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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做,难道天下将士不会寒心吗?况且,一个战功赫赫、能文能武、安定北境数年的人才,就这么给塞进了后宫,如此做法,苏念当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她心底明了得很,纵是这份似是记忆又不是记忆的玩意终止于苏惜瑶自缢,但是……大梁迟早要完。系统见前辈看完记忆,上前公事公办地补充道。“任务要求是让苏惜瑶昔日部下能得个善始善终,剩下的,前辈自行发挥就好。”“哦?”苏念坐在房间唯一那张木椅上,摸着下巴,忽然低低笑了出声:“自行发挥?”那么,这就是说,即使来一场造反,也无所谓了?虽说天则之下,修仙者参与世俗是为大忌,但现在她用得是苏惜瑶的身份,披着的也是苏惜瑶的因果,到没有这样的顾忌。这样啊……倒挺难得。皇天后土,自有龙气,天下的统治者虽然难以入道,但是他们身上与生俱来的气脉,是所有修行者可求而不可得的绝世宝物。传闻,可以生白骨,活死人。甚至……聚拢天地间已经散去的魂魄。系统忽然冒出来种不详的预感。苏念走到墙角,拾起藏在地上的一柄红缨枪,拂去上面灰尘,叹息一声。枪是一柄好枪。虽说凡器之列,但上面附着历代忠将遗念,到底几分不俗。她单手握着枪,随意挽出一个枪花,神情异样平静,就这么站在冷殿房中,再无任何其他的举动。系统觉得这不是前辈的风格,照着它对苏念的了解,此时她应该一路杀出宫去才对。“前辈,您不打算出去走走吗?”苏念摇头,手指指着门口唯二侍女,“那边那两位,可不会让我这么轻易出去。”系统一脸茫然。什么时候前辈这么好说话了。“那我们……”苏念摇摇头:“不急,我还需要借苏惜瑶的身份,暂时留在在宫中一阵。等晚上吧,现在出去,着实显眼了些。”苏念笑了一声,将枪重新挂回枪架上,双手合十,朱唇轻启,默念一段往生决,好一派清心寡欲正道君子的模样。然而,眼底却另有一片谋算。无论任务与私心,当务之急,是要将这次跟随她回京述职的将领救下。继续在京城滞留,梁琛早晚会将这些效忠她的部下一锅端了。再者,之前苏惜瑶不顾下属阻挠,领旨成妃,不愿返回边境,这事怕也会惹得这些人心寒。要她处理的烂摊子,实在一堆。……寒冬腊月,深夜宫闱本就冷清,冷宫更是凄凄切切,落得一地惨淡月辉。饶是奉旨看守的侍女,也不禁打了个寒颤,见房内灭了烛光,帐中昔日将军睡下,心下一松,彼此窃窃私语起来。“你说,我们还要看守苏大将军多久啊,这里这么冷清,怪渗人的。”一边的女婢连忙拍了她一巴掌,四下环顾,确认无人听后小声低语:“你不要命了?什么苏大将军,呸呸呸,她现在是苏妃娘娘,陛下的想法,也是你我能说得?”最开始的女婢面露几分不忍。“我只是有点替苏妃娘娘不平…她可是…可是大梁的大将军!没有…苏妃娘娘,北边那些鞑子早就打进来了。而且,娘娘最近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差,这么下去,她会和那些娘娘们一样殁了……”“呸,这话你可千万别再说了”另一个连忙堵住她的最,“陛下的性子,你也知道。我们只是个小小宫女,又有什么办法。”假借暗色,苏念站在房中,将这些话一字不落地听在耳中,神情平静。看来,苏惜瑶的名声,比她想得有权重得多。也好……日后更好行事。苏念随手往地上扣了个阵法,室内顿时一片静然,身形一幻,就这么瞬身□□出宫闱。天已黑,夜色沉暮,寒鸦当枝,悲悲戚戚地唱着歌。夜已酉时,骠骑将军府中正殿依旧点着一盏蜡烛,一桌兵书凌乱不堪。武珲武将军坐在书前,单手摸着自己的手里的单钩枪,坚毅侧脸几分沧桑,他长长地长长地叹息一声。说真的,他真是万万没有想到。万万没想到他们这次随大将军回京述职,她居然会同意封妃,自己轻而易举地述了进去。陛下以养伤为名将大将军软禁在了冷苑,这是真真正正是摆了明的狡兔死、走狗烹。现在北境尚未全定,狡兔未死绝,只是退到苍野山外,待冬季过,来年春日对方重新积蓄力量,一切怕是又回到了原点。陛下如此作为,北境不出百年,又将起纷争。单钩枪拿起又放下,武珲面有不甘,长叹一声:“大将军…您怎的如此糊涂啊!”他都看得出来陛下这是要卸磨杀驴,苏惜瑶却执迷不悟,非要给对方递刀。武珲是苏惜瑶的父亲一手提把上来的将领,算得上苏家真正的心腹。苏家只剩苏惜瑶的时候,这位也不曾想其他家臣另投他人,而是执意继续效忠苏惜瑶,直到她成为大梁史上第一位女战神。当时,梁琛以天子之令,当众欲封苏惜瑶为妃时,他也是第一个站出来阻挠,奈何苏惜瑶本人领了旨意,自甘囿于后宫佳丽中。“此事是我考虑不周。”清冷的声音突兀传来,打碎一室寂静,武珲霎时睁大了眼,视线一锐,连忙射向房门口。他口里那位糊涂战神一身素衣,双手环抱胸前,目光如月冷然肃穆。苏念放下手,双手作揖,向他微微一礼。“许久不见,武将军。”见到熟悉的身影,武珲先是一愣,立马反应过来,连忙上前拉上房门,语气都紧张得变,神情一个激动,半跪就要行礼。“末将武珲参见苏大将…不。”他神情一沉,眸色微沉,“参见苏妃娘娘。”饶是此事为苏惜瑶之过,他仍旧是她属下的将领,认得,还是这个带他们退敌于疆外的战神。苏念抬手虚扶,示意对方不必多礼。省去多余的寒暄,两人直奔主题,苏念很冷静地分析现状,武珲在一旁相当不冷静地走神。“武将军是聪明人,应当也已猜到,陛下此番来事不善。我们带进京城的人不多,军士家眷亦在城中。当务之急,是想办法暗中带将士家人返回边境,方有余地回旋。”武珲也不知听进去多少,拱手却道:“末将斗胆一问,宫闱墙高,大将军原先殿前领旨封妃,又是为何?”这事情,若无解释,将永远是他们心中一梗。“封妃不过借口。既已处险境,陛下要困于我等,自然也能换做别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