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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鹧鸪山迁到了边关,以求东山再起。萧仲南与韩青言这些年帮了他许多,所以他与黑鹰堡才会有那么深的渊源。”原来如此!“寒一教现在不是魔教了吧?”我模糊记得当年武林正道打着剿灭魔教的旗号,还去归梦谷找过我师父,希望他能出山替武林除害,师父以年事太高为由拒绝了他们。“不是了。硬要说,与黑鹰堡类似,半个江湖人,半个商人。”“那就好。”说话间,我从一旁铜盆里拧起块方巾,替齐方朔擦去身上血污,从胸口擦到肩膀,在锁骨上方一顿。离伤口绷带几寸的位置,有枚紫红色的牙印,狰狞丑陋,一看就是赫通那牲口咬的。我搓着那块地方,恨不得能将它从齐方朔肌肤上搓去,但直到把他皮肤搓红了,那印子还是明晃晃挂在那里。“白三谨……”齐方朔轻轻握住我的手,“没事了。”他没头没脑说了这么一句话,我却听得鼻头发酸,双手颤抖不止。埋首在他颈侧,我双唇贴在脉搏处,感受着它的鼓动,落下一个个缠绵的吻。有时候真想与他血rou合一,真正做到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虽然每每念头一起,我就会打住,然后心惊不已,但还是会忍不住想。“我真应该多捅他几刀!”我恶狠狠道。“他咬我一口,你捅他一刀,也不算亏。”他边捏我耳朵边安慰我。第六十四章赫通没死,但比死了更糟,他傻了。谢天睿说这是老天有眼,要让赫通余生饱受折磨,还他欠下的债。我觉得他说的对,太对了,死有何难?难的是怎么痛苦的活着。有天晚上我梦见了阿骨娜,奇怪的很,我明明与她交情也不算深。她笑得灿烂,说这辈子能认识我很高兴,说她做人的时候一直不开心,下辈子想做鸟,自由自在。醒来后我久久无法再入睡,想着与她为数不多的相处时光,突然赫通的脸在记忆深处一闪而过。我努力回想,记起当年送嫁队伍中的有名武将,像是赫通?当年觉得他和齐方朔之间必有一战,不想一语成谶,更没想到的是,他会对齐方朔念念不忘。接下来的几日,齐方朔兵分三路,他一路,谢天睿一路,齐英一路,从各个方向一同进攻旬誉。燕军用的是我改良过的阵型,以车兵为主,步兵为辅,将旬誉人打了个措手不及,狼狈逃窜,三路皆大胜而归。而另一方面,藤岭传来夏王驾崩的消息,九皇子段姽根据遗诏被册立为新君,成为又一个天下共主。没过两天,段姽寝宫一处井里,突然霞光大盛。众人捞起一看,发现竟是枚玉玺,旁边刻着“受命于天”四个字,在场众人无不惊呼跪拜,大呼万岁,真正坐实了段姽“天子”的身份。倒是一直没有段涅的音讯,有些古怪。旬誉接连大败,国内又乱成一锅粥,几个王子忙着瓜分赫通留下的势力,无心再战,也无人敢战,只得派出使节议和,愿举国北迁,年年纳贡,俯首称臣。这场从内到外的震荡,在历时半年之余,终于尘埃落定。新皇登基,没有大赦天下,反而杀了许多人,其中就有厉王段棋。厉王斩首,他的子嗣被贬为庶人,而湘地则重归旧主子孙。这意味着姜惠终于苦尽甘来,大仇得报。东儒伯吕蒿虽保住了命,但被段姽实施流放之刑,浩浩荡荡吕家几千人乘着大船离开大夏,消失在了茫茫东海中。段姽的登基大典,要求诸侯们必须到场,就连远在边关的燕穆侯也不例外。正好旬誉使节也要让段姽见一见,齐方朔便带着我和齐英南下前往藤岭,谢天睿和范脊则回去顺饶。而仇虎统领五万燕军镇守边关,以防旬誉出尔反尔。一个月后,我们终于到了藤岭,与我们同时到的还有姜惠姐弟以及嵬灵君。宋甫、段棋费尽心机也没能侵占藤岭,无论是诸侯间的战争还是两国间的战争,都无法影响到此处的百姓。藤岭依旧是那个歌舞升平,繁华至极的王都。段姽的登基大典,肃穆正式,我无官无爵自然是不能去的。齐方朔这天起了个大早,穿上诸侯的朝服,戴上精致的白玉冠,神情淡然地踏上了来接他的车辇,往远处皇宫而去。他带走了齐英,燕召馆内只剩我一个人。我正想回屋再睡个回笼觉,门口通传说宫里来人要接我去面圣。“我?面圣?”我诧异地指着自己。对方是个面白无须的老太监,我好像之前冬猎的时候在先帝身边见过他。老太监笑眯眯的:“是您。陛下想见您,特意让老奴来接您进攻呢!”段姽想见我?我与他唯一交集便是在九侯塔,他见我做什么?难道是为了段涅?我心中生出警觉,段涅现在也不知伤得怎么样了,万一段姽想让我用白涟救他哥哥可怎么办?或者他要用我威胁齐方朔交出白涟又要怎么办?这样想着,我不自觉退后半步,不太想跟他们走。老太监像瞧出我的不愿,仍旧慈眉善目:“白公子可是怕侯爷回来寻不到你?公子大可放心,老奴会留人下来通知侯爷的。公子快上辇吧,让陛下久等就不好了。”罢了,这里是王都,要逃怎么也逃不了的,不如随他们进宫,去听听段姽到底有什么话要跟我说。我坐着与来接齐方朔一模一样的车辇进了宫,老太监毕恭毕敬将我请到一处偏殿,让我坐着先等等,还给我上了茶。然而一盏茶还没过去,段姽便推门进来了。他穿着身庄重的皂色王袍,头戴毓冕,容貌精致,分明是大喜之日,他神情却比之过去更显阴鸷。我见了他赶忙跪下行礼,不敢还将他当做过去那个少年皇子看待。“平身。”他厚重的下摆从我眼前划过,坐上殿中龙椅。我站起身,有些无所适从,他抬了抬手,让我坐着说话。我谢过他的恩赐,乖乖坐回原处。“你可知道我为何要见你?”他的脸色在王袍的衬托下越发苍白,眼下泪痣也更为显眼。我虽有诸多猜测,但也不好在他面前说,于是摇了摇头:“回陛下,草民不知。”殿里静了片刻,我不敢与他对视,怕他觉得我对他不敬,只好微微垂下眼眸。突然,只听他道:“智深死了,被我杀死的。”我倏地抬起头,他的眼眸漆黑一片,如深不见底的潭水,冰冷刺骨。“死前他与我说了度母白莲的事,还说了些似是而非的胡话。皇兄对我来说很重要,我只有他一个亲人,照理说,他不忍下手,我这个做弟弟的应该替他担下骂名……”我手心满是冷汗,身上一阵阵发虚,刚想反驳,就听他接着道:“但我既不想与燕穆侯为敌,也不想治好皇兄的身体。我知道六皇兄会选我,是因为我够听话,他拿我当傀儡。那我就做他一辈子的傀儡,他不能离开我,更不能摆脱我。”要说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