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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理会那有些怪异的眼神,让丫鬟们都散去了。想着楚宁昨夜也没吃什么米粮,沈晗运起轻功到厨房去,却看到了自家母亲正在那亲自候着。“哎呀,你可算来了,来,娘亲自做的白粥和糕点,就知道你不会去大堂的。”沈夫人了解自家儿子,把手里的一个沉沉的大食盒放到沈晗手里,问:“楚宁还好吧?受得住吗?”沈晗接过来,道:“挺好的。”沈夫人却笑了起来,道:“哎,你们不用来请安了,直接把人带回家好了,等你父亲回来再一并过来。你呀,别要欺负得太过分了。”沈晗看着自家母亲,他欺负什么了?沈夫人笑的更甚:“昨夜,整个院子都听到了,你以后节制些,楚宁那身子弱,娘以后多送些温补的食材到你府上。”语罢,像是想到了什么,她笑容淡了些,温柔的眸光带着疼惜看着沈晗,似是想开口宽慰,最终还是作罢,笑着给沈晗理了理衣服,动作如水般温柔。沈晗了然,挑了挑眉,没说什么,谢过沈夫人便运功回喜房去了。第四章夕阳西沉,天色阴阴的,落日的余晖只能从云层透出那么几道,似乎还要下一场大雪。院子里一如既往的静,咕噜咕噜的声音就更明显了。那是楚宁看天冷,找了个红泥小火炉温着酒,等沈晗回来正好能喝上。离大婚那天已经小半个月了,今日沈家老爷沈仁鸿从镇远堡归来,沈晗一大早就不见了人影。这小半个月楚宁也没闲着,他看沈晗院子里的花圃闲地本来全都荒废着,看起来有些荒凉,便问沈晗从他私库里拿了许多花木草药的种子种上。沈夫人不知从何得知了这消息,便差人送来了许多耐寒的草药苗,还有一批梅花,院子里添了红红绿绿的颜色,上头还落着新雪,看起来颇有些家的味道。此时楚宁正蹲在花圃边上,拿着个小铲子给一棵小药苗换位置,身上新得的凌云锦外衣上披了一件狐毛大麾,身侧放着一个精致古旧的小手炉。前几日沈晗见他冷,就把这小手炉给了他,说是让他拿去随便玩玩。“怎么把它放地上了?”暗一难得的疑问,身形一闪,楚宁还没看清他的身影,那个小手炉已经被他捡起放在手心。楚宁抬头,细瘦的手抹了抹额头的薄汗,不小心抹出了一道泥痕也不自知,只是奇怪一向很少发话的暗一怎么会对这个小手炉这么看重:“我想给这药苗换位置来着,这不是手上脏,怕脏了它么。”暗一拿出手帕递给他,然后一边仔细打量那小手炉,道:“好久没见过这物了,这是以前公子在灵雪山和他外祖父习武的时候外祖雕的……你以后还是别再把这物随处放的好。”楚宁一愣,见暗一把小手炉递还给他,忙蹲下身在小水桶里洗了手,用手帕仔仔细细地擦干净了,才接过来。暗一还了小手炉便又使了轻功不知去往何处,楚宁却坐在石桌边上,就着那红泥小火炉的火光看这小手炉。手炉是用木雕的,说不清品种的木材,在暖热的作用下散着木的清香。其上花纹精致,依稀是一个晗字的图形,那花纹古旧,但却明显一开始雕刻时便刻意打磨过棱角,以免划伤,看得出雕刻这手炉的人是花了心思的。沈晗没有修习沈家秘籍,反而上了灵雪山习武,师父正是他的外祖父冲虚老人。他广开商号之前,除了在沈家公开露面,其余大多时间都在灵雪山居住。那时,许多江湖人只知道他生性古怪,飞扬洒脱,一人一剑一马独来独往,却是从未见过其真人的。直到后来沈老教主约战冲虚老人,两人同归于尽,藏身于灵雪崖底,沈晗才回到本家。楚宁不禁想,那沈晗从小长大的灵雪山该是多么纯粹静美。沈晗长大的地方,真希望有机会能一睹其景致。不然,等沈晗不再需要他时,就去看一看?楚宁幻想着有朝一日能到那灵雪山,能在那看到沈晗从小到大看到的景致,忍不住弯了嘴角,捧着小手炉痴痴地笑了。像是心有灵犀一般,楚宁一抬头便看到拱门外的沈晗。阴阴的云层透露出仅有的几缕夕阳霞光,落满白雪的庭院开满红梅,心爱的玄衣少侠提那三尺青锋走来,容光绝世,飞扬洒脱,那情景让楚宁一时觉得连呼吸都是打扰。然而等沈晗走近,楚宁才看到他头上带了伤,急急地站起来,连语气都忘了克制,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沈晗伸手稳住急得不知如何是好的少年,看见桌上温着的酒,随手放下长剑便倒了一碗,也不顾自己额头在流血,边喝边道:“只是小伤,无碍。”“我……好在前几日刚制好了药,我去拿。”楚宁急得那向来白得没有血色的脸颊都透着粉。“嗯。”沈晗应他,回答他的是少年跑远的背影。啧,跑这么快,也不怕摔。沈晗心里想着,面上还是安然地喝着那酒,那酒液带着热度,不知不觉暖了四肢百骸,让人不免又想起跑远的小鬼。不多时,楚宁手里捧着装着他新制的伤药的瓷瓶回来了,一番跑动,体弱的少年脸上泛红,额上还泛着薄汗,他问:“我给你涂?”沈晗看着楚宁额上那不知何时沾上的泥痕,伸出食指一抹,把汗珠和泥痕一并给他抹走了。见楚宁愣住,他便把身前的位置让出来,弯了弯腰让楚宁能够到,道:“涂吧。”这人怎么能这么坦然呢?楚宁被他刚才稍显亲密的动作吓到,然而他现下最担心的是他头上的伤。楚宁打开那药罐,小心地用手帕沾了热水给他清理,那伤口不深,却挺长一道,横在光洁的皮肤尤为狰狞,惹的楚宁心疼不已。沈晗师从冲虚老人,这汴都里,寻常人是伤不了沈晗的,何况伤在这种地方,他是没还手才被伤的吗?想起他今日是回太极山庄见那沈盟主,楚宁心里隐约猜到了些什么,小脸上表情更是复杂。楚宁脑内不止想象出多少戏剧情节的时候,沈晗却安然不乱地闭目养神,那梅花的幽香随着呼吸被吸入,那软软的小手在头上的触感又轻又凉。“好了。”楚宁将布条系好,伤口包扎得近乎完美。沈晗把桌上的小手炉递给楚宁,满意地看到他冻得通红的指尖慢慢恢复,便转头去研究那药,随意地道:“这药不错,这种纯度的冬棘膏我也只在外祖那见过。”楚宁心想,那是,药师谷在岐黄医道上的造诣也就仅次于东北逍遥门了,当年忍辱偷生,他也间接得了那老神医的不少技艺。沈晗黑眸盯了他半晌,突然毫不忌讳地问:“你怎么随身带着这冬棘膏,难道老神医经常虐/待你?”问完,想了想,又补充道:“想说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