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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何以门外如此安静,细听只有一排整齐的呼吸声。心下有数,将玉珮收入怀中,扒梳好头发,抓起客栈备着的铜镜照下看看有无不妥。却见唇色红艳,明明还是同一张脸,全没往日的倨傲风流,跟自己那个不良妹子要勾引人时的神色,倒像了个八九分,当下脸色又黑了数分,在房里捣鼓了半天才推开门。门外齐刷刷跪倒一片。「属下恭迎来迟,请王爷治罪。」都被吃干抹净了,治罪有什么用?!祈脸颊微微抽搐,不置一词,冰凌子般目光转向跪在地上的太守。太守战战兢兢:「卑职接报前来,听说王爷欲摆驾回京,已准备好车轿宝马在门外等候王爷。」车轿?!准备得还真充分,证明还有良心吗?!祈世子甩袖而出,不理会身后跌倒的一片。走出客栈大门,日上三竿,街上人流已多,但被兵卫们隔得远远的,对着客栈前那大队王侯级的仪仗指手划脚议论不休。祈世子抬起头,云层厚重,天色湿暗,与这数日来所见,别无不同。但心境,再也难以相同。暗卫掀起轿帘,他弯身坐入十六抬大轿。「回京。」柳残梦,这笔债,区区记下了!第八回古壁生凝尘春日花多娇,春鸟意多哀。春风复多情,吹我罗裳开。好一个良辰美景俱俱会全的春日时光里,养心殿却有人看着摆在自己面前的御膳哀声叹气。「皇上,臣也真的没办法了。祈王爷说了,目前淮北蝗灾,河南涝灾,都是吃紧的事情。皇上身为君主,要以身作侧,与民同苦。所以现在太府寺是一毛不拔……」掌握御厨的李总管小心翼翼禀报,连天的叫屈加无奈。「朕知道……」挥挥手,有气无力地摒退还想诉苦下去的李总管。轩辕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自酿的苦果。当初让祈掌管太府寺,一来给他安个职,免得出入宫禁惹人闲话,二来也是为了暗流的调度方便。太府寺是皇上的私人钱库,将暗流的支出列入宫廷费用,可以省事不少。只是没想到,今番居然会连累了自己。说来奇怪,就象自己先前说的,那种药会有派上用场的时候,两药效果还不是差不多嘛~顶多他换的那种激烈了点。祈出其不意,大约会吃些苦头,何必气成这样……狐狸皇帝东想西想,死活不肯去想最不想要的答案——祈世子有可能已经不小心被柳残梦吃干抹净为这个答案的可能性,轩辕眉毛一会儿扬一会儿塌,不知该为爱卿感到高兴还是默哀。不过……最近还是先为自己的龙胃默哀一下比较好吧!伸筷挑了挑桌前的青菜,轩辕呜呼于心。罢罢罢,清粥小菜,正好养颜。*******************回到京师,又陷入了繁琐的人事应酬之中。虽是做惯了得心应手,也有厌烦的时候。尤其方自边塞回来,心犹自翱翔在广阔天地间,益发觉得意兴索然。非不得已,多半闭门谢客。拜贴一堆又一堆,都让侍从们搬去引火用,送来的礼物毫不客气地收下充公用。回来的路上救了个叫沈焱的少年。说救也谈不上,只觉少年长得如此赏心悦目,合不该受小人非难,便暗助他一臂之力,没想到这一顺手,终于想起那块玉佩被自己怎么处置了。当年大青山下,剑河之役,轩辕下定决心临阵换将。消息尚未传到边关,已有先一步得知君心的尚书令暗遣杀手,准备在苏星文失势心乱之时杀他泄恨——尚书令的二子也从军,他倚仗乃父之势,不服军令,被罚之后,聚众闹事,被苏星文以军法处置斩首。祈那时游走江湖,听得边关战事,虽无官职在身,还是前来边关,美其名曰是看热闹。他虽离开暗流,但还是有各种管道将战场朝野之事一并收入耳目。知道此事后,不忍见苏星文良材受辱,便趁夜投柬军营,附上这玉佩,一来,证明自己的身份,这消息非是无的放矢;二来,若有需要,这玉佩的另一面是祈王府的表记,可用来逃离。苏星文收到消息后如何处置不知,三日后,钦差大人到来时,已人去帐空,那玉佩的下落也就不得而知了。难道柳残梦认得苏星文,所以那日在大青山才会为苏星文的愚忠不值?手中玩转玉佩,俊美的脸上尽是苦笑。心知这不是正确的答案。——柳残梦会留下这玉佩,目的正在于表明自己的身份。苏星文横空出世,挂印为将时,年方十六,这正与柳残梦当时年岁相当。而且回京后搬出旧日的卷宗对照,便能发现,苏星文的行事手段古怪陆离,行人所不敢想之险,与柳残梦也是极为相似的。柳残梦的资料在暗流中,一直呈空缺状态。或者说,在他十七岁由柳清秋介绍与大家知道之前,谁都不知道武圣庄除了柳依依之外,还有一位公子。柳残梦之前的经历几乎完全空白,除了谜团外,别无形容。眼下虽有众多证据证明这两人极可能是同一人,祈却下不了决心禀报轩辕。因为——苏星文正是九王爷当初在朝庭立下军令状,以命推荐的人才。年前,伦王之乱方平,皇上不得不负了九王叔。此事尚未有个定论,如果知道九王叔当初力荐的人才居然是柳残梦……烦燥地扒了扒头发,祈知道自己已违背了为臣之道及暗流的规则,却还是忍不住想将这个情报压下来。「柳残梦你这王八羔子!」忍不住啐骂了声泄恨,飞镖一扬,草人头上又多了一镖。「柳残梦怎么了?」略略冷淡的声音,宝亲王一身十二章纹的紫色官服,走了进来。他是出入惯了的,下人也没有多事禀报。「被他逃了,我正后悔啊!」祈恨恨地又投了一镖——对,这次真的后悔了,原不该对他存着什么善心,到头来,倒霉的全落在自己头上。宝亲王上下打量了他会儿。「没事吧?」「伤都收口,早就没事了。」展示左右二手,右手的伤虽然深,但伤口较小,早已脱疤,只是手上有些地方新rou色彩比较明显,红红白白的,左手铜丝网上利匕所割的伤也差不多快掉疤了。宝亲王看着他不住炫耀左右双手的完好,突然出手。祈早有准备,侧身一退,右手「手挥五弦」反切向宝亲王的肘臂筋骨。宝亲王翻掌下切,右脚踢向祈世子左腰。两人拳来脚往数招,祈捉住宝亲王攻向他左肩的拳头,笑道:「信了么?」宝亲王慢慢收回手,突然袖内甩出一枚袖箭。祈没想到以他身份也会使用暗器,左手待要上挥,却猛然僵住。宝亲王哼了声,屈指弹落那枚快射到的袖箭,上前一步握住祈的左手,助他真气归脉。看了看小云可以刮下三层冰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