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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自傲。我不由苦笑一声,心想怎可能真如她所说那般简单!那群人个个都是虎xue龙潭里摸爬滚打长出来的,想跟他们斗,我恐怕还嫩了两百年!可眼下也确实没有其他办法了,我只得叹了口气:“恩,那就依你的。”她满意地点点头,随即忽然“咦”了一声。我还以为她又有什么发现,却只听她道:“徐子方,说来也奇了,你说你一个根正苗红的好青年,好吧,虽说你每日混吃等死,可也确实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怎么这些破事儿老爱找上你!”我闻言胸口脑门作痛——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啊!于是我只叹口气:“这大概就是命吧!”她闻言,眼珠滴溜溜一转,干笑两声,拍拍我的肩膀。我连忙惊呼:“姑奶奶,轻点,我有病,呸,我还卧病在床呢!”她却丝毫不理会,洋溢着满腔热情道:“没事儿,徐子方,今后咱俩就是一条床上的人了,姐罩你!”我感动得几欲痛哭流涕!等等……去你妈的一条床,云礿棺材板压不住啦!我一把夺过她手中的药:“姑奶奶,您先出去,让我一个人静静吧!”她不依不挠夺过药碗:“那可不行,你是病人,本小姐还得伺候你!”我颇为头疼:“就一个药碗我还是端得动的!”她这才不情愿地将药碗塞给我,仿佛那是她亲儿子!终于送走了那位女煞星,我开始躺在床上冥思苦想。我此刻之所以还有闲心同半半说笑,是因为我看到了希望。云礿或许还活着。且不说那字条本就有可能是云礿送来的,就算真是小顺,那也未必是个坏消息。纸条上说“假作真时真亦假”,然而究竟何为真,何为假,一切仍旧扑朔迷离。还有一种可能,便是云礿其实是假死。然而这些年来我已习惯事先往最坏的方面去想没有希望就没有失望,至少真正经历残酷时,心中不会有如此强烈的落差感。于是我再次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云礿已经死了,他的骨灰还供在我头顶几尺开外的架子上,而他的魂灵也已升上了悠悠青空。我已经经历了两次刻骨铭心的背叛,那一次我输了云礿,而这一次我输了我自己。我方才没有告诉半半,其实我现在已被萧落牢牢掌握于鼓掌之中。事到如今我也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比我老辣得多!经历得多,人自然会变得世故,我再也不能像往常那样随心所欲、一拍脑门便不计后果地行事。思来想去,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照半半所言,静观其变。我低头,黑漆漆的药汤里映出的影子将我吓了一跳——那个槁项黄馘、眉目阑珊的人真的是我吗?可我现在还不能垮。人为刀俎,我为鱼rou。我现在已是骑虎难下,京城局势日益剑拔弩张,鹿死谁手尚未可知。既然双方僵持不下不下,那太后就定然希望萧落趁此时带兵攻城,打颜寅个措手不及。而我将会是那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我身前是万丈深渊,身后是千军万马,进亦忧,退亦忧。可我尚有那群数以万计的兄弟们。皮之不存,毛将焉附,那是数万条鲜活的生命,我已退无可退。三天后,萧落,不,准确说是洛世“奉东越王之命”,督促越明军加快行军速度。大军火力全开朝京城攻去。第七十章口角深秋的风携来阵阵萧瑟肃杀,我费力地回头,浩浩荡荡的大军似一条黑色的长龙蜿蜒至天边。身后竹片编成的背板硌得脊背生疼,我虚弱地夹在身前身后那两片竹板之间,任身体一上一下地在马背上颠簸。半半瞥了我一眼:“残废人,还撑得住吗?”我扯着嘴角勉强挤出个微笑:“不碍事!”游茂炳皱着眉头嘟囔:“大哥你也真是的,就不能让大伙儿省点心么,多休养几天再走不就行了!你看你现在连腰都直不起来了,还得靠这两块儿破板撑着……”我萧落忽然冷不防插一句:“如今世道不安,国已不国,各方战事迫在眉睫,多拖一天便多一分变数……”游茂炳自恃与我关系不薄,被一个小小军师教训后心中颇为不服气:“洛军师,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我大哥病得那么重,你的心真是比茅坑里鹅卵石还要硬还要臭!”听了萧落的话,我脸色阴沉下来,但也不好对他发作,只能将气撒到游茂炳头上。我低声呵斥道:“休得无礼!”萧落嘴角微微勾起,眼中漾起了胜利的自傲。游茂炳好心报得了驴肝肺,心中颇为不甘,还欲还嘴:“大哥,我是为你……”萧落又在一旁阴阳怪气地道:“你不过一个小将,哪来那么多意见,这几万大军到底是听我的还是听你的?”想了想觉得似乎不对,他又补了一句:“东越王自己的事,难道自己不会决定吗?”我斩钉截铁地打断他:“够了,游茂炳,你先退下,回到队伍去,一个小副官整天腻在我身边,成何体统!”游茂炳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他张了张嘴却哑口无言。我见他眼中渐渐泛起泪光,心中有些不忍,再怎么说他也只是个半大孩子,更何况他也是个好心……可有些事情由不得我,我又何尝不想过几天安稳日子?可萧落说的没错,现在局势已是水深火热,我唯有先发制人,才能摆脱现在被动的僵局。我再也不是那个任人宰割的徐子方了。我瞥了萧落一眼,故意放高了声音:“有心之人恐怕要失望了,我身体好得很!还有,军中之事我自会决断,洛军师不必太费心!”萧落闻言,皮笑rou不笑地道:“如此最好。”我冷哼一声,不再接话。半半见气氛尴尬得都要滴水了,担心空气中火药味太浓把游茂炳那小子呛得更傻,连忙拉着他说了句:“溜了溜了!”便隐入了身后茫茫人海之中。一时间身旁只剩了萧落一人,我强忍住心中的不适问道:“还要多久能到京城?”他假装先前的事都没发生过:“沿线关卡太后都已替我们打点好了,所过之处都会给大军放行,我们可以长驱直入直抵皇城,用不了多久时间了。”我点点头,哂笑道:“是啊,是我太天真了,你萧落若是朝中无人接应,这两年我们又怎会如此顺利!只是我没料到,你居然连你师父的血海深仇都能忘!”他纠正道:“我同妖后合作不过是想借她的力量先除掉颜寅而已,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待我得了大权,你当了天子,我们再慢慢拔除妖后的势力!”我心中泛起一阵恶心,带着点嘲讽开口道:“只怕你口中的‘妖后’也和你打着同样的算盘吧,你可别偷鸡不成蚀把米!”他没有正面回我的话,只嘱咐了一句:“为了不引人耳目,你到京城后先暂时别同妖后联络,由我暗中与她对接就行。”我点了点头,他便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