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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起活来。打来山泉水,先将庭院房间打扫干净,再去山后的菜园里挖了些菜来,手洗干净,煮汤做饭。没了京城的美衣华服,精致首饰,她变回了山中那个一身素衣的姑娘。凡事亲力亲为,平日粗茶淡饭,练剑读经,又回到了从前的生活。照理来说,这样的日子,她已经过了十几年,早已适应,可不知为什么,现在心里却总觉得空空荡荡,且极容易走神。譬如入了夜,她坐在院中纳凉,抬头去看天上星星,头顶上的明明是灿烂银河,然而她却总会不知不觉想起,曾在坝上马场看过的星星。闭上眼,耳边似乎还响起骑马驰骋时略过耳边的呼呼风声……而那夜那个人曾说过的话,那双璨若星河的眼眸,竟也紧跟着一下出现在了脑海之中,无法阻拦……如此一来,星星再也看不成了,她只好回屋,吹熄灯火,强硬命自己入睡。待念过好一阵的清心咒,她这才终于合上了眼睛。却哪知,又在梦中不期然的看见了春日漫天的杏花。白□□粉的花朵如云,哪知下一刻,却化作了冬夜里漫天的大雪,漆黑的夜色中,那人立在原地不动,狂风也刮不走,只一双眸子坚定的望着她。她醒来之后十分震惊,使劲的晃了晃脑袋,甚至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大嘴巴。——是她选择结束告辞,当时走的那样潇洒,现如今竟连做梦也梦见他,究竟是要做什么?原则呢?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她思来想去,觉得自己大约还是太闲,该找些事情做才是,于是除过白日里练剑种菜之外,她特地下了趟山,买了些好布料与针线,打算给师父做几套衣裳。咳咳,待师父回来,送与她做见面礼也好啊。说做就做,她穿针引线,就要裁剪布料了,哪知这时才发现,一边三年,她竟有些拿不准师父的尺寸了。想了想,她只好去到师父房中,打开衣柜,打算取一件师父近来穿过的衣裳做样本比照。等她找好了衣裳,正往外拿的时候,却不小心带出了一件别的东西,她迟钝了一下,手没拿稳,啪嗒一下,掉在了地上。她俯身去捡,拾到手中才发现,原来是一个剑穗,样式仿佛有些年头了,且仿佛还有些残缺。而待再看清楚一些,她却不由得吃了一惊。原来那剑穗上坠的饰物,竟是一条木质的鱼。这木鱼应该是有一对,两条一起,弯成一个圆环,只是不知为何,现在却仅剩了一条孤零零的半圆,首尾相接处,露出木头的缺口。十分整齐,看样子,应是被切去了的。照理来说,剑穗随剑,在打斗之中受损,也很正常,或许是师父从前哪一次用剑的时候被人切了去,另一半不知丢在了哪里。毕竟这些都是说得过去的。可偏偏,她却觉得自己应该见过那残缺的一半。——那时被强迫赐婚给萧钧,入宁王府后的第二日,萧钧带她进宫参拜皇帝,她清清楚楚的看见了,宣和帝的手串上,也系了这样的一条木鱼。不错,也不是一对,仅是一条而已。且从制式与雕花,甚至上头的木纹来看,拂清完全可以猜测,宣和帝的那条木鱼,与眼下从师父衣柜中发现的这一条,有什么渊源。那么这到底是怎么事?难不成……师父她与宣和帝还有什么关系不成?73.第七十三章这个念头一出,拂清立时既惊讶又疑惑。只可惜现如今师父并不在此,她思量许久,终于还是将东西放回了衣柜中。无论如何,待师父回来,试着问一问吧。她取了师父的旧衣回房,照着尺寸裁剪好布料,然后,便专心做起了衣裳。就这样,几日过后,衣裳终于做好了。而算一算,师父也应该要回来了吧。~~这日,她正在院中练剑,忽然听见门响,楞了一下后,赶忙停下动作去到门边查看,果然见到了师父正推门进来。她惊喜之余,忙唤道,“师父您回来了。”一别几年,师父竟丝毫未显老,依然那般出尘,面上粉黛不施,身着朴素道袍,却透着一种常人难以企及的沉静之美。一如她的道号——忘尘。而师父见到她,也微微有些惊讶,道,“拂清?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拂清一边上手,帮着去卸师父身上的药篓,一边答说,“弟子回来有半个多月了,想着您可能是去雁落山摘仙人藤花,便没出去找您。”师父将药篓交给她,点了点头,道,“还算聪明。”语罢又嘱咐她,“花已经都风干好了,拿进药柜里去吧,改日天好磨成粉末为师教你制药。”拂清忙点头应下,将药篓中的干花放进了药房,又转身出来烧水,伺候师父梳洗,等忙完,又赶紧奉上了热茶。师父接过茶盏,抬眼将她上下打量一番,问道,“一别快三年,你这次回来,可是把事情都做好了?”拂清如实点头,“我阿娘的仇都已经报完了。”师父颔首,也没打算细问,只喝起手中的茶来。她见状,赶忙回房捧出做好的衣裳,道,“师父,弟子这些天闲来无事,给您做了几套夏衣,您试一下,看可还合身否。”师父微微笑了笑,道,“谢谢了,放到我房中去吧,你的手艺像你娘,一向好,一定合身。”拂清应了声好,便又去跑腿,而等再回来,稍稍酝酿一下,便试着问道,“师父,弟子斗胆,有一个问题想问您。”师父微有些意外,抬眼瞧她道,“什么问题?”她咳了咳,道,“弟子那日要给您做衣裳,因为拿捏不住尺寸,便去了您的衣柜寻了件旧衣对比,在找衣裳的时候,无意见到一个剑穗……说实话,弟子此番下山,在京城曾见过跟您剑穗上的饰物一样的东西,不知……是否与师父的剑穗有什么渊源?”毕竟是头一次在师父面前问这个问题,她还不敢一下提及宣和帝,先这样试着问一问再说吧。而此问题一出,师父眸中果然微有一顿。只是随后,却听她道,“从前曾时兴过一阵木雕,那时的剑穗上大多都有这类的饰物,不过只是个无用的物件,哪来的什么渊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