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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手拔出匕首,反手藏在背后,径直向怪物走去。越过那焦黑人影身侧时,他不仅没有停留,反倒加快了脚步。黑影错愕,脱口唤道:“……师兄??”徐行之已经跑了起来,风声呼呼灌入耳朵中,把黑影的呼唤声淹没殆尽。因此,他没听到黑影叫自己什么。怪物本来已经把目标锁定在了黑影的身上,孰料半道逃走的猎物再次返回,他暴躁至极,狂吼一声,抬起剃刀所化的左臂,对着徐行之的方向凌空一刺,想要将他尽快解决。徐行之抬起了自己的右手去格挡。一声物体被刺穿的闷响传来。徐行之看向自己被洞穿的梨花木手掌,挺浪荡地吹了声口哨。趁怪物反应过来前,他飞起一脚,把怪物正欲挥起的右臂刺刀踩在脚下,倾尽全身之力,将右手往上抬起,架起了怪物的左臂。被肺痨鬼交代用来刺入孟重光胸口的匕首,没入了怪物的心脏。徐行之飞快抽出匕首,闪出一丈开外。怪物倒在地上,不住抽搐。徐行之身上溅满了血点,他强忍恶心,快步上前,踩住怪物的手臂,把沾满污血的匕首再次捅入怪物的额心。怪物经此补刀,抽搐了一阵,终是气绝身亡。徐行之周身紧绷的肌rou还未来得及放松,就听身后传来一声沉闷的倒地声。徐行之一回头,发现焦黑人影竟然已经倒在地上。他心里一抽,几步上前,把他抱在怀里:“喂!”那人虚弱道:“东南方向三十里,带我去那里……”说完,他头一歪,像是晕了过去。面对着这素昧平生的陌生人,徐行之几乎没有多想,就捡起了匕首,在衣襟上随便擦了一擦,也不管来人身上狼藉,小心地把他托了起来,背在背后,又艰难地用完好的左手和残损的右手,把那人的双臂环在了自己的颈项上。确定背得稳妥了,徐行之才往东南方向走去。东南方向大抵是有这人的同伴的,他如果能把人送到地方,也算是赚了一个天大的人情,不妨到时候再问问孟重光身在何处,搞不好还能在那里遇见他。……父亲和meimei都在家里,倘若他失踪太久,他们必然是会担心的。他得早点回家。徐行之兀自想着自己的心事,丝毫没注意到,他背上的焦黑人影睁开了眼睛。他幸福地依偎在徐行之的后背上,无声地呢喃道:“……师兄……”作者有话要说:孟重光:师兄师兄,要背背~要抱抱!第2章脱胎换骨三十里地只能全靠脚走,更何况背上还背了一个人,行进速度自然是慢得很。好在这人并不多重,大概是因为被烧得只剩下一具人干的缘故,背起来很是轻松。这一路上也干干净净的,竟连个蛇虫鼠蚁都瞧不见。而他们要去的地方也特别打眼。在三十里开外,徐行之都能看见在东南方向矗立着一座接天的巨塔,它直通天际,浮光跃金,放眼四眺,唯有那里有人工斧凿过的痕迹。即使没有黑影指示,徐行之也绝对会选择前去那里。蛮荒里不存在白日,天幕沉沉,像是老者眼上生出的脓翳。这里应该是新下过一场不小的雨,骤雨初收,天色昏暗,林木蓊郁,绿潮溶漾。徐行之背着一具濒死的焦尸,在林间跋涉。但四周终究是太静了,静得叫人心头打怵,徐行之索性吹起口哨来。口哨声很清亮,好像能渗进湿漉漉的岩石里去。他挺流畅地吹完一首古调小曲儿,然后自己对自己真情实意地赞美道:“吹得真好。”他背后的人稍稍动了动,一股热气儿吹到了他的颈项上。……好像是在笑。可当徐行之回过头去时,他的脑袋却安安静静地贴靠在他的背上,一动不动。大概是错觉吧。穿过树林,开始有嶙峋的小山次第出现,徐行之走得腿软,实在是疲惫不堪,索性捡了个干爽的山洞钻了进去。山洞里有一块生着青苔的岩石,徐行之想把那人靠着岩石放下来,但他却发现,那双胳膊像是僵硬了似的,几乎是用尽了全身力气圈在了自己脖子上,只给自己留下了一点点呼吸的空间。徐行之不把他放下还好,如果打算放下,一不小心就容易被他给勒死。徐行之挺无奈的,又不敢去拍打他的身体,生怕一不小心把他脆弱的胳膊腿儿给震掉了:“哎,醒醒。能醒过来吗?”身后的人蠕动了一下身体。徐行之说:“咱们在这里休息会儿。你放开我。”身后人艰难地把蜷曲的手臂放开了一点点,却并没有真正放开徐行之,而是攥紧了他的衣角。他的声音还是被烧坏过后的嘶哑可怖:“……你要走吗?”尽管这张脸是如此可怖,徐行之的内心却挺平静的。一方面,他才和那怪物短兵相接过,被溅了一脸血,现在看什么都平静。另一方面,在怪物云集的蛮荒里,一具基本保持着人形的怪物似乎并不是那么可怕。徐行之把人安置在岩石上,又细心地把外衣除了下来,裹在他身上,道:“……不走。”那人被烧空的双眼直直望向徐行之,虚弱道:“为什么救我?”徐行之把衣服给他掖好:“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他呢喃道:“我若是死在你背上,该怎么办?”徐行之觉得挺好笑的:“自然是背你回家啊。难不成把你扔在半道上?”说罢,他站起身来,说:“外面有条河,我去汲些水回来。别把衣服往下揭,否则撕坏了皮rou可别喊疼。”那人小奶狗似的抓紧了徐行之替他裹上的衣服:“……不疼。”待徐行之离开,他便抓起了徐行之的衣袖,贪婪地嗅闻起来。他身上片片皮rou随着拉扯的动作簌簌落下,但他却像是压根儿察觉不到疼痛似的。他小声地唤道:“师兄,师兄。”徐行之走出山洞,在河边蹲下,心中仍有一股不真实感,盘桓不去。他蹲下身,试图洗去手上的血污,洗着洗着,血腥气却越发浓厚,叫人难以忍受。徐行之膝盖陡然一软,伏在河边干呕了好几声,什么也没吐出来。他抹抹嘴,往河边一躺,仰望着野绿色的天空,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腰际。那把所谓浸染了天地灵气的匕首还别在那里,提醒徐行之他未完成的任务。徐行之没有注意到,距离他数十尺开外的林间,有一只簸箕大的蛇头慢慢游了出来。蛇只剩下一颗完整的蛇头,而躯干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