问及徐行之情况,知悉其仍未苏醒,烦躁莫名,摔了一只陶杯。十数日后,徐行之终于醒转。确认他醒来后,孟重光却并没有喊人,而是先倒了水与他喝下。在他饮水时,孟重光的目光久久停留在他平滑蠕动的喉结之上,又上移到那涌现出些血色的双唇,似乎是在确证些什么,满眼贪恋,如痴如醉。世界很安静,只有师兄在喝水的吞咽声。徐行之平息下喉腔里龟裂似的干痛,把杯子放下,问道:“北南曲驰他们都在吗?”正沉浸在独占师兄的迷思之中的孟重光,听到别人的名字从徐行之口中说出,面色微变,颇不情愿地应道:“……在。”徐行之用木手抵住床沿,想要把自己推坐起来,但刚挪动上一点点,便又骨软筋麻地倒了下去。他说:“跟他们说一声,我醒了。”孟重光悻悻应过,垂着脑袋往外走去。徐行之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在他即将挥袖把门打开时,徐行之发声唤道:“等等。先别叫人。”十几日未曾开口,哪怕多说一个字都像是吞钉似的痛,因而徐行之尽量把想说的话缩到极简。“过来。”他将左手平伸着朝前探出。孟重光惑然地望着徐行之向他伸出的手,好像还未从沮丧中醒过神来。徐行之腔调嘶哑且温柔,一如温水含沙:“过来,叫我抱一会儿。”孟重光如梦方醒,飞快跑至床前,褪下鞋袜,乖乖钻入被子,环抱住徐行之的腰身,兴奋地将唇咬到发白。他手长腿长,为了迁就徐行之的睡姿,便自行将手脚尽量蜷缩起来。从徐行之的方向看来,这样蜷作一团的孟重光安静得像是家养的小动物。自从入蛮荒后,徐行之常与孟重光行那荒唐之事,天翻地覆,纵情声色,但他未曾想过那便是他心中本愿。现在他将前尘尽皆回忆起,心中反倒宁静起来,只想拥着孟重光,与他一道静静躺着。半晌后,徐行之抬起左手,缓缓勾住孟重光的右手指尖,一根根将他的手指与自己的交合相握。他身上常年偏寒,孟重光则是一年四季都热得像只小火炉。徐行之抱着他的小火炉,与他咬耳朵道:“……给我暖暖?”指尖的触碰让孟重光微微发起抖来。他什么都没说,执握住徐行之的手,贴在了自己的心口位置,旋即他又把自己的脑袋侧贴在徐行之的胸口,用耳朵捕捉内里沉实的响动,专注认真的模样撩得人心尖既痒又烫。徐行之问他:“在听什么?”孟重光不答,继续听着从层层骨rou底下传来的心跳。咚,咚,咚。他把这天籁小心地收集起来,不想叫徐行之知道。就和那数不清的轮回一样,他永远不想,也不会让师兄知道。那是孟重光自己的秘密。他愿意让它们在自己心里慢慢溃烂,也不想放任脓水流出,沾染到徐行之分毫。过了很久,孟重光说:“我在听师兄的心说话。”徐行之顺着他问:“说什么啦?”“它说,有孟重光在一日,它就不会停下来。”孟重光笑得特别天真,桃花似的双眸里晃晃荡荡的都是光,那光不知是它自身带着的,还是从徐行之身上映射来的。徐行之笑问:“那它有没有说,永远喜欢孟重光?”孟重光仰头痴痴看着徐行之,徐行之也在看他,两个人目光相碰,就像情人的手指碰上手指,自然而然地牵在了一起。少顷,两个人一齐笑了。徐行之提议说:“亲个?”于是两个人亲了亲,又分了开来。那嘴唇好像是涂抹了能叫人安眠的药物,亲过之后,孟重光便觉眼皮上拴了小铅锤,上下轻轻敲打着。睡梦又在企图夺去他的神志。他记得自己从化外之地启程后,便一秒都没有合上眼睛。至于多久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他已记不得了。徐行之轻而易举地看出了他的困倦之态,松开手,去捂住他的眼睛:“累了就睡吧。”孟重光浑身微不可察地抖了抖。就像不知道他度过那么多次轮回一样,徐行之并不知道现在的孟重光怕黑。只要一闭上眼睛,孟重光便觉得自己在奔跑,从一处黑暗里撞进另一处黑暗。若是他睁大眼睛,朝那无穷无尽的黑里瞪视过去,看到的就会是徐行之形态各异的尸体。他偶尔从这样的梦魇中惊醒,看到身侧徐行之安睡着的面颊,甚至会生出可怕的念头来。——如果像普通的妖一样,把师兄掐死,然后吃掉,让他活在自己的身体里,那他会是多么安全啊。但孟重光就连把手放在徐行之颈子上掐上一掐都舍不得。因为他太知道什么是死,什么是痛。现在再次被黑暗笼罩,孟重光畏惧地挣扎起来:“我不睡。”徐行之用木手缓缓梳着他的头发:“是怕做噩梦?”他掌心里的睫毛缓缓扫动,像是小鸟在小心翼翼地啄食。过去很久,孟重光才实话实说道:“我怕师兄离开。”因为讳疾忌医,孟重光根本不敢提及“死”字,哪怕让这个字在心里转上一转都觉得可怕。徐行之顿了一顿,膝盖蜷曲起来,抵住面前人的小腹,借力翻转,来到了孟重光身上,修长胳臂撑在他头脸两侧,说:“既然怕,不如把我锁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