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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好象都与己无关。上海对他来说,已经没什么好留恋的了,只要能再次登台,哪怕是让他到地狱去唱,他也会去。虽说容修已经禁止容雅再和左翼剧作家联盟的人来往,但是就在第二天,客人还是找上门来。来的是容修的老朋友,上海另一个戏班子的老生梁庄公。他说自己与另外几个爱国戏子在清音阁组成了个剑花社,想为上海的抗日活动作一份贡献。华连成即然是上海第一戏班子,也当然希望容老板能够支持。容修以为他们也是来要捐款,当下满口答应,表示全力支持,刚要叫过张妈去帐房支些银元,梁庄公却道前来非是要钱,而是要人。他说他们几个爱国的剧作家,改编了一些旧剧,〈〈梁红玉〉〉,〈〈桃花扇〉〉之类的,用戏剧宣传抗日,并且将为十九路军发起一场义演,为十九路军筹募些军费粮晌。“这个……”容修迟疑道:“梁老板,不是容某推脱,可是眼下时局紧张,容某本打算全家老小一起带到乡下去避避风头,这段时间实在是不方便……”“容老板,国将不国,家何以存?小日本的yin威横扫大地,不要误以为乡下就是安全。要想真的安全,还得咱们全力团结,把小日本鬼子打回他老家去,这样子中国才是真正的安全,你我才是真正的安全,保住了国,也才保往了家啊。”“可是,我只是一介戏子,实在是能力有限……”“容老板此言差矣。现在的中国,自九一八事变之后,地不分南北,人不分老幼,谁不全力抗日?岂能因战火一时尚未波及自身而坐视不理?丁此国难之际,正应该动用自己一切力量,让老百姓们都明白这个道理,鼓励百姓们团结一致,共御外敌。容老板是梨园泰斗,华连成的影响力在梨园举足轻重,现在正是容老板在上海戏剧界振臂一呼的时候,我想只要容老板开了腔,其它戏班子谁不唯容老板马首是瞻?”“可是……这个……你容我再考虑考虑……”容修的话还没有说完,容雅的声音打断了他:“梁老板说得很是。若不嫌容某才薄,容某愿意算上一个。”容修愕然回头,只见容雅自后堂走出,他的身后还跟着柳儿。柳儿道:“若是大爷去,柳儿也愿意去。”容修道:“南琴!”容雅径自向梁庄公道:“请梁老板放心,在哪儿排演,在哪里公演,你把地址给容某,咱们华连成的人一定到。”梁庄公大喜过望:“有了容大爷和柳老板助阵,咱们这个抗日义演真是如虎添翼!”容修本来一心只想推脱,万万没想到自己儿子会此时出来拆自己的台,气得脸都白了,拼命对容雅使眼色,容雅视若不见。等到梁庄公告辞了,容修大发雷霆:“柳儿!南琴!你们一个个都算什么?连我的话也不听了?你们一个个都翅膀硬了,一个个都不把我放在眼里了是不是?”容雅跪在父亲面前,道:“爸,若是平时,我都听您的。可是这抗日事关国家大义,我们不能无动于衷。”“抗日!抗日!自然会有人去抗日!你一个琴师,拿什么去抗?用你的胡琴还是小提琴?”容雅低头,静静道:“是,我只是一介琴师,不是战士,无法在沙场上浴血牺牲。但抗日战争的事业,绝不仅仅局限在战场之上。如果我能以我的琴声来鼓舞士气,昂扬斗志,效果再微小我也愿意去做,死而无悔。”容修气结:“死而无悔……死而无悔……你们……一个个都是不孝子。古人还说,父母在不远游,你们一个个居然当着父亲的面开口闭口死啊死的,你们就是怕气不死老父对不对?我死了,也没人管着你们了,由得你们去胡闹!”“爸,你从小教育我们,做一个人,如果自己无法做到自强自立,就算今天是你朋友的人,明天也可能会变成你的敌人。反之,若人能做到自立自强,今日之敌也未始不可成为明日之友。一个国家,也是如此。没有自立自强的人民,就不可能有自立自强的国家!如今国难当头,我们每一个老百姓,所能为国家做的,惟有努力自助,自强而已。爸,请您体谅儿子的这一片心意。儿子认为,只有做到了这一点,才是忠诚于自己的祖国,才是对得起您的教诲,才是真正的大孝。”容修张口结舌,望着跪在自己面前,深深叩头的儿子。他缓缓地跌坐回椅中,半晌说不出话来。许稚柳跪在容雅的身后,听得这一番言辞,只觉心情激荡,血脉贲张。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明白了戏文之中那些为国为民,生死相与的故事道理。望着容雅那削瘦的低俯的背影,在他一生之中,实在再也没有见过比此时更高大挺拔的身影。第54章虽然日本军部将海军作战总指挥由荒木光更换为野村吉三郎,但是对中国的作战仍然没有取得任何成效。近一个星期以来,日本的海军陆战队在飞机大炮的掩护下,猛攻蕴藻滨,曹家桥,打算包抄据守吴淞口的第十九军,但是在一连串的激战中,中国军人只有战死,绝无撤退。他们的战斗力和拼搏精神令日军上下震动,也鼓舞了所有中国士兵和上海人民的斗志。日军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疲于抵抗的华军居然还有精神力量和战斗力量,对他们大胆逆袭,以至于好几处重要阵地在中国人手中失而复得。日本海军的一再作战失利,日本举国上下震惊。军部必须采取行动,以立刻挽回皇军无敌的颜面。因此马上决定由陆军接管一切上海作战,由第九师团长植田谦吉中将率领陆军精锐,与增的海军,空军兵力齐攻上海,更增派著名的“久留米”旅团参战。“这么说,日本海军的扬威梦,到此已经宣告结束了?”柳川正男听罢报告,沉思了一会儿,说道。“是的。可是战争非但没有中止的趋势,反而正在不断扩大。”向他汇报的是个三十上下的青年,穿着一件黑色的制服,态度严肃而拘谨,看不出官阶等级。“为什么?植田中将不是已经向国际社会表示,日军的作战只是为了保护日本侨民的利益,绝不会影响各国在上海商业上的利益?日本军方甚至还表示,只要中国的军队停火,日军绝不会再作攻击?”“是,”青年回答道:“但这其实只是植田中将拖延时间的手段而已。他不过是在为日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