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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把果子往嘴里塞的动作停住,方才注意力都被沈元歌吸去了,却没注意到她,笑道:“唔,这妹子也挺可爱的,三哥好福气嘛,”他说着掏出沙果递过去,“吃不吃?”春菱从未和男子这么说过话,脸顿时涨成了和红彤彤的沙果一个色:“你…”话音未落,萧廿的巴掌便拍在了他后脑勺上:“你那嘴上能不能有个把门的?”少年怕疼,嗷地一声躲开,泪花又出来了,却险些跳到春菱身上去,春菱忙拉着沈元歌躲开,警惕地盯了他一眼,少年终于颓了:“我有那么吓人嘛?”他说完就拿沙果堵了嘴,也不吃,就拿牙咬着,眼巴巴看着萧廿。萧廿扶额,冲他挥挥手,对方便转身跑了,萧廿才解释道:“他叫付岩,西南夷人,我的故友,毛毛躁躁的,你别往心里去。”沈元歌道:“没了?”“还有什么?”沈元歌见他答的笼统,想是不愿多言,便随便点了点头,春菱却道:“可我听见他刚刚好像叫你少爷了。”萧廿目光微顿,旋即轻笑一声:“什么少爷,南北口音有异,定是你听错了。”话音未落,巷子里穿过一道冷风,夹着不知何时变密的雪花扑过来,萧廿挪身替沈元歌挡了,道,“雪要下大了,快回吧。”沈元歌道好,随他转过了身,春菱愣愣抬眼,果然见方才露出一角的日头早已隐没,一片两片的雪花落在她脸上,凉的她一缩脖子,不由咋舌,跟过去道:“姑娘,你还真会看天象啊?”...回到筠青馆,沈元歌挑个空子去了萧廿那里,萧廿还是那身利落而单薄的装束,沈元歌把东西塞给他:“给你的。”萧廿打开来,见是两件青色的夹袄,动作顿住了,抬目看向沈元歌。房中莫名安静了下来,沈元歌对上他阗黑的眼睛,别开脸咳了一声:“那个,你不是嫌棉衣蠢笨吗,我就缝了两件,应该能穿,拢在外衣里就行,北边和江东到底不一样,你和这的天犟着,一准伤骨头。”萧廿眸色微动,片刻,露出一个笑:“贤惠,能娶你的人真是好福气。”沈元歌嘴角抽了抽:“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啊,我这是给兆麟做衣裳的时候顺便,顺便缝的。”她偏头,找别的话题岔开,看见窗下的桌子上竟放着笔墨纸砚,道:“诶?你弄这个做什么?”第28章萧廿哦了一声:“冬日里得闲,随便写点东西。”沈元歌心中好奇,却觉得兀自去看不大好,便没过去,只点了点头。萧廿瞧着她若有所思的神色,凑近一点:“想什么呢?”沈元歌与他对视,笑了下:“没事,就是有点看不透你。”庐州乡野里母亲病逝的遗腹子,上山采个药都能被混混趁火打劫,这个身份再简单不过,可他却有一副舞枪擒豹的好身手,方才在巷子里,穿着兽皮的少年抄着川蜀口音叫他少爷。太乱了。萧廿挑出了她的心事:“你知道刚才春玲没又听错罢。”沈元歌微怔,萧廿的唇抿成一条线,道:“我只能告诉你,纵使这天下的少爷多的像筛子筛下来的秕谷,也和我没有关系。我没骗过你,既然来了这,就一心一意当你的护院,兆麟的教习,没别的目的。”他原本在床沿坐着,说完便起了身,站在她面前,拨了拨她微乱的鬓发:“你可还信我?”他站的这样近,沈元歌呼吸微禀,往后退了半步:“信。”萧廿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那就好。”沈元歌笑笑:“没别的事,我先回了。”房门被关上,那人拿进来的一点若有若无地淡香也消散殆尽,萧廿坐回床沿,有些烦躁地抓抓头发,摸出一颗冰凉的沙果丢进嘴里,躺了下去。沈元歌回到房中,总觉得被萧廿指尖拂过的鬓角有点痒,拨了好几下才停了,心里还是纷纷乱乱的,直到春菱把新采买的琵琶弦送过来,才强行将远飘的神思收回。萧廿是自己人,眼下倒不必想那么多,梅园诗宴才是火烧眉毛呢。沈元歌一一把东西规整好,也没再给兆麟做衣服的力气,倒在木炕上便睡了。果如她白日所言,定昏时分阴云蔽日,雪势大了起来,纷纷扬扬飘洒了一夜,第二天仍没有停歇的样子,从窗外望去,院子里全是白茫茫一片纯净的雪光,屋檐上也垂下了笋石般的冰棱子,隆冬当真到了。沈元歌身子纤弱,最是怕冷,整个人儿缩在绒被里,怀里抱着暖手炉,床几上摊开一个话本子瞧着读,春菱在门边跺掉裤脚沾的雪,搓着耳朵进来叫冷:“这雪下的,跟天上倒鹅毛一样,得什么时候才能停呐。”沈元歌把窗户推开一条缝,便有雪花扑簌簌灌进来,她往天上瞥了两眼,忙又关上,道:“三两天吧,也不会太久。”春菱兀自搬个小圆凳坐下,因为昨天沈元歌预言成真,对她此刻的话深信不疑,点头道:“那还好,这几年暖和,京中好几年没见这样的阵仗了,都说瑞雪兆丰年,可别闹灾就好。”沈元歌闻言,眼皮子却蓦地一跳:“你说什么?”春菱一愣:“奴婢说,都说瑞雪兆丰年,可别闹灾就好。”“不是,前一句。”“京中好几年都没见这样的阵仗了…”沈元歌脸色白了一下。每个出奇严寒的冬日,都会带走更多老人的性命。前世甄母的那场大病,就是在这一年的一场暴雪后发了出来。不是这一场,腊月中旬里还有一次更大的。沈元歌仔细回忆,将时隔十数年的回忆拉出来,彼时她犹体弱不胜,姜氏以天寒和年关府上杂事繁多为由,把她送到别院暖阁里将养,回府过年时,甄母就已经一病不起了。事情就是出在自己离开甄府的那一段时间里。那处别院位置偏僻,也不知是不是姜氏有意,消息递不进来,只有几个哑巴一样的下人伺候着,是以发生了什么事情,沈元歌脑子里是完全空白的。前世那场病后,甄母虽熬了过来,却如油尽的枯灯般卧床不起,自己进宫后不久便溘然长逝,原本她只以为是甄母年老体虚的原因,才尽心侍奉着,可现在想来却越想越不对劲,无论如何,她今年不能再离开甄府了。沈元歌低头沉思,思绪再次飘远,低头咬住了指节。三天后大雪刚刚见停,沈元歌便去了西院。甄母处地脉最暖,地龙烧的火热,厚厚的帘子里外垂着,帐床旁边还放着一个炭笼,沈元歌一进去,暖烘烘的热气便拢了上来,脚下还未踏净的雪直接化成了一滩水。丫鬟们见沈元歌来了,忙上前把她迎了进去,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