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眯眯的伸出手:“今年四月还是五月,他来面试的时候我就见过。”“哦?那真巧了。”薛千水牙疼与他握手,动作略僵硬,显然还没把寻总那套装模作样的功夫学到位。寻城坏心眼的偷偷捏了他一下,继续:“那可不是,当时我就想,形象这么好,不知是要便宜哪个部门。”薛千水平日也算嘴甜动作勤,此刻却笨拙的只顾着笑,还是尴尬笑,同行以为他是见到领导不自在,好心接过话头与寻城谈笑,没想其他的。寻城说请他们吃饭,与领导一起出差,请吃饭几乎是传统——反正出差费用都报销。同行:“那怎么好意思呢,每次都让你破费。”寻城笑笑,还没接住话,同行继续道:“我听说这里有家肥牛店挺火。”薛千水:“……”同行补充:“吃rou管饱。”……寻城还带着箱子,便先去酒店入住。寻城在路上还打了两通电话。薛千水莫名别扭,低头玩手机,就看见一条短信跳出来:“你住哪间?”他抬头,旁边那个道貌岸然的家伙还一脸严肃的看着手机,活似上面有什么国际性动辄千百万的的重大文件。☆、第17章约好七点集合,寻城把行李箱往桌边一搁,全然没有收拾的意思,兴冲冲的准备出门,摸着门把又冷静下来,缓缓坐回床上。他有片刻的充愣,旋即面色渐沉凝,握着手机的手松松紧紧。一点茫然从眼睛里划过。恰巧又有电话打进来,显示地是北京,他以为是大厂的人,接起来却是一个低沉的声音直呼其名:“寻城。”“……舅舅。”寻城狠狠皱了下眉,打起精神。“最近怎么样?”寻城没吱声。那边不以为意:“昨天跟你们王厂一行吃饭,他们说你今天到。”“你来……做什么?”“不是我想来,夏蒙那个鬼丫头,吵着要来湖南玩,我就顺道找你们王厂谈点事。”那边似乎很无奈,可惜寻城半点没信——那人又宠溺道:“丫头遇见住你房那谁,什么千的,玩的挺好。”寻城心里一拧,并未补齐薛千水的名字,反而淡淡的“哦?”了一声。那人像是真家常闲聊般和他扯了一会儿,寻城心里毛躁躁的,逮住机会道:“要不我晚上再回你,七点请人吃饭。”“你也大了,得请客了。”那人笑呵呵的应道:“行吧,不用打给我了,明天我也要去厂里。”寻城差点脱口问他你什么时候能走。“丫头说要跟大哥哥打个招呼再走,我寻思你也还没见过她,你明天中午没约吧。”他用的肯定句,寻城盘算着明天的计划,只能将会议往后推延,平静的应下。他出门时正好薛千水也出来,见寻城脸色很差,不由担心:“身体不舒服?”寻城摇头,迟疑片刻,不知本着什么心思问道:“你认识夏蒙?”薛千水一脸茫然,寻城补充:“小姑娘,是我…….”他不动声色的顿了顿,道:“表妹。”“你还有表妹?”薛千水惊讶,恍然又觉自己傻了,他知道寻城父母早年离异,也知道夏阿姨有个常驻国外的亲弟弟——寻城既然有舅舅,那么有表妹显然是很正常的事。“可是……”可是他连寻城的舅舅都不认识,哪里来认识什么表妹?他妈和夏阿姨关系不错,印象里也没见说过有小孩。“今年大概六岁、或者七岁,”寻城压住心里烦躁:“中年得子,大约是第一次回国,我还没见过。”薛千水突然尴尬起来:“我以为你表妹……”按寻城的年龄,他以为表妹少说也得和自己一样大,他嘟囔:“那个小姑娘啊,她说她叫Erin,我还以为是哪个同事的小孩。”寻城听他的口气,心下微松。薛千水见他不辨喜怒,也不知是夸好还是不夸好,毕竟寻城似乎……似乎和夏阿姨的关系并不如何好。于是轻描淡写道:“我去餐厅的路上遇到她,她说……”他忽然卡壳了,因为夏蒙当时拉着问‘你愿意做我的王子吗?’薛千水当时觉得这娃肯定又是被童话毒害了,他心心念念还想着寻城有没有按时吃饭,起不来兴趣和她角色扮演,便只勉强耐下性子瞎扯淡几句——他自己都忘了当时是怎么忽悠小朋友的了。寻城挑眉看过去,薛千水一惊,下意识说:“她说她是小公主,我说那好吧你可以去找你的王子去。”“然后?”“然后她就去吃饭了。”寻城突然想笑。他略低下眼:“明天中午一起吃饭。”薛千水还没“受宠若惊”到,便听他补充:“和我舅舅还有表妹一起。”“……”你家里人来为什么要喊我一起吃饭??寻城才不管薛千水想什么,在大厅遇到同事,赶上前几步打招呼去了。吃肥牛,肯定要喝酒,好在那俩都是烟鬼,不是酒鬼,半推半就的只点了啤酒。寻城在俩人出去放风抽烟的时候问薛千水:“能不能喝?”薛千水摸摸鼻子:“能。”一个人吹半箱,问题不大。“同事吃饭,喝不下就不喝。”寻城不放心,叮嘱他:“你以后遇上客户或者其他什么人也是,要尽力而为,不能伤了身子——真有那种不喝不行的场面,暂时也轮不着你。”薛千水点头,寻城又给他提了提他真正的顶头上司Jean的习性,险些没收住,抽烟的俩回来时他还在说:“Jean人不错,会护着手底下的人。他在美国读的博士,理论知识很好,实践不行,干营运不是那个料,你现在跟他学肯定足够,但是往后的,不要拘泥于他的领域。他本来是要裁……”他瞥见人影,及时收住。“谈什么呢?”寻城自若:“说你们老大好啊,看他护你们护的不行,咱们的人都跟我羡慕。”薛千水跟着他们笑,心想也不知有多少是真心的——他们老大头发都白了,平日里同事们也是真尊敬他,是出自内心的对他能力的认同和尊敬。但是此刻被寻城说来,却是完完全全的平等立场,甚至语气更高。想想那个充满智慧的人被寻城评以“不是那块料、不行”,多狂妄,可是又多理所当然。面前这几人也是,哪个不比寻城大?相差却不是一点两点。他知这些话寻城只会在他面前说,一时心情颇为复杂,又兴奋,又惊叹,又憧憬。唯独没有失落——大约是本来他们就不是一个层次。薛千水长处不少,坦然和自省却是占鳌头。寻城管不着旁边人为他的几句话心潮澎湃,推杯换盏间