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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叫徐行之听出了一些莫名熟悉的味道来:“陆御九。我问你,你可有辱没清凉谷声名?”徐行之心跳骤然乱了一拍,像是被一只稚童的手紧拧了一把。他说不出为何自己会有这样的感觉。陆御九眼含热泪,听着那辘辘摇近的轮椅声,俯身再拜:“弟子在蛮荒一十三载,未行恶事,未杀善人,不曾辱没清凉谷声名!”“是吗?”这二字幽幽传入徐行之耳中时,激得他手脚登时麻凉,滚滚热血直接冲入脑袋。……他想起来这声音属于谁了!——那个所谓的“三界之识”!那个有气无力的肺痨鬼!他顾不得细想温雪尘为何会扮演那“三界之识”的角色,放声大喝:“陆御九!!!走啊!!他——”在徐行之的呼喝声响起时,温雪尘已行至陆御九身前,缓缓抬起他的下巴,神情却冷淡得叫人心脏发麻:“十三年前,你已从清凉谷名录中被除去名字。我清凉谷,没有你这样的弟子。”陆御九未曾言声,便觉胃部一阵绞痛。他低头望去,竟见温雪尘右手执握一把牛耳尖刃,把刀尖戳刺进了他双肋之间的胃部,此时也只有一把藤木柄还留在外面。温雪尘握紧刃柄,缓缓转动,那一股股鲜血喷溅在地面星砂上时,竟激起了万千星火,一圈圈阵法波纹瞬间扩散开来,范围竟一瞬间扩至百里之外,把一行二十几人统统包围在内。温雪尘冷声如刀,比将他的胃拧成了麻花的刀刃更加锋利,直直戳向陆御九那颗懵懂又惊慌的心脏:“陆御九,让你做我阵法的开阵祭祀物,真是玷污了我的阵法。”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放送温雪尘、周北南和陆御九的姓名起源:更漏子?雪中韩叔夏席上作者:向子諲小窗前,疏影下。鸾镜弄妆初罢。梅似雪,雪如人。都无一点尘。暮江寒,人响绝。更着朦胧微月。山似玉,玉如君。相看一笑温。州桥作者:范成大南望朱雀门,北望宣德楼,皆旧御路也。州桥南北是天街,父老年年等驾回。忍泪失声询使者,几时真有六军来?第66章血花绽开!以血祭奠的阵法,威力自然胜却普通阵法万千,五曜生星,素霓飞升,徐行之只觉腰中“闲笔”重逾千斤,竟直接落在了地上。兵甲卸地之声不绝于耳,就连周北南掌中的钢炼长?枪也不例外。周望立即蹲下身,想将兵刃取回,却发现她握惯了的两把巨刃有如生了根的泰山,被地上的阵法纹路吸引拉扯着,朝地底拖去。温雪尘身前三尺处,青玉轮?盘辘辘飞转,以此为阵眼,维持着整个阵法的运行。松开匕首木柄后,温雪尘往前摇出半米,从怀中掏出素绢,把沾满陆御九鲜血的手指擦拭干净,又把揉皱了的手绢信手抛开。血迹斑驳的白绢被狂风吹散,断线风筝似的飘入空际。陆御九仰头看着自己的血飘走,又迟钝地低下头,看向楔入自己双肋间的匕首。陆御九难受得晕头转向,他想不通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他想不通,自己为何会从清凉谷名册里除名。陆御九拼命回忆着自己十三年前做了什么错事,但想来想去,他只剩下了委屈,一股股热气直往上冒,一下下顶着眼睛,蒸烤得他无法睁眼。他注视着曾让他崇慕得不敢直视的人,浑身抖得像是被穿林打叶的夜雨打得抬不起头来的野草。他拼尽全力,也只能发出蚊蚋也似的低吟:“……你不是温师兄。”眼睁睁看着陆御九带着一身鲜血,茫然地朝侧面扑倒,周北南的嘴唇哆嗦了一下。他的疑惑远胜于愤怒。他甚至不能理解眼前为什么会发生这一幕。徐行之听到他用气音发出了醉汉般的梦呓:“雪尘……陆御九……”他的语调听起来有些好笑,徐行之有些想笑,但他自己也像是发梦似的遥望着温雪尘的方向。每个认识温雪尘的人脸上的表情均是支离破碎,唯有孟重光单臂护住徐行之,警惕地向后退去。愤怒最先在周望体内苏醒过来,她怒吼一声,心里眼里都燃起熊熊烈火,再不徒劳地去尝试捡起自己的兵刃,驭气飞升,一头玄色长发凌乱飞起,将她一张面庞衬得愈加苍白如雪。她足下生风,发狂般直朝温雪尘冲去!周北南这才从愣怔中回过神来,大喊一声“阿望”,身影已经逐月流星似的朝她奔去。曲驰把陶闲往徐行之身侧一推,也紧追周望而去。而地上的法阵见有人动了,便瞬间腾空升起百丈长、三丈粗的柔软光脉,像是一条条张开血盆大口的巨蟒,昂首朝周北南与曲驰咬去!周北南已做好万全准备,打算与其正面一击,谁想那巨蟒到了他眼前,便化作了流萤残光,径直掠过了他,转化为一只紧攥着的巨拳,径直砸向了曲驰!那硕大无朋的巨手遮天蔽日而来,曲驰一心只想把周望追回,当他察觉到残影挟裹着罡风逼近时,本能地想去按腰间的佩剑,等发现佩剑已失时,他已来不及摆出迎击的姿势。膨胀得如同一座小山峦的巨拳骤然朝曲驰面门轰来!!但最终那一拳却并未落在曲驰身上。千钧一发时,徐行之自后方迎上,闪身挡护在了曲驰面前,生生以拳挡拳,拦住了那拳头的落向!他左手拳头与那巨手相比,如同芝麻与西瓜,然而转瞬间,自他拳心激荡而出的灵力便将巨手彻底绞碎成碎片!徐行之素衣飞卷,垂落在身侧的木手亦被卷起的衣袂吞没。然而,他才刚刚抬起眼睛,那散开的碎片便在转瞬间化为万千细碎光蛾,扑棱棱朝徐行之头脸处扑来!徐行之还未来得及惊慌,便被一件外袍罩护住了头脸,双耳亦被一双手护了起来。漫天飞蛾的嗡鸣声里,孟重光抱住徐行之,哑声低唤:“师兄,莫怕。”一只蛾子飞过徐行之耳侧时,羽翅震动间,竟有人语声传出:“行之,都说过了,你该庆幸我从不参加天榜之比。”相比于被层层飞扬盘缠的光刃纠缠得难以脱身的周北南与曲驰,冲在最前面的周望竟没有受到丝毫阻拦。温雪尘亦未后退,坐在原地,好整以暇地等待她到来。眼看距温雪尘只有数尺之距,周望咬紧银牙,直冲而去,却觉得身体一沉,肢体如有傀儡丝线牵引。周望定睛一看,原本隐形的丝线现出形状来,把她的几处重要关节死死牵绊住,细细的银丝顺势密密延伸开来,缠绕住她的指掌、腰腹,脚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